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羽听柳慕海说他在凤宫扶乩那日正好醉倒在凤宫之中,本以为柳慕海知道那日凤宫中所发生的的一切,谁知柳慕海饮酒后躲在供桌之下昏迷不醒,虽然猜测这酒中定有玄机,但是因为柳慕海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因此秦苍羽对这种种怪事依旧丝毫头绪。
等秦苍羽将自己的经历讲给柳慕海之后,柳慕海先是颇为吃惊道:“真没想到原来这凤歌姑娘就是青鸾的妹妹凤翎啊,吾以前只是听青鸾说过自己有个妹妹,封为凤鸣郡主,吾却未曾见过,不过这凤翎和青鸾的性子似乎是截然不同啊,不过他们姐妹二人倒是都一心想要拯救渤海,虽然作法有异,却也是殊途同归。”
秦苍羽还在思索这犹如乱麻的怪事,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柳慕海见秦苍羽正在沉思,也不想打乱秦苍羽的思绪,捧起酒坛,刚将自己的酒壶倒上了酒,突然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得,浑身一怔,赶紧说道:“苍羽,吾突然想起一事,只是不知道和这怀齐村之事有无干系?”
秦苍羽本来正在想的入神,听柳慕海如此说来,微微一愣,慌忙问道:“柳兄,你想起何事,无论又无干系,尽可道来。”
柳慕海这才说道:“当初吾被村正明带着过天门峡之时,曾在天门峡黑蛇宫内看见堆放着好几辆木车,每辆车上装满了麦穗,吾也知道现今渤海国口粮紧缺,因此一下子看到如此多的麦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因而倒是颇有印象,当时只是想这闹海蛇王竟然有如此多的存粮,恐怕凤梧城真的难以支撑多久了,后来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方才苍羽你说这怀齐村麦田失窃,一整块地的麦子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吾这才想那几辆大车的麦子会不会就是怀齐村的失麦呢?”
秦苍羽听到此处,顿时精神一振,喜上眉梢,说道:“柳兄,想必不会错了,试想这黑蛇使来到天门峡不过是为了阻截姜震武前往上京,就算抓不到姜震武,只要拖到柳不疑攻打凤梧城,让姜震武过不了天门峡即可,因此所带人手并不需要很多,那就更无需带有如此多的口粮,现今渤海缺粮,无论联军还是王军基本都无有存粮,如果这是海蛇王的粮草,不去支援前线,运到这远离战场的天门峡又有何用?况且这天门峡周围听说并无人烟,那这麦子必然是怀齐村的失麦无疑。其实当时我就想到,能将整片麦田一夜之间一扫而空,定然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而天门峡距此不远,又有如此多的麦子,因此极有可能就是怀齐村的失麦,如此看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这黑蛇使了,柳兄,你可真的帮了我的大忙了。明日我就前往天门峡,一探这其中的究竟。”
柳慕海见秦苍羽苦苦思索,只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能帮到秦苍羽,这才想起此事,现在看果真帮上了忙,自己也是一阵欣喜,不过听秦苍羽说要去探天门峡,不免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苍羽,吾曾听闻那黑蛇使武功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天门峡是自然生成的一道天堑,虽然守卫不多,但是必定都是倭匪中精挑细选,武艺超群之人,如今黑蛇使占据天时地利,汝孤身一人前往,唯恐有失,汝吾现今既为知己,如果苍羽汝不嫌弃,吾明日陪汝一同前往,一是相互有个照应,二是毕竟吾和那村正明乃是旧识,或许也能出上一两分力。”
秦苍羽听闻自是大喜,他本就敬佩柳慕海的为人,早想和柳慕海亲近一下,而且这柳慕海武功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在天门峡又有旧识,如果得他相助,定是一个得力的帮手,更方便将此事插个清楚,当即也并无推辞,说道:“柳兄如愿意帮我,那苍羽自是感激不尽,相信我二人定然能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柳慕海却说道:“苍羽汝莫要客气,其实这也并非单纯帮汝,此事对吾也极为重要,如果真的能查明这凤宫谜团,说不定就能找到血凤石的线索,既然苍羽汝也是要护送凤翎前往上京,到时候吾等结伴同行,沿路更是好相互照应。”
