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公里外的另一个码头上,贝尔摩德的车子被遗弃在岸边,而一艘快艇则从车子旁边的海面上发动了起来。
后座上,千羽拿着无痕伞,看着前方副驾驶座上的贝尔摩德。
“放心,”贝尔摩德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淡淡道。“我说话算话,既然她刚才救了我一命,我也自然不会再对你们下手了。”
…………将时间回到刚才。
贝尔摩德、藤原和卡尔瓦多斯都躲在车的防护范围内,躲避着对面的枪林弹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藤原大声喊道。“我们就算暂时不会被打中,但也根本没办法离开这里!”
“用霰弹把后面那个集装箱铁门打开可以吗?”卡尔瓦多斯问道。
“你带了破门弹吗?”贝尔摩德反问道。“如果不能一次性拆掉的话,就有可能被发现,然后被堵回去——”
就在此时,贝尔摩德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然后她便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肋部。“呜!”
防弹衣再怎么防弹,也不可能靠仅仅一件防弹衣抵挡住连续多次射击,贝尔摩德之所以会被打中也正是因为防弹衣在被连续击打之后已经有一些部分被打中了两三次,因而已经失去了能够继续抵挡子弹的原始性能。
“没事吧?”藤原见状,连忙拉开了车的后门,躲进了后座。
“这没有意义,”卡尔瓦多斯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突破,否则发动机会被打炸。”
“砸门!”贝尔摩德忍着痛说道。“卡尔瓦多斯,你去后备箱拿枪把门轰开!我们没有时间了!”
“知道了!”卡尔瓦多斯从车门后面移动到车后,正打算打开后备箱却被绊了个踉跄。“!?”
“怎么回事?”贝尔摩德有些惊讶地看向后面,却发现卡尔瓦多斯正有些狼狈地准备爬起来。
“有什么东西……”卡尔瓦多斯刚说到一半,贝尔摩德、卡尔瓦多斯和藤原就听到了一声撞击声,然后便看见后备箱自己弹了起来。随后,一声枪响让有些躁动的卡尔瓦多斯停了下来。
“别动!”千羽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看得很清楚,所以不要试图袭击我们!”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贝尔摩德蜷缩在防弹衣没有被打穿的部分后面,问到一半却又自己停了下来。“算了,那能劳烦你在后面开个洞吗?这样下去咱们谁都活不了!”
…………
千羽躲在伞后面,长出了一口气。
他花了一点功夫才把后门的锁砸下来,然后将昏迷在座位上的灰原哀抱了出来。
就在此时,枪响了,所以他就带着灰原哀爬到了车后面,再用无痕伞提供了第二层保护,两个人将无痕伞扣在地上,然后躲在了里面。
这也是卡尔瓦多斯会在试图走到后备箱那里拿枪的时候摔倒的原因——他被无痕伞绊倒了。
不过现在千羽知道,他不能再这样龟缩下去了,这样只是等死。
…………
千羽没有选择用霰弹枪去拆门——那样的话很难创造出一个能足够他们爬出去的洞。
唯一的选择是直接对锁下手——对于能借助辅助单元在微光环境下看清锁的位置的千羽来说这并不算难。
这把霰弹枪可以根据不同的弹药来以不同的模式发射,所以千羽让灰原哀拿着伞来保证安全,而他自己则双手持霰弹枪并将之直接调整到了远距离射击模式,然后一枪打掉了拴着的铁锁,卡尔瓦多斯随后只是轻轻一推便将集装箱门打开了。
“小心一点,”贝尔摩德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几颗手雷。“进攻型手雷延时五秒预备!”这样说着,他将几颗手雷顺着集装箱打开的小缝扔了出去。
“前面也得扔!”藤原提醒道。“我们不可能从后面突破!”
“我知道!”贝尔摩德说着,便又拿出了几颗手雷,然后准备起身将手雷从车门上方扔出去。
就在她拉开了引信,准备将手雷扔出去的时候,一颗子弹却正巧打中了她恰好伸出的手腕。
“啊!”贝尔摩德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倒在了地上,而引信已经被拉响的手雷却落在了贝尔摩德身边。
“vermouth!”卡尔瓦多斯惊慌道,同时向前猛扑,似乎是准备将手雷捡起来重新丢出去。
在千羽准备做出行动让灰原哀和他一起避难的时候,灰原哀却突然冲出了他们原本一直在依靠着的汽车掩体,冲向了贝尔摩德。
“灰原!”千羽惊呼。
…………
灰原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那明明是随时打算杀死她,也是她最害怕的敌人。但当贝尔摩德处于死亡边缘的时候,她的心却支配了她的意志,然后让她跟着卡尔瓦多斯的脚步冲了上去。
小小的身躯举着宽阔的无痕伞,然后将贝尔摩德挡在了凯夫拉纤维的庇护之后。
就在同一时间,卡尔瓦多斯拼着性命从贝尔摩德身边抓走的手雷爆炸了。
“轰!”手雷瞬间短暂支配了原本被枪声充斥的音域。
当贝尔摩德在疼痛的折磨下勉力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她永远也不会想象到的一幕。
灰原哀扑在她的怀里,而她手里的大伞则将贝尔摩德全身都保护了起来。
大量弹片砸在了伞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贝尔摩德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眼中的惊愕。“sherry……”
“快点!”千羽已经冲了过来,然后将剩下的几颗手雷以延时5秒的方式丢了出去。“后面的那几颗手雷不可能吓唬他们太久!”
在辅助单元的指挥下,千羽是现场唯二还能保持冷静的人——但相比于躲藏在车子另一端的藤原相比,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至于卡尔瓦多斯……他已经为保护贝尔摩德而献身了。
…………
“……”贝尔摩德突然想起了什么。
“呐,你们有空陪我去一趟教堂吗?我想让上帝为他献上祝福。”
尽管她没有说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