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查清楚了,是明暗堂。”电话那头,季二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兴奋。
明暗堂是b市最大的地下组织,整个b市的黑道上的事情都要堂主甄明正点头才行,势力之大,不亚于政府组织。
之前季二在替沈寄安办事儿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然后就跟明暗堂结下了梁子。
季二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只不过老大不想惹麻烦,就一直没有跟他们起过正面冲突,可是,这一次,他们竟然不知死活动了最不该动的人。
呵呵,等着被老大好好收拾收拾吧!
“确定没搞错?”
“没有,老大,我们已经连续监听沈家那位三通和明暗堂堂主甄明正的电话了,出手的人确实是甄明正,不过,幕后之人嘛......就是沈家那位了。”
“怎么处理随你,不过,明天我需要看到甄明正进局子喝茶的报道。”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七分似地狱修罗般的诡异,三分像性感情人般的魅惑。
“好嘞,老大,您就瞧好吧!”得到可以动手的应允,季二大笑着挂了电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宇宁集团董事长甄明正因涉及多次贿赂政府官员,以及多起恐吓谋杀案,已于今天上午九点半被正式收押.......”
沈建国盯着电视上的新闻,手里的遥控器毫无防备的落到了地上。
甄明正竟然......竟然就这样被关进警察局啦?
那他的事情呢?他可是付了不少钱的,那件事情就没法办了吗?
“老公,你怎么啦?”李玫不明所以,将地上的遥控器捡起来塞进沈建国的手里,脸上挤出几分关切来。
“没......”沈建国抬手在额头轻轻擦一下,吞了口唾沫,“没事!”
抬手擦汗的动作暴露了额头上的汗渍,惹来李玫的一声尖叫:“呀,老公你怎么一头的汗啊,没有很热啊,老公,你是不是生病了?”
“都说了没事!”不耐烦的拍开女人的手,沈建国皱眉站起来:“我有事儿去书房,没什么事不要叫我!”
男人疾步离开,只剩一脸茫然的女人颓然的站着,满脸的委屈,“老公......最近是怎么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看报纸的人抬起头来,眼皮淡淡的扫过男人消失在书房门口的背影,温润如玉的脸上立刻染上了一层阴霾,毫不掩饰厌恶的目光落在女人脸上。
“你这幅样子,可真让人恶心。”
女人似乎对自己儿子的这种语气早就见怪不怪了,冷漠的往自己儿子身上撇一眼,先前的温柔贤惠瞬间不见了,整张脸上都是淡漠。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呵呵,得了吧!”沈谨丢过去一个轻蔑的眼神,“你这屎盆子我可扣不起,为了谁,你自己心知肚明!”
“沈谨!”李玫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妈妈!”
“妈妈?”沈谨依旧在笑,这个笑话可比刚才那个好笑多了,所以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还真是可笑啊,你是沈寄安的妈妈,不是我沈谨的!”
“沈谨!”李玫气的发抖,挤破脑袋进了豪门,什么样的委屈,什么样的白眼她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被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这样侮辱。
“嗯哼,还有,”丝毫不理会李玫心潮澎湃的沈谨丢开报纸站起身来,“也说不定是另一个孩子的妈妈,总是不会是我沈谨的。”
李玫的脸色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瞬间变得苍白,不可置信的盯着沈谨,颤抖着声音追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俊朗的面庞上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年轻的男子头也没回:“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玫女士,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的好,不然,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估计会传播的比较快。”
“你.......你......”李玫的嘴唇已经抖成了筛子,即使是涂了大红色的口红,也掩不住惊吓过度的苍白,可是,她现在除了能一直重复这个“你”字之外,其他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谨竟然知道这件事儿,太出乎她的预料了,她一直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
当然,目前最让她觉得焦虑的是,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打底知道多少?
“小谨,我.......我和那个人,其实.......其实没什么的,你不要多想.......”李玫尽量保持着冷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只是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慌。
“没什么么?”薄唇轻启,年轻男人嘴角的讽刺越来越深,“既然做了,又要有被发现的觉悟,又何必掩饰?”
“小谨.......”李玫的眼神忽然变得绝望,紧紧盯着自己儿子略显清瘦的背影,“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说出去?”
