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不是好眼神的瞪着陈博轩,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陈博轩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等着看热闹。岑青禾也不好当着商绍城的面儿,明目张胆的跟陈博轩怎样,可是老天知道,她想把他杀之而后快的。
商绍城盘腿儿坐在岑青禾身旁,目不斜视,径自拿起桌上的淡绿色瓷壶倒茶。微垂着视线,伴随着茶水缓缓注入杯中的‘哗啦’声,他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看来你这算命的本事又精进了不少,现在不光会给别人看,还能给自己看了。
说着,一杯茶满,他侧头看向坐在左边一脸迷之尴尬的岑青禾,面无表情的道:要不要我拿钱资助你在国贸门口摆个摊儿?我看你现在这本事,不出去赚钱简直‘大材小用’了。
岑青禾叫他揶揄的脸色发红,却不得不赔着笑脸,僵笑着回道:没有,我开玩笑的。
商绍城别开视线,淡淡道:让人在背后算计成这样儿,要是我,我是笑不出来的。
靠!
岑青禾这回不知道该不该笑了。丫嘴能不能别这么毒?欺负她不敢还嘴呢?
真是哪儿疼专往哪儿撒盐,她这辈子没见过他这么缺德的人。
岑青禾垂下视线,三分不好意思,三分憋气。
对面的沈冠仁见状,温柔的说:他就这样,跟越熟的人嘴越毒,你别往心里去。
岑青禾抬起头,感激的回以一笑。其实心里想的是,打从她认识商绍城的那刻起,他就这样儿,当初愣是给面试的人气的摔门而出。
陈博轩眼珠子一转,将桌上几人的表情打量了一个遍。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他看着商绍城,故意阴阳怪气的说:绍城,你对人家女孩子温柔一点,你看看冠仁,他这样才讨女人喜欢。
岑青禾闻言,本能的朝着陈博轩一瞪眼。陈博轩回以一个痞笑,摆明了就是要挑事儿,她奈他何?
事实上岑青禾确实奈何不了陈博轩,她只能干坐在原位,听着身边气死人不偿命的‘奸商’说:我怎么不温柔了?我一没打她二没骂她,说两句还不行了?再者说,她又不是玻璃心,但凡心理素质差点儿的,遇上昨天那事儿,早难受的不行了,你看看人家,该吃吃,该喝喝,小零嘴儿都没断。
提起小零嘴儿,岑青禾莫名的脸色一红。
他故意学着她昨晚的口吻,甚至在说‘小零嘴儿’几个字的时候,故意往她这边瞥了一眼。
他是有多嫌弃?
岑青禾到底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憋了好半天了,她忍不住道:难受还不让发泄了?我又没作没闹,我就是多吃了一点儿。
商绍城意外的没有回怼,倒是对面的沈冠仁微笑着说:确实没错,每个人发泄的方式都不一样,比一作二闹三上吊好多了。
陈博轩从旁补了一句,还能促进饮食业的消费跟发展,一举两得。
岑青禾想对沈冠仁微笑,又想瞪陈博轩,搞得脸上肌肉都抽筋儿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商绍城主动道:叫东西吃了吗?
岑青禾嘴欠搭了一句,还没呢。
商绍城道:来饭店不叫东西,想聊天何必在这儿?
岑青禾让他气得内心一阵翻涌,强忍着暴躁,皮笑肉不笑的说:都在等你。
商绍城侧头看着她,表情淡淡道:等我买单?
呵岑青禾生生让商绍城给气乐了,她终于知道怒极反笑是个什么意思。
对面陈博轩插了一嘴,青禾说她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商绍城依旧是面不改色,看着岑青禾道:你来这么早干嘛?
岑青禾很快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商绍城说:我告诉你几点来了吗?
岑青禾:
她跟他大眼瞪小眼,商绍城俊美的面孔上因为没有多余的表情,所以看起来活像是一尊雕像,或者是一副画儿。
每一幅画都有自己的点睛之笔,而商绍城无可挑剔的脸上,最出众的仍旧是那双让人看不透的黑色眼睛。
岑青禾确实看不懂商绍城心里面想什么,当然也没有看到他在别开视线之际,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促狭和光亮。
没错,商绍城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说刺儿话气她,谁让她昨晚耍他。
明目张胆的生气显得他气量小,反正她从来没把他当什么好人,那他索性坏到底算了。
沈冠仁看着桌上三人不见明火的暗战,主动扬声叫了店员进来点餐。
中途,陈博轩问:你现在是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了?
