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了?这又是搞的什么幺蛾子。”闫知著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温雅,立刻购买回程的票,这几位龙城市的同志,还请你们看住这两个人,等他们两个不在场的证据确定了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一名年纪稍大的民警同志说道:“你们来回也跑了三个小时了,本应该是尽一下地主之谊,但是看你们还有别的事情,我们也就不留了。这两个人我们会看好的,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闫知著拍了拍谢晓峰的肩膀:“你说的要都是真的,那就辛苦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了,等我们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谢晓峰点了点头,惋惜的说道:“我理解,但是我也要再说一句,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我现在是发现生活的真谛了,说真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我想胡红忠家庭可能也不幸福,所以才会剽窃我的创意吧,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就这样吧。”
温雅帮我们订好了票,我们来不及好好观赏这座龙城市,就又匆匆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闫知著的号码和我连在一起,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看谢晓峰的样子不像是纵火杀人了的样子,反而真像是去度假的。可小刘也调查过了,除了胡红忠和谢晓峰有点过节之外,剩下的人都没和别人有过什么过节,总不能是胡小龙和别人有仇吧?”
“胡小龙还是个幼儿园的小孩,不可能和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相反另一个人,胡小凤就有可能和别人有过节了。”我看着闫知著说道。
听到了我的猜测,闫知著的身子坐直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胡小凤?”
“胡小凤虽然长的不是特别好看,但是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爱生恨?”我对闫知著说道。
闫知著看向了窗外,看着路边的灯火飘过:“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和胡小凤有关系?”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那个再不可能,也是事情的真相了。”我调节座椅躺了下来:“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殉情,我怎么也觉得有点奇怪。”
温雅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人在遭受了强大的压力之后,悲伤促使人走向自我毁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胡小凤才十四岁多,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能承受这样的压力。都怪我,我一个推荐赵老师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的……要不然,她可能也不会自杀了。”
“还拉上了张岩伦。”吐死鬼叹口气说道:“小刘告诉我,两个人同时被送进了手术室,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说道:“现在肯定还在抢救中,如果有了消息,小刘一定会先通知我们的。”
“回去再说吧。”闫知著开口说道:“我看今天晚上我们又要加班了,趁在车上还能睡一会儿,赶紧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吧,等回去,还不知道要调查到什么时候呢。”
几人也不再说话,靠在座椅上小憩了起来。
我靠在座椅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十七楼的这件纵火案牵扯到了三户九口人,现在所有人的嫌疑都排除了,唯独只剩下了胡小凤还没有调查,可是就在我们要调查胡小凤的时候,这两个人又都进了手术室,目前还是生死未卜,凶手到底是谁呢?又是冲着谁去的呢?
我在思索之际,就听到了背后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我扭头看去,就发现发出呼噜声的正是吐死鬼。从今天早上八点钟,到晚上八点钟,我们足足跑了一天都没有休息,路上也只是吃了一点包子而已,看起来大家是真的困了,都闭着眼睛休息。
我听着吐死鬼带着节奏的呼噜声,也不由觉得眼皮沉重,耳边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似乎都听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就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看去,这才发现是闫知著。
“行了,都别睡了,马上到站了。”闫知著说道:“一会儿你们在前面等着,我去开车。”
一路无话,我们几个人乘车往第一人民医院去。
闫知著停好了车,急忙带着我们往人民医院走去,小刘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现在什么情况?”闫知著问道。
“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两个人还在抢救。”小刘回答道:“大概是今天下午六点钟左右,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是清风住宿有两个未成年人服毒自杀了,救护车比我们先到,直接把两个人拉到了医院,到现在还在抢救,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小刘一边带着我们往楼上走,一边说道:“目前旅馆已经被我们封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正看着呢。旅馆的老板已经被带到公安局了,说起来,这个老板可不是初犯了。”
“什么意思?”我问道。
小刘开口说道:“你们也知道,胡小凤和张岩伦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了。九月一日,也就是开学后胡小凤和张岩伦第一次离家出走,他们两个人就是住的这个旅馆。九月四日,两个人身上的钱花光了,老板就把他们撵了出来。九月六日,也就是昨天晚上,两个人再次来到了这个旅馆。下午六点钟,老板就发现两个人服毒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手术室走廊中。
我问道:“服毒,服的什么毒?”
“不知道。”小刘摇了摇头:“旅馆老板光说看到他们两个口吐白沫,虽然还有脉搏,但是眼看就要不行了。旅馆老板害怕了,这才赶紧打了120,并且主动报了警。”
安画微冷冷说道:“小孩子的这种钱也赚,也不怕自己日后遭报应。”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你要是喜欢,妈妈又这么可能拦着你啊,都是我不好啊,我不该拦着你啊。”
在手术室门口哭的几乎要晕倒的女人,就是张岩伦的母亲了。
“我都说了,儿子长大了,喜欢女孩子很正常,你非说是什么早恋,不允许他出门,不让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你看看,两个孩子现在喝了药了,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和你离婚,离婚。”张岩伦的父亲指着张岩伦的母亲破口大骂。
赵老师也在一旁啜泣着,看到了我们,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有罪啊,我有罪啊,要是我能看住胡小凤,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她大姨还没过来,胡小凤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和胡小凤的奶奶交代啊。”
眼看赵老师就要往地上倒,闫知著赶紧扶住了她:“胡小凤和张岩伦都十四了,一个大姑娘,如果一心要寻死,你是拦也拦不住的。不用过于自责了,现在两个人还在抢救中,并不是说两个人就没救了。”
赵老师闻言,也只好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闫知著点了点头,对小刘说道:“你等在这,既然已经来到第一医院了,正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那几个人,现在张跃言那五个人以及王婉容的嫌疑都排除了,只等谢晓峰的嫌疑排除了。”
小刘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对了,刚才一直在医院,忙着忘了这件事情了,谢晓峰那天的确在夜店,通过监控视频能够看到谢晓峰,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闫知著点了点头,对吐死鬼说道:“吐死鬼,听到了么?打电话给龙城市的那几位同志,把他们放走吧。”
吐死鬼点了点头。
我们跟着闫知著往烧伤科的病房去,推开了病房,就看到姜超雨正在换药,他浑身依旧缠着绷带,散发出了一种炎症的味道,闻起来十分恶臭。哭天喊地的叫声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看样子他十分痛苦。
姜宗兴看到了我们,赶忙走了出来:“警察同志,调查清楚了没有,王婉容抓到没有啊。我真想让她看看,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儿子成了这样。”
闫知著叹口气说道:“纵火的凶手不是王婉容,而且,王婉容已经死了。”
“王婉容死了?”姜宗兴说道。
“是。”闫知著开口说道:“自杀。姜宗昌怎么样了?”
姜宗昌摇摇头:“昨天他已经去世了。烧伤太严重了,没办法了。如果不是王婉容,又是谁呢?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啊。”
“我们也在查。”闫知著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要通知张羽桥,就是1702的住户。”
姜宗兴摆摆手:“不用去了,张羽桥死了。”
“死了?”我说道。
姜宗兴点了点头:“昨天夜里,张羽桥的老婆马舟舟因为后遗症抢救无效去世了,张羽桥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噩耗,下午也去世了。那天张羽桥和马舟舟的父母把两个人的尸体运回去了,之后再也没来过医院。”
姜宗兴说道:“对了,四位老人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如果警察抓到了凶手,一定要告诉他们,他们失去了最亲爱的人,和凶手,和凶手没完。”
“闫队长,闫队长。”
姜宗兴的话音刚落,就听走廊里传来了吐死鬼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