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伟又说道：“不过这个称谓听起来实在是太别扭，我更喜欢称作是金钱和技术的交换。我给了刘山几百万，算是我的学费。还有林林总总的其他费用，算起来应该有个千万左右，不过这都是小钱，即便是一个亿，如果能让我买到快乐，那我也十分愿意。”

花花公子摇了摇手上的雪茄：“看来你们有钱人真当钱不是钱。”

“这五万一根的雪茄，你抽的也不是蛮带劲么？”苗伟说道。

“可以啊。”花花公子看了一眼吐死鬼：“看样子，你应该是没有口福了。”

“你继续。”花花公子看着苗伟。

苗伟点了点头说道：“大概有三年时间，刘山就在这个地下室里，教我具体的一些技术，包括融化剂的制作，包括皮肤的漂白，包括尸体的防腐等等，我们也经常在探讨一些关于死亡，关于尸体的美感等等，在这个时候，他总是表现出比我更激进的样子。”

“例如？”花花公子问道。

“嗯。”苗伟说道：“例如你看到了我的艺术品，那个女孩子，那几乎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但我自己都明白，依旧有很大的缺憾。她脖子上的那道伤疤，即便是我再怎么修复，也无法修复到没有之前的状态，因此看起来并不是最美。”

“实际上，我们很难得到一具真正完美的尸体。”苗伟自顾自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对于一个活人，人死亡就总是有原因的。而一个十八九岁的最美的女孩子的死亡，那多半是出于外因。但是你可以想的出来，车祸，跳楼，刀捅斧劈等等，那样的尸体该是多么惨烈。”

“实际上。”苗伟叹口气，似乎有些沮丧：“你要是用这种尸体，那外伤自然是惨不忍睹。最好的尸体，当然是例如心脏病猝死之类的，但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猝死的可能性太小，因此，很难找到一个完美的坯子。”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刘山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苗伟说道。

花花公子点了点头，从之前那具琥珀女尸上就能看出来，刘山解决这个问题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苗伟依旧说道：“他觉得被动去等一具尸体，等一具完美的尸体，那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先不说有没有十八九岁的身上没有外伤的尸体，即便是有，脸蛋不一定漂亮，如果漂亮，身材不一定完美，身材也完美了，等你得到这具尸体，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而要这么多因素同时满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亲手……”

“亲手杀掉一个女孩是吧。”花花公子说道。

“嗯。”苗伟说道：“当时他二十多岁，有这样的想法是很可怕的。如果到了我这岁数，最多也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白一点，有贼心没贼胆。但是刘山不同，他那个年纪，什么事情不敢做呢？”

“你如今说他杀了人，我是相信的。”苗伟说道：“他一直在追求所谓的完美，艺术品的完美。我想，他迟早会出事。因此和他相处了两年之后，我已经独立处理尸体的时候，就很长一段时间不请他来了，他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关系就这样淡了。三年前，他似乎已经不从事倒买倒卖尸体的这一行了，不过他的两个助手，后来还一直在做这件事情。”

“就是之前，和你谈生意的那两个人是吧。”花花公子问道。

苗伟点了点头：“没错，后来我一直都是和他们两个联系。听他们说刘山后来回洛城市了，他好像就是洛城市人。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刘山的消息，他们两个自己说，也三年没有见刘山了。说实话，这两个人搞到的尸体，的确不如刘山那时候的质量好，但是这两个人没有刘山那么疯狂，也好相处。”

“刘山有些偏执，有时候你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杀了你一样，阴沉沉的。”苗伟说道：“不过你们也听到了，自从三年前我就没见过他了，后来在网上也不聊天了。算是，算是彻底断了联系了吧。”

花花公子在临西市的时候，天天被刘山那样的死人眼盯着，每天都不自在，能和刘山长期相处的人，那要不是真爱就见鬼了。

不过三年前，就是刘山策划榆州市黄金劫案的时候，此后他带着三名助手逃亡了两年。

一年前，刘山将自己和三名助手都送进了临西市网瘾戒治中心，以刘山这样的性格，应该也是计划好了的。在临西市网瘾戒治中心制造混乱，趁机杀死三名助手，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而且他还能独吞三千万。

不过话要是这么说，六七年前刘山的助手竟然还活着，这也算是个奇迹了，或许十年前，二十来岁的刘山还没有这么嗜血变态吧。

“那两个助手，现在是什么情况？”花花公子问道：“能联系上吗？”

苗伟摇了摇头：“都是他们单线联系我，他们和我不一样，我是卖方，是被动接受，他们是盗尸体的，可能犯侮辱尸体罪。我那个律师告诉我，即便日后捅了篓子，我也能全身而退。不过就要看二位了，不要对警方说出去。我看这位小兄弟也是一把好手，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做保镖？不管现在从事什么行业，我肯定给的你比现在赚得多。”

花花公子笑了笑，看了看吐死鬼：“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两个经常在一个酒吧厮混。”苗伟说道：“不过你们要找的人是刘山，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我还需要他们。”

“这个我倒是能答应你。”花花公子说道：“这两个人什么模样，那个酒吧又在什么地方？”

苗伟从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两人的照片来：“这是他们两个的合照。那个酒吧在青年路，叫做落日酒吧，听说是有什么大哥罩着的，你们想在那里动手，还是得掂量掂量，这件事情算是我给你们的提醒。”

花花公子叹口气说道：“十分感谢你，但你之前说的那一点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什么？”苗伟问道。

“我们是警察。”花花公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