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傲晴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南宫烨与花月容四人站在床沿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这漆黑的夜晚,怎么看都怎么让人觉得诡异。她先是愣了愣,随之好奇的朝着流惜看去。这孩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年龄不大,但这从容不迫的模样,怎么都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花月容眨眨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与流惜相视一笑,大大方方的做了介绍,“他是流惜,我弟弟。”
流惜面部表情实属微妙,他僵硬的动了动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明明一副称了心的样子,却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花月容自当他是害羞,笑了笑也没有在意。
倒是简玉珩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开口说道:“傲晴,感觉怎么样?”
花月容勾唇一笑,假意揉了揉手臂,打趣道:“精神还不错,就是感觉阴风阵阵,你帮我瞧瞧,这屋子里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简玉珩摇了摇头,怎会听不出她的逗弄,只能满脸无奈的配合道:“约莫着是天气凉了,这屋里干净的很,你无需紧张。”
倒是流惜没有听懂宋傲晴的话,他转过头看向花月容,用意很明确,需要花月容给他一个解释。
花月容撇了撇嘴,倒是没有拒绝,耐着性子说道:“珩珩有一双能见鬼的眼睛。”
流惜暗自记在心里,决定抽空单独找简玉珩问一些问题。但现在,人多也不方便,只能装作空气躲在后头。他与宋傲晴不熟,更准确的说,面对着她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可交流的语言,也没有交流的必要。
南宫烨简单说了一些有关与君睿之间的交易,他还不知道傲晴已经恢复意识的事,更不知道她能够驱除掉体内的蛊虫。所以这才有恃无恐的待在这里,丝毫不怕被君睿察觉。
而君睿一门心思都在担忧流伊,怎可能有时间去关注南宫烨的动向。
宋傲晴将南宫烨的话一字不漏记在了心里,沉吟了一声,开口问道:“他答应让流伊与那蛊虫一起沉睡了?”
南宫烨点了点头,流惜在后头,想起自己的承诺,觉得理应对她交代一声。所以他上前一步,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而且,我答应君睿,一定让流伊平安回来。”
宋傲晴挑了挑眉,倒不觉得他这话的意思,是打算与自己做对。但他如此说,就证明他本身,也是一个蛊师。就是不知道,比起君岳,到底谁才更胜一筹。
“听君岳说过,这蛊只能寄宿一具身体。你打算怎么让流伊平安回到君睿身边?”
流惜摇了摇头,很诚实的回答了她的疑问:“我不知道。”
宋傲晴见他这副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说,这孩子真的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答应了君睿这么严重的事情?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他将要面对什么?
流惜觉得宋傲晴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质疑他的能力,抿了抿唇,又补充了一句,“我虽然没有把握,但我会尽全力的试一试。”
这话,算是证实了宋傲晴心中猜想。他果然早就已经想过失败的后果,或者说,他本就不在意失败带给他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一整晚,四人都在商议如何让流伊沉睡的事情。流惜表示,他能帮助宋傲晴的,就只有时刻观察着蛊虫的动向和用意。至于其他的,恕他还没有更多的能力,只不过这些,对于宋傲晴来说,已经足够了。
唯一无法确定的是,宋傲晴没有把握,让流伊沉睡后,她能够完全苏醒过来。毕竟这件事超乎常理,具体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无法预测。但眼下,这是最保守的办法,为了万无一失,宋傲晴将驱除蛊虫所需要的草药,一一写在纸上,方便她与流伊一起沉睡后,南宫烨能够通过梁萧姐姐的帮助,先解决掉最大的麻烦。
商议好了一切,南宫烨带着几人离开。虽然君睿不在意南宫烨的去向,但他毕竟没有理由无条件的信任他,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并不打算让君睿早早知道傲晴已经恢复了意识的事情。
轻音岛土壤肥沃,南宫烨并不担心,在这里找不到宋傲晴需要的草药。只不过,他为了浣月不会变成一团散沙,特地命林凡一行人守在太子府,也不知现下变成了什么样子。
况且,鲜卑到轻音岛路程遥远,梁萧的姐姐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一个人上路必不可免会出现什么乱子。如今正处于乱世,她对这里的路程都不太熟悉。而四人中,唯有流惜最为清闲。
“什么?让我去浣月?”
花月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叫你去接一个姑娘,难道还委屈了不成?”
流惜不屑的冷哼一声,什么姑娘,他可是听简玉珩提起过。那女子浑身黝黑,一看就好生养。虽说他对女子样貌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但这反差也太大了。
“我若是不感兴趣,她就算是个姑娘又如何?”
“嘿哟。”花月容怪叫一声,阴阳怪气的反驳道:“你看不上人家,那姑娘也未必能看得上你。只不过叫你去接她,又不是替你找媳妇,瞧把你激动的。”
流惜眉头紧皱,不满说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里只有你最清闲,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跑一趟又不能缺胳膊短腿。”
流惜讲不过她,揉了揉眉心,算是妥协,“行了,我去就是了。”
花月容替他打点好一切,流惜嫌弃的颠了颠背上的行囊,嘟囔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你说什么?”花月容耳朵动了动,对他横鼻子竖眼。
流惜连忙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什么,你等着吧,我一定把人平安带回来。”
南宫烨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中书信交给他,缓缓说道:“这封信,你到浣月后,交给太子府,路上小心。”
流惜眸子闪了闪,将书信放在手中,淡淡点了点头。南宫烨似是没有发觉他的异样,只含笑看着他转身离开,在没有多说些什么。
简玉珩笑眯眯的看着人渐行渐远,心里松了口气。这下,看他还怎么整天像个尾巴一样的,黏在花月容身边,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