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点了点头，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将米饭扒拉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与此同时，闫知著则是联系了榆州市第四中学的副校长，在我们前往榆州市第四中学的路上，就已经将这五名中学生的资料都准备好了。

来到学校简单寒暄之后，副校长便将这五个人的资料都交到了闫知著的手上，而资料旁边还附带着五个人家长的保证书。

副校长一边指点着资料，一边开口说道：“电话里你说的那件事情，应该已经是圆满解决了。我们已经让这五名学生给马舟舟老师道歉了，并且他们的家长也都写了保证书，他们也回家反省一周了。不知道你们警察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闫知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在路上我托你问了他们的父母，这些孩子现在在家么？”

“没有。”副校长摇了摇头：“我都联系过了，男孩子嘛，都调皮，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玩去了。十三四岁的都在叛逆期，吓唬吓唬他们就得了，马舟舟老师也没必要报警啊。”

闫知著摇了摇头，问副校长：“看最近的新闻了么？英雄小区大火。”

副校长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说道：“看了，新闻网的推送。就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学校正打算搞几次火灾演习呢，听说死伤了不少人呢。”

“英雄小区，正是马舟舟所在的小区，起火点十七楼，正是马舟舟的楼层。九月三日晚上马舟舟下班回家的路上，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九月四日凌晨一点，马舟舟听到了门外异动。凌晨一点零八分，火势已经很大了。”

闫知著匆匆看过了几个人的资料，继续说道：“警方调查之后发现，这场大火是人为纵火的结果。”

副校长听明白了闫知著的意思：“你怀疑是这几个小孩干的？不可能！给他们那么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干这种事情吧。他们是调皮了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可不敢做。”

闫知著说道：“敢不敢做不是你能决定的，既然他们都不在家，劳烦你去他们班级找几个同学来，我们和同学了解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

副校长点了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闫知著说道：“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闫知著忽然叫住了副校长，说道：“不要说警察来调查那五个学生的事情，就以各班级要派班干部参加关于火灾演习会议的名义，把这个几个人所在班级的班干部都叫来。”

副校长嗯了一声，让我们在办公室里稍等一下，自己去找人。

我知道闫知著补充的这句话的意思，那五名学生连一名成年人老师都敢欺负，欺负起同班同学来那就肯定更肆无忌惮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这五名学生无关，然而这些同班同学却说了这些人的坏话，很可能招来他们的打击报复。

而闫知著这短短的一句话，其实是保护了这些同学的安全。

等待副校长找人的间隙，我认真看着这五个学生的资料。副校长是直接拿着这几个学生的档案复印件给了我们，上面的信息十分全面。从学生的家庭住址，父母的工作到入学考试考了多少分，月考是多少名等信息应有尽有。

这五人其中三名是刚刚升到了初三的学生，两名是刚刚升到了初二的学生。从成绩上看，这几个小子的学习成绩都不怎么样，基本上是每个班的垫底。每个人身上都有警告和记过，就差留级和退学了。

半个小时左右，副校长带着三名学生走进了办公室：“这三个女同学，就是他们五个人所在班级的班干部。”

说着，副校长扭头对三名女学生说道：“马舟舟老师的事情，你们三个班干部也都清楚，那几名同学也在全校大会上念了检讨书。这些叔叔阿姨都是警察，他们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不用害怕也不用隐瞒夸张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

三名女学生还是比较拘束，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像是准备接受审讯的犯人。

“你们校长也说了，我们来这里是问马舟舟老师的事情，你们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都没关系，不用紧张。”闫知著说道：“关于这五个同学，在班级里的为人怎么样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先说话。

我看三人时不时瞟一眼坐在一旁的副校长，就知道三个孩子对副校长可能有些顾虑。这很正常，学生怕老师怕校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我，自己领导坐在面前，可能也不好说一些负面的东西。

想到了这里，我对副校长说道：“校长啊，您不用陪我们耗在这里，您先去忙吧。如果有了这些学生的消息，你再进来通知我们不迟。”

