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个普通的老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这些职业的警察们又怎么会不知道，王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尽职尽责的老人，只好强做欢言道：“叔你也不用这么的自责，村子里面这么多人，总不能强求谁都是好人吧，无愧于心便是。”

赵大年笑了笑，点了点头，轻叹道：“是呀，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家家都是本份人，以前谁家出个破鞋那可是要被全村人笑话一辈子的，现在到好，你说她一句吧，人家脸都不红不白的，反到是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突然就看不懂这世界了呢。”

话虽然白，但却着实地道出了现在大家遇到的这个情况，就在王动的面前，笔记本里面记着的就有好几个跟张翠花有联系的男人，也许还有自己没有查到的人名，先不说这些人身上是否有嫌疑，单单从道德上讲，张翠花的这种行为就很让人不齿。

场面上冷了一会，赵大年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说这种事好像不太好，连忙跟老伴招呼着这些人快点吃，不然冷掉了就不好吃了。

这帮汉子吃饭的速度也很快，三下两下就吃好了，一个个放下碗，原本还想帮着收拾一下，赵大年的老伴却说道：“这些事都交给我吧，你们是做重要事情的人。”

一席话说得这些警察到是感动万分，钻回车里之后，便开始研究上午收集来的口供中有没有什么破绽。

眼凑着人都走了，王动给夏芷晴使了个眼色，夏芷晴回到车上拿了一个盒子下来，往赵大年的手里一递，笑道：“叔，这是我们队里发的手套，我的手小带不进去，放车里好久了，就送你吧。”

只是一付手套而已，赵大年乐呵呵地接了过来，打开盒子，果然，一付普通的皮手套放在里面，拿起之后试了试，倒是挺合适的，他也没客气，这份小礼物算是收下了。

夏芷晴终于放下了心，招呼了一声后，就跟王动双双告辞走掉了。

赵大年老两口又把人送到了村委会，直到看着警车都从村委会走掉后，这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回来，赵大年的老伴倒是开始埋怨道：“吃了这么多，要好几百块呢。”

“不就几百块钱吗，看你心疼这样，人家为了这案子天天跑来跑去的都没说个辛苦，吃你点，喝你点又能咋了，真是小气鬼。”

赵婶被赵大年的话给气到了，没好脸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道：“对，我小气，我小气谁给你做的这么多的菜？你到好，光知道自己大方，不想想这个家怎么过日子。”

赵大年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面，刚才自己没好意思喝酒，这时人都走了，自己到是能多喝几杯，一招呼自己老伴，先别收拾了，陪我喝两杯再说。

赵婶想了想，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眼就看到桌子上面装手套的盒子了，先是拿了过来，打开之后，到也觉得这付手套的样子不错，笑道：“这几百块钱也算没白花，回来一付手套也算值了。”

一边说，一边把手套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女人的心永远都要比男人细一些，赵婶突然发现盒子底下好像鼓起来一些似的，好奇地把手套放到了一边，抠了抠，把底下的纸板打开之后，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

厚厚的一沓钱就摆在里面，那红彤彤的颜色让赵婶完全傻住了，看着同样傻住的赵大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口酒刚抿到嘴里，赵大年差一点就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把酒咽了下去，皱着眉头一把把钱抢了过来，数了数，足足两千块，这下心里更不舒服了，连声说道：“这不行，这钱我得退给他们，这怎么能行呢。”

“我说老头子，你还是消停一会吧。”赵婶连忙劝道：“人家把这钱藏到这里给你，就是不想让你发现，你还是老实地收下吧。”

赵大年看着这钱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了王动的良苦用心，既然人家都还回来了，自己也就别矫情了，把钱递给了老伴，说道：“拿着吧，这下你满意了？”

……

这顿饭不过是一点点小插曲，但赵大年的话却让大家有一种更加紧迫的感觉，厚厚的证词被翻来翻去，只是从里面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回到队里之后，王动把所有人的材料都集合到了一起，突然发现里面好像少了一份。

“1、2、3……”从头数到尾，果然只有十七份口供，王动连忙拿出那张名单对照了一下，赫然地发现里面居然少了赵大年的侄子赵凯的口供，难道是因为昨天他已经录过口供的原因吗？

想了想王动分明记得上午赵大年是带着自己去过赵凯家的，只是怎么会少了他的口供，王动拿着口供问道：“今天是谁录的赵凯的口供？”

办公室的警员们纷纷抬起头来，立刻有声音从一旁传来，说道：“是我，赵凯说我今天问的他昨天都说过了，所以就没有录。”

这是什么道理，昨天录过了今天就没有录，那昨天吃过饭了，今天还用不用吃呢，王动犹豫了一下，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实习生，也不能因为夏芷晴的关系在办公室里狐假虎威的，想了想决定还是明天再跑一趟，自己总是觉得这个赵凯好像是隐瞒了什么似的，不问个明白终究心里像是有个结似的。

办公室里又恢复到了平静之中，夏芷晴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王动摇了摇头，解释道：“十八份口供少了一份，所以我就问了一声。”

“哦。”夏芷晴答应了一声，她现在也查觉到办公室的气氛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微妙，这种微妙感是从自己上交了那份辞职报告开始的，虽然说现在自己暂时还是一中队的中队长，但自己说出的话却明显有些不被人重视，看来自己要是真的出国了，王动在这里恐怕也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