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天说第一句话起，女首领就将目光投向了声源，试图看清小天的长相，可惜灯光太暗距离又太远，她什么也看不清。当然，小天也看不清女首领的面容，因为她带着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冷静的眼睛。
小天忽然道：“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不是应该直接打个你死我活吗？”
女首领道：“主人也是这个意思。”——提到主人，她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那是掩饰不住的崇拜。
小天心里一动，道：“他知道我要来？”小天明白，女首领口中的主人就是梵花。
女首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傲然道：“主人是天才。”
小天奇道：“他是怎么猜到的？”
女首领瞥了小天一眼，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主人是天才！”
小天摸摸鼻子。对方的口气让他很不爽，就好像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能用“主人是天才”来解释一样。
不能让这家伙太嚣张！
小天眼珠一转，道：“说不定我会正面攻破天成禁府，而不是以囚犯的身份潜入，到时候……”
女首领立刻接道：“到时候你就可以靠兵力优势毫无风险地救出杨开心。”小天奇道：“你怎么知道？”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女首领鄙视道：“你忘了，我的主人是天才。”
正如女首领所言，如果小天把杨家军带来，一路上不分昼夜地晋升数士，那小小的天成禁府根本不在话下。但这只是方案之一，后来由于种种缘故而无法实施。
小天很不爽，梗着脖子道：“我为什么不靠兵力优势来取胜——你的主人知道这里的缘故吗？”
女首领道：“很简单，因为你们正被特警通缉，行事必须低调，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小天默然。如果真带着杨家军杀过来，估计还没到兵粮镇就被苏郡的特警包围了，还有航空站的警察、飞行器上的空警、停靠站的特警……最后还有禾郡的特警。
禾郡特警队就在光跃城东部，离天成禁府不远，也就一小时的车程。
近是一方面，关键是规模大。
禾郡面积大人口多，因此特警队的规模也大。
多大？比夏郡特警队大几十倍！
如果没有飞刀小燕、山猫帝国和地龙三怪的帮助，一个夏郡特警队就能轻松灭了杨家军，更别说几十个了，所以小天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
所以他不敢正面进攻天成禁府。
女首领冷笑道：“因为你不敢正面进攻，所以只能偷偷潜入，如此一来，你就只能从囚犯中晋升数士。囚犯不是杨家军，你信不过他们，你害怕秘密泄露，因此可挑选的余地不大……”
她一指霸道天下众人，赞赏道：“居然能找到十九个，成绩也算不俗，主人果然没看错你。”
这算夸奖吗？这应该开心吗？反正小天开心不起来。
霸道天下众人也开心不起来，虽然他们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所谓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那人能把小天的一举一动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份智谋简直逆天到让人害怕！
小天干笑两声，揉揉鼻子道：“既然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主人的掌握中，那他打算怎么对付我？”
女首领轻轻吐出三个字：“小测验”
小天愣了一下，茫然道：“怎么测？”
女首领道：“打败我们，找到杨开心，活着离开。”
这不废话吗！小天捉摸了一下，谨慎问道：“为什么说是小测验，而不是毕业考？”
女首领鄙视道：“你想，主人早料到你会来，早料到你兵力单薄，如果他在这里设下重兵的话……”
小天点点头：“那我就死定了。”
女首领道：“所以这次不是毕业考。”
小天思索了一下，表情古怪道：“如此说来，小测验应该会轻松许多？”
女首领叹道：“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小天笑道：“就你们五个？虽然武器精良配合娴熟，又占尽了天时地利，但我们的赢面也不小嘛。”
女首领道：“我们五个只是送分题罢了，真正的大题在后面。”
小天心中一动，道：“有多大？”
女首领道：“青隆，青铜的青，隆重的隆，主人的七十二青铜卫之一。”
小天喃喃道：“青铜卫……青隆……”想了想，他忽然问道：“这个人很强吗？”
女首领道：“很强，但也很弱。”
小天奇道：“此话何意？”
女首领道：“说他强，是因为他曾经单枪匹马摧毁了飞天魔盗团。”
小天动容了，他听说过飞天魔盗团，那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做过不少震惊天下的大案，经常抢占报纸头条。据说飞天魔盗团有上百名数士，匪首还是二星，实力非常强横，特警队都拿他们没办法。
没想到飞天魔盗团居然被青隆给灭了，而且是单枪匹马。