副校长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我对着三名女孩说道：“现在能说了吧。”

一名女孩子率先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四中的学风并不好，是整个榆州市出了名的乱。打架的，谈恋爱的，高中生还有敢和老师在课堂上对着骂的。要不是我学区在这里，我早就去重点中学了。”

另一名女孩子也说道：“我听同学们老传一个顺口溜，就是说榆州市各学校的情况。一中的学霸，二中的富，三中的流氓，四中的混，五中的劳动，六中的舞，七中的破烂，八中的鼓。”

“这顺口溜有点意思，不过说的是什么意思？”吐死鬼挠着头问道。

那名女生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家都人为一中是最好的学校，是省重点，如果能考上一中的高中，那基本上就相当于考上了大学。二中的人都很有钱，也是重点，不过大部分有钱人都愿意花钱把孩子往二中送。”

另一名女生接着说道：“三中的人靠近一个卫校，女生多，那个学校的高中生整天谈恋爱，耍流氓。四中的混就是我们学校，学风不好，学生们整天打架，老师也不当是一回事。五中说的是他们经常去附近植树，所以天天要劳动。”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六中有个舞蹈队是全省都有名的，所以是六中的舞。七中学校拆了一半，新学校好几年还没盖好，远远看过去破破烂烂的，所以是七中的破烂。八中有个锣鼓队，也是很厉害，就是八中的鼓了。”

一直不说话的那名女孩子说道：“其余学校学习不好至少也有什么文艺，就我们四中是到处出混混。老师说我们一个班能考上五个到一中二中高中的，就算是烧了高香了。就我们班上的张跃言，自己不学习就算了，还经常扰乱课堂纪律，整天欺负别人。”

“上一次不就是张跃言带着其余人，去问人家小学生要钱么，就是马舟舟老师发现的。”另一名女生说道。

“他们经常打架么？”我问道。

那女生点了点头：“张跃言，胡聪，王玉波都是我们班的，反正他们自称是榆州市第四中学初中的扛把子，经常带着一帮人去打一个。那被打了的孩子都不敢还口，不敢还手。”

另一个女孩说道：“我们班的李宇，就说张跃言是他大哥，上次有个同学不小心把水洒在他衣服上了，他下学之后就叫张跃言一帮人把那个同学打了一顿。”

“我们班的余杭行也成天和他们在一起，我下学经常看到他们一帮人聚在一起。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谁，但是我也总听他们说什么张跃言，胡聪什么的。”

闫知著将张跃言的资料放在了最前面，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们觉得，他们可能杀人么？”

三个女孩子也沉默了片刻，初三女孩说道：“这个我不敢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敢不敢，但是他们打架的时候，我还看见过有人手里拿着刀呢。不是那种小刀子，是那种大砍刀。他们经常在我们学校后面那些巷子里打架，反正我们下学都不敢往后面走。”

“女孩子还好。”另一个人说道：“他们一般不找女孩子要钱，但是经常找隔壁小学生要钱，我就看见好几次了，还是不同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闫知著叹口气，说道：“很好，你们可以回去了，就说自己是参加消防演习的会。”

“嗯。”三个女孩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这么说来，这几个小崽子不一定干不出这种事情来。”吐死鬼说道：“说不定他们压根就没有意识到火灾多么可怕。”

闫知著点了点头：“让这些人回家反省，说不定是给这些人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既然他们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玩去了，我们就一个个去他们家，等他们回来。”

说着，闫知著带着我们要往外走：“宿罪，拿上这些资料，我们一会按着地址挨个去。就是等一晚上，也得把他们等回来。”

我一手拿起那些资料的时候，就觉得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眼看就要沉寂了。

“宿罪，你怎么了？”吐死鬼看到了摇摇晃晃的我，赶忙问道。

“看样子他又要沉寂了。”温雅在一旁说道：“没事，我们也该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