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睿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身上并没有枪口。

飞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枪，又看了看站着的张秦睿说道：“看来我的枪法还是退步了啊，这个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我看着这个飞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上还别着墨镜，他的脸上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下一刻就会发笑，又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打死。这个人像是有精神病，还没有来得及治疗。

几名小弟这才围了上来，却又时不时往自己的背后看去，生怕那个所谓的飞哥会再开一枪，打中自己。

张秦睿弯下腰，捡起了小武的那把匕首，他双手死死的握着那两把匕首，微微弓着腰，像是一只猎豹随时准备出击一样。

“上啊，等着生孩子呢？”李建文在背后催促道。

两名小弟这才对视了一眼，朝着张秦睿冲了上来，两把匕首直直朝着张秦睿的脖子上刺去。张秦睿左右两把匕首连连阻挡，匕首和匕首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快，又是两名小弟冲了上来，张秦睿连连阻挡，却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匕首一次次划过他的衣服，很快张秦睿上半身便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滴落在地，很快将地下一片都染红了。

我咬着牙对李建文说道：“李建文，你要对付的是我，你放了张秦睿，让我来对付他们。”

“你倒是讲义气。”李建文说道：“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叫声爷爷。”

“你说话当真，你是要爷们，就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我看着张秦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一道道刀疤出现在他的身上，处处都在滴着血。此刻的张秦睿像是斗牛场的野牛一样，被一群斗牛士围着。而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死张秦睿，而是尽可能的折磨他。

张秦睿身上的刀口越多，他就越没有办法反抗，直到他的血从那些伤口处流尽，倒在地上。

“对啊，你叫啊，当着你心爱的女人面前。”李建文肩膀搭在我的肩膀上，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叫你妈！”

张秦睿一把撕下了那早就成了破烂布条的上衣，扔在地上，他轻轻的说道：“来啊孙子，今天爷爷好好陪你们玩玩。”

说着，张秦睿挥舞着两把匕首冲了过去。此刻的张秦睿再也不躲避了，他像是忘记了什么叫做疼痛，任由那些匕首划过他的皮肤，而他却是直接朝着李建文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不要挡着我。”张秦睿对着面前的一名小弟说道。

那小弟依旧挡在张秦睿的面前，他紧紧握着匕首，一句话也不说。

“我说了，不要挡在我的前面。”

张秦睿跑动了起来，他每跑一步，都在地上洒满了血色斑点，那小弟的匕首划过了张秦睿的肚子，可张秦睿的匕首，却刺入了他的胸膛。张秦睿缓缓拔出了刀，那小弟也缓缓躺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家都看的出来张秦睿心里的那股恨意。

一阵鼓掌的声音响了起来，飞哥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这就对了，这才叫有意思嘛。要是不死人，那有什么好玩的？”

众人都回头看着李建文，李建文面色凝重，他看着离着自己只有五六米远的张秦睿，默默冲着小弟们点了点头。

小弟们看到了李建文的动作，也都点了点头，我看到，他们本来横握着匕首，此刻都已经正握。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怎么样都不会让张秦睿过来的。此刻我很想说些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着张秦睿一步步的往我们这里走来，面对十几把匕首，他毫不畏惧。

“上。”两名小弟对视了一眼，齐齐冲了上来。

张秦睿右手匕首挡住了一人的攻击，而左手则是直直朝着另一个人刺去，他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守，像是要一命换命。那小弟见状连连躲闪，可却已经躲闪不及。张秦睿的匕首刺破了他的喉咙，而他的匕首，也刺入了张秦睿的肩膀。

张秦睿猛踹除一脚，将另一人踹退，紧接着将左手的匕首朝着他飞了出去。那匕首刺入了他的大腿，疼的那小弟不住的打滚。张秦睿却又是用左手抓住了自己肩膀上的匕首，怒吼一声，将匕首拔了出来。

他脸上全部是血，眼睛里似乎也充满了血丝，他一句话也不说，继续朝着我们这里走来。他像是个嗜血的怪物，一时间，那些小弟竟然围在一旁，不敢动弹了。

“他妈的，你们十几个还打不过他一个？”李建文说道：“一起上啊，愣着干什么？”