这个青隆，绝对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小天摸摸鼻子道：“这么强的家伙，你为什么说他弱？”
女首领道：“因为青铜卫共七十二人，但青隆的排名却是最低——你说弱不弱？”
小天满头黑线。青隆的实力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上面还有七十一个更可怕的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女首领看了小天一眼，不动声色道：“青隆在青铜卫中排名最低，而青铜卫又是主人最低级的门徒，所以……”
“咳咳咳……”小天突然咳嗽了起来，就好像嗓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女首领静静地看着小天。
“明白了！”小天的嗓子忽然好了，大声道：“你的主人心肠太软，担心一下把我玩死，所以派出最低级的门徒中最弱的一个来对付我。”
说着，小天向空气一抱拳，假装梵花就在那里，然后挖苦道：“谢谢啊！”
女首领似乎没听出挖苦的意思，她点点头道：“看来，你已经体会到主人的良苦用心了。”
小天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女首领似乎觉得小天的鼻子不够歪，居然继续说：“主人担心你找不到这里，还特意做了个标记。他说你很聪明，一定能看懂的。”
小天一愣，尴尬道：“不好意思，我没那么聪明，也没看到什么标记。”——确实，一路上小天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表明梵花身份的东西。
女首领似乎不相信小天能笨到这种地步，所以惊讶万分道：“这么大的标记你都看不到吗？”说着，她下意识地向上望去……
大？小天略一思索，忽然脸色大变。半晌，他才艰难道：“之前没看到，但现在已经看到了。谢谢！”他再向空气一抱拳，但这次认真了许多。
女首领似乎略感欣慰，她点点头，用孺子可教的口气道：“你知道主人对你有多照顾吗？他担心你无法通过这次的小测验，所以让我提前跟你说明重点和难点。他还让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天差点又要咳嗽，但这次忍住了。想了一下，他认真道：“我想知道青隆的弱点。”
女首领摇摇头道：“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没见过青隆大人，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和弱点。”
小天奇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摧毁飞天魔盗团的事？”
女首领道：“我也是听其他追随者说的。”
小天盯着女首领的眼睛，虽然太远看不清，但对方并不像是在说谎。想了一下，小天忽然问：“追随者是什么意思？跟青隆一样是门徒吗？”
女首领道：“主人是百年不遇的天才，自然有人仰慕他，崇拜他，侍奉他，心甘情愿为奴为婢当牛做马——这些就是追随者。”
小天道：“你们五个也是追随者？”
女首领道：“红甲玫瑰誓死追随主人。”
小天道：“如此说来，追随者和门徒还不一样。”
女首领道：“当然不一样。谁都可以自称追随者，上至军队将领，下至贩夫走卒，从八十岁的老大爷到八岁的小女孩，就连国外都有几百万追随者。”
一年没见，那家伙的影响力居然夸张如斯！小天的吃惊全写在脸上。
女首领继续说：“谁都可以自称追随者，但门徒却是主人亲自挑选的，享有无上的荣耀。”
还无上的荣耀……小天摸摸鼻子道：“如何成为门徒？”
女首领道：“证明自己的实力就行，比如摧毁飞天魔盗团。”
小天笑道：“如果打败我，是不是也能证明实力？”
女首领道：“没错，所以我要在青隆大人动手之前就打败你。”
小天摸摸鼻子道：“你有几成把握？”
女首领道：“我有七成把握在空中赢你，但这次只能在地面战斗，那样一来就胜负各半了。”
小天奇道：“你为什么要削弱自己的战斗力？”
女首领叹口气道：“为了公平！”
似乎是怕小天听不懂，她立刻解释道：“因为你没有太多的余地来挑选数士，所以缺乏远程或对空的兵力，所以空中作战对你很不利。”
小天摸摸鼻子，他明白，这一定又是梵花对自己的“照顾”。
虽然是照顾，但听着很不爽，虽然很不爽，但确实得感激，所以小天感激道：“谢谢你的主人啊！”
女首领谆谆道：“你要尽量活下来，这才是表达感谢的正确方式。”
小天满头黑线，却只能无奈点头。
女首领向下一指，道：“下面有个巨大的熔岩洞，那就是接下来我们要战斗的地方。祝你好运！”
说完，女首领一拍数士兽，这就要带领玫瑰同伴向下飞去。
小天忙道：“等等，我还有一事相求。”
女首领略一迟疑，随即恍然大悟道：“你想见杨开心一面？”
小天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女首领用极其崇拜的语气道：“但主人知道……”
小天知道，梵花一定早已料到自己会提出类似的要求。
女首领向一名同伴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去带人，然后叹口气对小天说：“我真的很羡慕你，处处都能受到主人的照顾……”
小天也叹口气，道：“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开始羡慕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