岑青禾点头应声:算是吧,不过临时有客户打电话过来,我还是会接,反正周末在家也没什么事儿。
陈博轩挑眉道:怎么会没事儿?吃饭,逛街,看电影,购物,你们女人的时间不都是按分钟算的吗?
岑青禾淡笑着回道:有些人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我总得先脱贫再享受吧?
陈博轩‘啧啧’两声,随即瞥了眼对面的商绍城,出声道:瞧瞧,你怎么对下属的?听她说的都可怜。
商绍城微垂着视线,左手拿着黑色木筷夹着一块儿金枪鱼寿司,一边儿蘸着芥末,他一边儿说:女人对金钱的渴望有时候比男人大得多,你怎么知道她对‘贫’定义在什么位置?
说着,他将寿司放进嘴里。
传统的日式寿司,个头不小,加之上面码着一条金枪鱼肉,所以无论长度还是高度,都会容易在入口时蹭到嘴唇。
但商绍城吃进去的时候,嘴巴没有张很大,却是刚刚好放进去,没有蹭到丁点儿蘸料。
岑青禾跟他吃过几顿饭,知道他绝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就连撸串这种本应该很肆意的事儿,他都能做的很优雅而不矫情。如今吃日料更是,举手投足间都是人民币堆出来的顶级餐桌礼仪。
有时候岑青禾是挺烦他的,比如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可有时候她又挺佩服他的,或者说是一种单纯的欣赏,看他吃东西简直长见识。
一个哪儿哪儿都好的人,偏偏不会好好说话。哎,可能这就是老天的公平所在,哪有那么完美的人?
岑青禾自己在心里劝自己,不跟商绍城一般见识,就当他放
她还没等想完,商绍城的一句话忽然让她心底咯噔一下,一阵后怕。
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她说的挺可怜的,谁知道她现在心里想什么?没准儿正憋着骂人呢。
岑青禾吓得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两秒,眼神不由得往右边儿斜,他说她是算卦的,她才觉着他才是。简直神了,她每次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猜个七七八八,照这样下去,她以后在心里都不能骂他了?
陈博轩坐岑青禾斜对面,她脸上表情以及眼中的神色,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见状,他嬉皮笑脸的问:你干嘛这么紧张,难不成让绍城说中了?你心里想什么呢?
岑青禾多奸,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在想待会儿吃完饭请你们去哪儿玩儿。
单纯的陈博轩马上见驴下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打球去呗,好不容易等到你有空,我一直想好好跟你打几场。
岑青禾点头,好,我今天陪你打过瘾。
吃饭途中,岑青禾电话响了两回,都是客户打来的,说要看新奥那边儿的房子,岑青禾婉拒,推到了周一。
怕响铃会吵到大家吃饭,岑青禾调了震动放在一旁。菜吃到一般过后的时候,她借故起身去洗手间,出了包间。
几乎她前脚刚走,后脚她放在坐垫旁边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商绍城离的最近,本已是转头对着门口,想叫住她的,结果余光恰好扫到手机屏幕,他也是眼神儿好,直接看到屏幕上面,薛凯扬来电的字样。
顿时,话到嘴边,他愣是没出声。
对面沈冠仁瞥见商绍城唇瓣和眼底细微的变化,不着痕迹的眺目看了眼仍在震动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人,他垂下视线,安静的笑了。
虽然商绍城很快别开视线,可这一系列的反应以及岑青禾离开后的短暂静谧,都让屋中飘荡着莫名的暧昧因子。
就连陈博轩都敏锐的抬起头,看了看对面不言不语的商绍城,又看了看右边的沈冠仁,问:怎么了?
沈冠仁但笑不语,这模样越发的印证了陈博轩心底突生的异样。
来回打量了一番,他出声道:说话啊,笑得我浑身发毛。
沈冠仁淡笑着道:你问他,有些人又不高兴了。
陈博轩抬眼看向对面的商绍城,摸不准他的脾气,只得直言道:你生什么气?
商绍城也不避讳,只声音低沉的道:你说昨天薛凯扬也去了?
突然提到薛凯扬,陈博轩愣了一下,随即道:是啊,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了,而且还想替岑青禾动手教训那女的,后来被拦下了。
昨天因为岑青禾挨的那巴掌,所以陈博轩回来只跟商绍城着重点了她挨打的事儿,只顺道提了薛凯扬一嘴,毕竟岑青禾最后也不肯让薛凯扬帮忙。
静谧的包间中,岑青禾的手机震动声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吵得三个男人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