秦苍羽也点头称是,身为欣喜,当下两人计较已定,而此时月已偏西,天色已快明了,秦苍羽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柳兄,现在天将放明,不如先与我一同回到凤宫,赶紧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天明我二人就前往天门峡。”说罢上前拉住柳慕海的手,就要将柳慕海拉回凤宫。
柳慕海见秦苍羽盛情邀请,而他本身也感秦苍羽并不介意他是扶桑之人,因此也视秦苍羽如同兄弟一般,自然欣喜同意,两人回到凤宫偏殿,见姜云飞依旧睡的香甜,两人不愿惊醒他,便轻手轻脚,各自和衣躺下。
秦苍羽躺在床上,却也并无丝毫困意,不由自主又开始寻思起这怀齐村发生的种种异事,脑海中将姜震海所言和柳慕海所说从头到尾又详细的回忆了一遍,愈发觉得心中总有个极大的矛盾存在,只是一直想不通这矛盾到底出在哪里?心中寻思道:“先是二女失踪,姜老前辈带人进山寻找,恰逢姜大牛坠崖身死,同时这边村子里的麦子不翼而飞,此时村里人求老族长扶乩问卜,便将姜怀商绑进凤宫,紧接着老族长带了姜怀商在凤宫之中一日一夜没有出来,后来姜老前辈冲进凤宫解救女儿,却发现老族长早已身死,而女儿怀商失踪不见,凤宫内只留下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凤留书,言及外人引起神凤震怒,降下灾祸,村里人为了平息神凤震怒,推举了姜老前辈为新的族长,而后又抓了村子里唯一的“外人”小茯苓,打算祭奠神凤,正在此刻凤翎赶到,被凤卵露迷晕,众人回转凤宫时发现醉倒昏睡的柳兄,便打算将三人一同祭凤,再下来就是我和云飞侍凤赶到怀齐村,找到地穴,现在除了不知道当晚凤宫内发生何事外,其余这一切看似都合乎道理,没有什么问题啊?那为何我却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如此地不协调?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想了半天,也是不得其解,本想再向柳慕海询问一下那失麦和凤宫当晚的细节之处,却听到耳边柳慕海也扯起了呼声,秦苍羽不忍打扰,索性也强制自己不再去想,想要就此睡去,可是闭上双眼后,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秦苍羽无奈又睁开双眼,心中自言自语道:“看来问题一定出在那晚凤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上,现今在场的三人中,老族长已经死了,姜怀商失踪不见,柳兄醉酒昏迷不醒,那就说明当时一定还有这三人以外的人出现在凤宫之中,那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为何?如果天门峡的麦子真是怀齐村的失麦,难道当时在场之人就是那黑蛇使吗?如果这一切都是黑蛇使所为,那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似乎只能获得那些麦子而已,可是那麦子如果真是失麦,在凤宫发生惨案之前,他就已经拿到了麦子了,那他又做这后来的种种到底为何呢?真是让人费解。”
秦苍羽又想了半天,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黑蛇使都没有理由再做这些事情,那如果不是黑蛇使所为,可是为何那麦子却出现在天门峡?这一切到底又是谁做的呢,为了什么目的呢?不对,我一定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这样东西是能将整个事情串在一起的关键之物。
想到这里,秦苍羽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打了个激灵,头上也冒出了一头冷汗,心中惊道:“难道说……只因为我一心不相信这召唤神凤之说,虽然这渤海无论姜氏还是文氏一再提起神凤,但我都认为是无稽之谈,因而并不在意,但是如果说什么东西能将这种种事件连在一起的话,那就只有一件东西,就是这能操纵神凤的血凤石,如果这血凤石不是子虚乌有,而是是真实存在的话,如果有人暗中觊觎,安排下这一切,目的是为了得到血凤石,那动机也就显而易见了。如果真有一个人如此所为,那这个人的手段当真狠毒无比,心机也是深不可测。”
秦苍羽似乎终于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丝光亮,只不过这光亮还极为微弱,眼下还有诸多谜团尚不能解释清楚,不过他想到这层之后,心中也就释然一些,至少有了追查的线索了,想到这里,这才觉得肚中酒劲涌了上来,又寻思到无论如何,明日先到天门峡一探究竟,看看是否那麦子真是怀齐村的失麦,如果真的是的话,相信距离真相大白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