“呵呵.......”沈谨上楼,神色冷漠:“放心,我没有那闲工夫去乱嚼舌根。”
目送着沈谨消失在楼梯口,李玫心神不宁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是自我麻痹般,呢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郁言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今天不是要去跟那个姜妍见面的么?我怎么会又跑来公司了啊?抬手看看腕表,郁言只怪自己生在了一个时间不可倒流的空间里。
怎么办?已经九点了,现在又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堵得要死,恐怕就是自己坐飞机也不能准时到达了。
一连飚过去了好几辆出租车,只是可惜的很,上面都坐着人。
这个点儿,车也打不到!最后,所有的怨气自然而然的发在了那个害自己忘掉这件事儿的人身上。
都怪沈寄安那家伙,要不是昨天一直霸占着自己的时间,害的自己加班到凌晨一两点,也不至于睡懵了头,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呼哧--”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郁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狭长的眸子里。
说曹操曹操到。
“怎么不进去?迟到了吧你?”沈寄安看着在办公大楼下愣了好一会儿的人,满是疑问,按理说,她不至于到了公司门口还让自己的全勤奖金给泡汤。
看到线条流畅的跑车,某人眼中顿时冒出了精光,也顾不得什么节操不节操的了,一把从落下玻璃的车窗口揪住沈寄安的袖子,七分讨好三分谄媚的说道:“老板老板,帮个忙呗!”
“嗯哼?”男人兴致盎然的挑了挑眉梢,一副“你说我听”的样子。
“嘿嘿!”某人笑的越发谄媚:“那个,我需要在九点半之前赶到xx餐厅,就是前天的那个地方,现在不太好打车,能不能请你帮帮忙,载我过去?”
反正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公司上下都是螺丝钉给他撑着,他自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做,现成白捡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郁言yy的太多,本身也长了张包不住事情的脸,这点儿小心思一下子就被沈寄安看了个透透彻彻。
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原本是想着做个好人帮次忙的,可是,现在的话......
男人改变了主意。
“不行,帮不了,我有事情要做。”
毫不留情的拒绝声。
郁言愣在当下,脸上不自觉抹开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敛起来,又要立刻变换成震惊的表情,面部肌肉一时有些吃不消,有些扭曲。
男人紧盯着那张变化莫测的脸,心里有些发笑,但是面上依旧是死海湖面一片,“待会儿需要参加一个舞会,我现在需要去接我的舞伴。”
“舞会?舞伴?”郁言的脸终于恢复了过来,皱眉看着沈寄安,为难的很:“可是,老板,舞会没有工作重要啊,你看你能不能先送我过去了再去接那个小姐啊?”
“那是对于你,”沈寄安冷冷的睥睨过来,毫不留情的拆穿:“可是对于我来说,舞会就比工作要重要的多,送了你,我就没时间去接那位小姐了。”
不就是个破舞会嘛,不就是个破舞伴么,郁言心一横,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送我过去,我来给你当舞伴!”
“......你?”男人的目光清冷的从郁言干瘪的身上扫过。
某人立即挺直了胸,顺带微红了脸。
“嗯,”沈寄安似乎是对她挺胸的动作很满意,“这样看还算是过得去,不过,说话可是要算数的,舞会很重要,耽误不得。”
“放心,”郁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提包:“一定说话算数!”心里的算盘珠子却打得噼里啪啦直响。
要是到时候那位姜妍小姐正好诸多挑刺的话......
嘿嘿,谁怕谁啊!
油门加到了一百六十码,十来公里的路程,沈寄安愣是上了高速,绕着三环线跑了一圈,绕弯将郁言带到了指定地点。
最重要的是,时间刚刚好,指针指在九点半的地方,没有早一分钟,也没有迟一分钟。
“谢谢你啊,老板!”这次可是忠心的感谢,郁言拔腿就准备往里面冲。
“等等。”
后衣领又被扯住了,郁言猛然回头,正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眸子。
“舞会的事,不准忘记了。”
“不会不会!”某人仰着脖子挥手,眼神真挚的很,尽量不让对方察觉出所托非人,“放心吧,我会快点儿出来的!”
得到了承诺,沈寄安这才满意的松了手,“去吧。”
郁言远远的就看到姜妍带着墨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下巴轻轻抬着,露出来的眉峰微微蹙着,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