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的笑容,微微刺激了韩东戈一直保持冷静的心。
“少帅,想怎么做?找条铁链子把我拴起来,还是把我直接关起来?”
盛蔷薇幽幽开口,故意要问个明白不可。见他凝眸不语,她挑衅似的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双手。
“来啊。”
她明知惹恼他的后果,有多危险,可她还是赌气似的,不肯低头。
韩东戈看着她逞强刁钻的模样,眸光莫名一闪,心中蠢蠢欲动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奇怪,她是在故意激怒他。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从不懂女人的心思,也不愿花时间去猜测揣度。
韩东戈越是沉默,盛蔷薇越是不甘。
“还不动手吗?”
她又问了一句,语气却是不如方才那般强硬,带着点无奈,带着点委屈。
“那好,我去换衣服了。”
盛蔷薇转身欲走,自己也闹清楚为什么要这样。
这脾气来得有些夸张,更显心虚。
韩东戈见她要走,这才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的后颈,稍稍用力,将她带回身边。
盛蔷薇倔强的转身躲过,迎向他的目光,低声恼怒的道:“你干嘛?”
韩东戈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将她按在怀中,定定去看她的眼睛。
她的视线散乱,似乎有意在躲他。她真的有点不对劲儿。
“偷偷跑出去的人是你,你恼什么?”韩东戈皱着眉头,问道。
其实,他从未想过她会逃走。
盛蔷薇听了这话,仰头反驳道:“我没有偷偷溜出去。我和四太太说了,还让老张送的我。只是四太太故意拿我打趣,说我归你管着,要你同意!可你去了书房,我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去求你……”
她的反驳有点长,听起来竟有点像是在解释。
盛蔷薇后知后觉,随即闭上嘴,把头偏到一边,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似恼似羞,倒是让人看得一怔。
她鲜少会露出这样小女儿般的神情。
韩东戈闻言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
“姨娘说的没错,你的确归我管。”
盛蔷薇闻言不服气地挣扎一下,不再言语。
他的心跳声咚咚作响,传入耳膜,慢慢稀释了她内心不安的烦乱。
韩东戈抱着她,静默许久,才低沉问道:“说吧,你做什么去了?”
虽然,老张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可他还是要听她自己说。
盛蔷薇冷冷道:“我陪杜知安去看话剧。”
她不想再解释了,只说一句。
“嗯,所以,杜知平才会特意送你回来。”他话锋一转,继续发问。
盛蔷薇闻言立刻又挣扎了一下,偏他抱得紧,挣脱不了。“知安刚刚也在车上,她睡着了。没有人特意送我回来。”
韩东戈眉眼间有一丝松动,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他以为她心思不老实,而她以为他在怀疑什么。
这样的情绪,于他而言,实在陌生。原来,她竟然也会在意,自己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韩东戈的心情急转,竟有几分愉悦。
他慢慢松开了她,按住她的肩膀,道:“你想出去可以,可必须要由我点头。还有,别总想着揭竿而起,你这个浑身是刺儿的小东西。”
盛蔷薇闻言内心一动,却是抿唇不语。
韩东戈彻底放开了她,由她去换衣服洗澡。
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又是平静的一晚。
两人同床共枕,什么都没发生。
盛蔷薇晨起之时,看着身边空了位置,挠挠头,心想。他是故意装模作样,还是别有居心?难不成,他不喜欢女人?
一时间,她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实在太多太多了。
早饭时,肖蓓凤美滋滋地哼着歌,心情极好。
盛蔷薇已经习惯了,毕竟,她很少有心情不佳的时候。
肖蓓凤见她气色不错,便道:“看来没事了。”
盛蔷薇看她一眼:“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和同学出去一下而已。”
“嗯,小事小事。床头打架床尾合,都是这样的。”
盛蔷薇听了这话,刚吃下的一口粥呛在嘴里,呛得咳嗽不止。
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合!
肖蓓凤难得见她有点狼狈的模样,噗嗤一笑,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头,道:“我瞧瞧,你也知道害羞了?”
盛蔷薇咳得满脸通红,瞪她一眼,只用餐巾捂着嘴,站了起来。
赶巧,韩东戈这个时候进来了。
他见她脸色通红,还捂着嘴,而一旁的肖蓓凤又笑得暧昧,便道:“姨娘,你不要总是逗她玩了,她不禁逗的。”
肖蓓凤点一点头:“正是因为她不禁逗,我才要给她开开窍。”
盛蔷薇咳得耳根子都跟着发红,连忙上楼去了。
韩东戈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姨娘总是闹她,她会还击的。”
肖蓓凤笑笑:“我知道她厉害。”
韩东戈微微沉吟,忽地道了一句:“再厉害也是个孩子。”
肖蓓凤闻言一愣,单手支头,望着他道:“东戈,我难得见你对一个人,这么有耐心。”
事后,她听吴妈的话,才知道原来,韩东戈还一直没有碰过盛蔷薇。
见她话里有话,韩东戈沉默挑眉。
“她已经逃不出的你手掌心了,你还这般惯着她?”肖蓓凤语气温和:“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了。”
喜欢,这两个字听来实在有些刺耳。
从小到大,他还未从对女子有过什么喜欢之情?
他对盛蔷薇,似乎也不止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韩东戈淡淡道:“姨娘不要多想,她自有她的好处,我只是想留着她。”
现在,他把她留在身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他也许给她一个安置,或是给她一个发落……谁知道呢。
肖蓓凤闻言呵呵地笑了,“是啊,那么麻烦的丫头,你最好不要喜欢她。”
韩东戈神色一凝,继而转开话题道:“父亲是不是来过电话?”
肖蓓凤应道:“是的。”
“老爷说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韩东戈匆匆扫过报纸的头条新闻,跟着道:“父亲此番回来之后,便会在上海定居下来。父亲的身体近来实在不好,还得让姨娘多费心了。”
定居?
肖蓓凤倒是有些意外。
“老爷真的肯留下?”
韩东戈沉声道:“外面有我,父亲在这里主持大局,也未尝不可。”
肖蓓凤也觉得这是好事。
“你能说服老爷,那当然好了。不过,他若是不肯,你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就是。”
他们父子俩的脾气性格,实在太像了。
“知道了。”韩东戈淡淡道。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从父亲的手中接过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