那些小弟闻言，又冲了上来，这次，几乎是四面八方的小弟都涌了上来，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自己手上的匕首，通通插到张秦睿的身上。面对众人，张秦睿怒吼着，脚下用力，像是一枚炮弹一样往这里来。

我只看到，众人将张秦睿围了起来，而那些人再分开的时候，张秦睿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上还插着几把有些小弟没有拔出来的匕首。地上已经全部都是血液，我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体里竟然可以有这么多血。而我也知道，流了这么多血的张秦睿，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张秦睿，张秦睿。”我喊着他的名字。

良久，张秦睿的手才动了动，他在血泊中挣扎着，片刻之后竟然跪在了地上，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带着颤抖的声音：“喊什么喊，死不了。”

他用手上的两把匕首做支撑，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只是每走一步，他都像是要摔倒一样。他一瘸一拐的往这里走着，离着我们只有两米的距离。两米，一个成年人几乎一个大步就能迈过来，但是对于张秦睿来说，两米的距离似乎很长。

那些小弟见状，再一次围了上来，他们有的人手上已经没有了匕首，可对于一个流了这么多血的人来说，即便是一个小学生，都能轻易的击倒他。张秦睿再次趴在了地上，他的两把匕首也已经滚落到一边。

众人再次分开，留下倒在地上的张秦睿。李建文看着近在咫尺的张秦睿，冷冷说道：“不是厉害么？不是牛~逼么？你倒是站起来啊，你倒是站起来啊。”

“不要站起来，不要站起来了。”我对着张秦睿喊道：“可以了，到这里可以了。”

可张秦睿还是挣扎着往起站着，他像是听不到我的话一样，他整个人已经打摆子了，眼睛也闭着，嘴里嘟嘟囔囔的，可声音却如蚊子般细，什么都听不见。

他还是站了起来，几乎已经来到了李建文的面前，他拖着一条瘸腿，一寸一寸的几乎是挪到了李建文的身边。周边的小弟刚想上来，但是李建文却摆了摆手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个废人还能做什么。”

张秦睿缓缓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想要一巴掌打在李建文的脸上，可他的动作太慢了，慢到李建文只是往后走了一步，那一巴掌就已经落空了。张秦睿再也没有力气扇出第二巴掌，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躺在那里。

他就在我的脚下，我低头看着他，他抬头看着我。

“做不到了。”他努力提高自己的声音：“宿罪，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我看着张秦睿，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眼眶中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落，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身上。

“草他妈。”张秦睿开口说道：“你哭啥，我还以为下雨了呢。宿罪啊宿罪，我活不到七十三了。”

我忽然想到我们十几岁的时候，算命先生说过的话，算命先生说他能活到七十三。我从不相信什么命运，可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

我再次喊张秦睿的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一点反应了，他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回应。

李建文哈哈笑了起来，他用脚踩着张秦睿的脸，对我说道：“宿罪啊宿罪，怎么还流了二两猫尿啊？你们不是能打么？最后还不是躺在老子的脚下。”

“我会亲手杀了你，我会慢慢折磨你。”我盯着李建文说道：“你永远不要忘了，你迟早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李建文却是摆了摆手：“二爷告诉过我，如果你决定了要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把事情做绝，以免日后被人报复。我觉得这句话真是太他妈对了，我会给你复仇的机会么？并不会。等你死后，我就把你的女人卖给山里的那些老汉，让她一辈子也逃不出来。”

李建文踩着张秦睿，走向了胭脂，他上下打量着胭脂说道：“飞哥，这第一炮，要不要你先来。”

飞哥却是摇了摇头，他哈哈大笑说道：“玩女人没什么意思，但是看着你玩别人的女人，那倒是有点意思。我这个人是有洁癖的，不是处~女我不要的。不过嘛，小弟们打也打了，是时候也让他们轻松一下了。”

“哈哈，飞哥，还是你会玩。”李建文说道：“好啊，那我就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