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万福道:“专做一样效率很高,速度很快,比如染匠,卖一件衣服就能买若干锅碗瓢盆,自己制作那些用具虽然节约了金钱,但浪费了挣钱的时间,所以钱不是节约来的,时间就是金钱。”竹三筒沉吟道:“时间就是金钱?不错,原来贸易的核心在这里。我原本以为商人是没有价值的,一个果子,运到远方还是一个果子,没有增加丝毫价值。听了戴老板解说,才知道商人帮匠人完成了交易,匠人可以节约大量时间用于生产,从而生产出大量物资。”戴万福道:“大王所言极是,一个地方是否富裕,关键不是看金钱的多少,而是看物资是否丰裕,没有物资,金钱就没有价值了。”竹三筒道:“哦!原来金钱仅仅是一种交换手段,如果无物可换,就是挖到一座金山都没有用处。传说有一种地方叫做沙漠,没有饮水,没有食物,许多人身带无数黄金照样渴死了。”戴万福道:“只要能卖好价钱,工匠就会加紧制作,如果没有商人,东西制作出来卖不掉,反而浪费了买原料的金钱。所以生产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能够卖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商人是比工匠更强大的生产力。”竹三筒叹道:“难怪除了权力之外,有钱人都是商人,原来无论从事何种生产都必须依靠商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戴万福忙说道:“大王过谦了。”
竹三筒又道:“我一会画几幅图,首先制作水力打铁的工具,只需做一套出来,匠人们就会自己做了。有了精铁工具,木匠、篾匠效率就会更高。还可以开垦更多良田。大总管,劳你费心了。”阿香惊讶地问道:“大总管?”竹三筒笑道:“戴老板如今可是夜郎国的大总管了,以后若无重大事宜,大总管做主即可。”一老者唏嘘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安顺王欺压戴家之时,何人想到戴老板能有今日。”戴万福道:“大王知人善任,虚怀若谷,老实说,戴某还如在梦中。”
阿香说道:“大王,小女子刚刚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能生产精铁,就能制作很多工具,那么是否能够制作一种模板,中间镂空,将布匹铺平,把模板压在布上,然后浇灌蜂蜡,岂不就实现了批量生产?”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戴万福道:“如此一来,真正的技术难点就集中在了绘制图案和雕刻模版上,一旦模版刻成,染布极其快捷,那么不用派出师傅,只需购进蜂蜡即可。这个技术极容易模仿,一旦泄漏就没有优势了。”竹三筒道:“那么染布也在安顺进行,染好再运出去卖,染坊做好保密工作即可。”
戴万福说道:“如果贸易活跃,就需要统一的钱币了,否则极不方便。”竹三筒问道:“你们平时如何交易?”戴万福道:“部落之间大型交易使用金银,部落之内多以物易物。”竹三筒又问道:“那么你们戴家又是如何做到富商的?”戴万福答道:“大宗交易也是用金银,内部依然以物易物,比如与王府交易当然用金银,只是比较吃亏而已。听闻中原人使用钱币,用铜制作。只是各国铜币不一样,只能内部流通。如果我们能够大批量制作铁器,就能节约大量青铜,当然也不叫节约,而是青铜没用处了,干脆改铸铜币。”竹三筒再问:“铸成什么形状较好?”戴万福道:“有的地方用贝壳做钱,就铸成铜贝吧!”竹三筒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等铁器制作出来就开始铸币吧!”
安顺、普定、平坝、镇宁,各选了八人演练阵法,有卓博、孙堂宇、潘玉诚、田文静等人,自不需竹三筒亲自教。到现在为止,阵法达到了十五个,整天打得惊天动地,粮食肉类消耗极大,好在这些人外出炼体时常常顺便打些野味回来,而各部族都会带财物来招呼自己的子弟,短期内被战争打穷的困境暂时得到了缓解。
马永平整天忙着练兵,晚上如饥似渴的研读孙子兵法。竹三筒到演武场观看,见到军队进退有度,军威严整,士兵龙精虎猛,不禁连连点头,马永平心头大慰。竹三筒暗想,能读懂孙子兵法的人都不简单,观此人练兵,果然有大才。
竹三筒问道:“大将军,攻打织金难度如何?”马永平答道:“织金北面是六冲河,南面是三岔河,六冲河与三岔河在东面交汇,交汇之后称为鸭池河。织金就位于两河之间的三角地带,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大军不易摆开战阵,很难攻打。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难的是织金高手众多,主要来自神龙门。”竹三筒奇道:“神龙门?这么厉害,我竟然没听说过。”马永平道:“神龙门本是一个神秘组织,近年来热衷于权势,渐渐控制了织金王,估计织金王也就是一个傀儡而已。军中将领多为神龙门高手,故此战力极强。也正因如此,野心才越来越大。”
竹三筒问道:“依大将军所言之艰难,攻打织金有何良策?”马永平道:“近日读兵法,给人醍醐灌顶之感,马某苦思冥想,认为可以将战阵化小。”竹三筒道:“哦?如何小法?”马永平笑道:“大王是否认为北斗七星在小规模战斗中最为完美,而孙子兵法的各种战阵在大军作战上也很完美?”竹三筒奇道:“难道不是?”马永平道:“一般情况下当然如此,然而特殊地形呢?远的不说,天星桥大战时,何种战阵派上了用场?恐怕连北斗七星阵都无法施展吧?”竹三筒思索一会,黯然说道:“正是如此,此战侥幸。”
马永平道:“我观大王所授之阵,对原阵法改进甚多,那么能否再改一下,演练二人、三人至多人的配合,在山区作战就能灵活多样。所有战士都练习小阵法,再由若干小阵法组成大阵法,在山地照样可以对敌人实施分割后逐步消灭的打法,虽形式不一,但战阵思路是一样的。”竹三筒道:“如此甚好,但开发小阵法可不容易。”马永平笑道:“大王挑选出来练武的那帮小家伙定然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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