第五天,也就是周一。
我在将戚佑送到学校后,便直接返回了家。
此时,我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准备好好地补上一觉。
老实说,我昨晚睡得很不踏实,更确切一点地讲:自我穿越后的这几天来的睡眠质量都很低,今早洗漱时,我发现自己的双眼周围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明显的黑眼圈。
对于此次的穿越与“拯救任务”,我现在已经看得很开了:该做的我已经都做的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我又不是超人,不可能将一切都处理得面面俱到。
而作为此次任务目标的七位异生命体,如今已消失了三位。其余的四位中,有两位异生命体我已经做过接触——那位为帮助粉丝而废寝忘食直播的女主播,以及在短短时间内便和我成为了好基友的王乐乐。
最后的两位异生命体,其中一位是一名人民警察,我已通过未来戚佑所留给我的信息掌握了他的大致资料。对于另一位,却仍是毫无头绪。
或许就像行走在原本轨迹上的这个世界中的网民所猜测的那样:在初始的七位异生命体之中,真的存在着一位王,默默执行着覆灭人类的使命。
好烦啊,总觉得这种拯救世界的剧情不应该落在我这种普通人身上,最起码,也应该送我个系统之类的嘛——就算不能上天入地,也应该“无限金币”,过上几天没羞没躁的土豪生活呀。
好想念我原本世界中的朋友与亲人啊。
就当我昏昏沉沉地即将进入睡眠时,我的手机铃声却响了:
“水浒里的美眉个个长得美,特别是小金莲令人回味。大郎为爱心碎,二郎为情逃罪,可莲妹心里只有西门最有男人味……”
“喂…”我有气无力地接通了电话。
“修棘,你现在哪里?”王乐乐的语速很急。
我的精神顿时一振,心里yy着王乐乐阁下或许好运气地与那位“王”取得了联系,所以我在内心里暗自激动的同时、口上连声回应道:“我在家,我在家呢。”
“快下楼!”
“……蛤?”
“下楼帮我搬东西!”
“???”
“你有在听嘛!”王乐乐那边提高了声音,“戚佑说她想吃烧烤,所以我今天带了串和炉子过来,准备在你家阳台上烧烤。”
“……啊,我…那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了,你让我再睡会,睡醒了再吃。”
“吃……吃你大爷!你快点下楼来帮我搬东西!!”王乐乐那边已忍无可忍地开始了咆哮。
“哦哦。”我的身体在下意识的支配下,匆匆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快步走向门厅,脑袋里则依旧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是说好的一起拯救世界么,怎么你却开始了烧烤。
当我走到楼道口时,王乐乐正毫无形象地、好似一条累死狗般地坐在石阶上,屁股底下垫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广告单子,手里还提着两大袋子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为此次烧烤而准备的食材。
在他的右手边,还摆放着一台外型很现代的烧烤炉,给人感觉挺精致、带感的。
“嚯,你可算下来了,你一个人在家干嘛呢?电话打了好几遍才接。”王乐乐此时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个怨妇。
“补觉啊。”说着,我点了支烟来提神。
“把烟掐了,快陪我搬东西。”王乐乐瞪了我一眼,“老实说,你抽烟的样子一点逼格都没有,跟动漫、电影里的那些酷哥男主角完全搭不上一丁丁儿点的关系。”王乐乐好像开启了炮筒模式,完全停不下来,“你就像我原来的一位大学室友,早起一支烟,课也不去上,随后就开始了撸啊撸,结果玩了一整天、到最后还掉了一个段位。”
“搬东西就搬东西,干嘛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啊。”我表示很无辜。
“你…”王乐乐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你说你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而昨天你的妹妹说想吃烧烤,可你却对此无动于衷。你真是…真是我辈的耻辱。”
“……别,我不是妹控,和妹控大佬聊不来。”和你们这些超大陆党完全没有话题,我先走了。
“少废话,搬东西吧。肉都是散装的,我买了竹签子,我们得赶在戚佑她放学回家前,把它们都给串好。”说完话,王乐乐便展现出了一副斗志满满的模样。
“……你是不是很喜欢伏见司的轻小说,以及他的作品所改编成的动漫?”
“没什么感觉,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竹宫悠由子的作品,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王乐乐诧异地看向我。
“我害怕你是一位妹控加萝莉控的绅士。”
……
在这之后,理所当然的,我那美好的补觉时光便一去而不复返了。
此刻,我正与王乐乐阁下坐在戚佑家的阳台上,一人屁股底下垫着一只小马扎,亲自动手串着烤串。远远看上去,就跟两位坐在自家院子里扒菜的中年妇女一样。如果,马扎旁能再趴着一只中华田园犬,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我很想提上一嘴:俗称‘土狗’,学名‘中华田园犬’的狗狗其实是很赞的。
我搬家之前所居住的那栋住户楼,一共七层,下两层卖给了商家做店铺,上五层则是住宅区。三楼的那家住户有一个小院,院子里就养了只小土狗。
这狗很聪明,我那阵在外地上高中,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可就算在深夜里,我与同学上完网回家,它也能够认出我来,从来不叫唤。
但每当有外人来到楼门前时,它就会开始冲他吠叫。
既聪明又有责任感。
“修棘…”
“修棘!”
王乐乐打断了我的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没什么,想起来从前的事了。”
“哦。”王乐乐没有多问,他一边把鸡胗用剪刀剪成小块、再串到竹签子上,一边闲侃道:“我觉得,我就跟有了闺女似的,正在给我闺女准备晚饭,哈哈。”
我心说:你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上哪里来的孩子。难不成是结婚时附赠的,那还真是将“原谅”二字诠释到了极致。
“修棘,你觉得呢,我们现在像不像正在给孩子准备晚餐?修…”他突然间不说话了。
孩子?谁的?……我们?
我了个槽……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我想王乐乐他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忽然闭了嘴。
再接着,我俩默契地同时挪了挪座下的小马扎,步调一致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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