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与其像单身汪一样的活在红尘中,不如随遇而安的任人驾驭也好,宰割也罢。如果不是若男的出面交涉,我定会作为疯子给送进精神病院的。
原来若男料定我会来机场,便也紧跟着来到机场。我所有疯颠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后来她说过,如果不是安保人员拘役我,她原本准备像来时一样悄然离开。
在送我回来的路上,若男一言不发。我也处于yoyo舍我独自离开后,形单影只的哀伤中,就更无言语了,我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浑浑噩噩,身心分离。
到蓝色海岸后,她让代驾将我的车倒入车库。然后将我从她的车里扶了出来。架着我回到我的蜗居。我如行尸走肉,任由她摆布。
她把我收拾停当后,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咬了一下牙,恨恨的说了一句:“林木木,我恨你!”说完摔门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屋子里空荡荡的。
昏昏然的我,想闭上双眼,再不要看这肮脏而又悲哀的世界,可不争气的眼球刚一合上,强烈的灼痛感便传遍我的整个中枢神经。两行热泪汩汩流下,痛并哭着,真切的告诉我,你已经被抛弃,所有那些曾经的美好,都成为过往!当泪流干以后,我索性瞪着双眼看那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看着看着的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像过幻灯片一样的交替着出现三个人的影子:yoyo、若男和宁敏。
她们时而千娇百媚;时而怒气冲天。唬不得,哄不了。她们有时离我近若咫尺;有时距我天涯海角。摸不着,抓不住。这样的情感折腾我有些抓狂。
有人说女人是水,那男人就是泥。泥遇着水,自然就软,特别是同时遇到三个柔情似水的女人,那是会合成稀泥的。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可感情这东西,是合不得稀泥的。你一合,水就不见了。唉,此时的我,正如纳兰性德在《采桑子》里所叹息的那样: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一个‘情’字,折杀古今中外,多少文人墨客。纳兰多情,三变才子已多情,可恨处乃是‘辜负春心’!
多情自古空余恨,现在一个个都离我而去,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闲行’。可悲的是我不似纳兰般的洒脱,我是俗人,我爱得深入骨髓,也痛的切入肌肤。
我鄙视自己,唾弃自我。毅然决然的伸出手掌,掌括起来。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我有些许快意,我不自觉的便加快了速度,左右开弓,似雨点般落在了渐趋麻木的脸上。快意一阵阵升腾。
两眼金星闪烁,眼前的镜像变的虚幻。我对发生的这一切,突然有种陌生感,茫茫然的觉得一切都很虚无,所有发生过的感情只不过是万象之中的幻象罢了。脑海不知道是空白还是空灵,反正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存在。
渐渐地我的意识变得虚弱起来,慢慢地分不清楚脑海中飘浮的是梦还是现实,朦胧的感觉自己在呼喊着什么,但终究是记不清。时空像极速运动的白光,形成一个浑圆的幕墙将我囚禁在中央。一种恐惧感袭来,我想尖叫,却感觉喉咙了无声息,潜意识促使我想抽腿逃之夭夭,却感觉两腿已经失去知觉,根本不听从我的意念指挥!绝望从心底升起,赎罪感从有记忆以来开始禅悔。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水珠滴在脸上,温热而湿润。我冰冷的双手被温滑如玉的手给紧紧的握着,握紧这温玉的手,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恐惧感消失,替代而来的是渐趋祥和的澄明镜像。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这神奇的力量来自何方,或者这安宁究竟是虚幻?又或者是真实存在?可到底还是失败。挣扎了几次,试图哪怕睁开一丝线的眼睛,终究没有实现。一个声音低低的响起,睡吧、睡吧…
那声音有魔力,我跟着越来越低,越来越轻的声音,睡的越来越沉,最后声音消失,万象皆空,脑海里无维无度,我安祥地如沉睡的婴儿。是的,我睡的很安祥。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周日下午,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番灵儿一身护士装笑盈盈的站在我面前。我有些姹异的转望四周,怪不得她一身工装,原来我居然躺在医院里。我分明记得是在我自己床上的,怎么一觉醒来便躺在医院里了?百思不得其解。
番灵儿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便笑嘻嘻的说:“别看啦,是你们家花猫将你扛进来的,她都守了你一天了,看见你要醒了,不好意思了呐,就让我来顶班看着你。我真搞不懂,一个大老爷们,中暑会这么厉害,虚弱得像个娘们。老实交待,是不是沾花惹草的坏事做多了,小身子骨儿给掏空了啊?”
“这哪能呢?哥现在身子骨硬着呢,要不,咱俩试试?”
“试试?看你微风吹着扶墙走的尿性,还能试试?拉倒吧你,男人都一个德性,嘴皮子功夫永远胜过床上功夫。”
“那不一定,嘴活儿还是你们女人厉害。”
“哟、哟、哟哎,还好口爆呀?”
”哥的爱好一向广泛。“
”哼哼,明明是为情伤得遍体鳞伤,还要装的跟没事人儿似的。这算是强颜欢笑吗?
我对她笑笑,算是回应。起身下床,吸鞋准备离开,我可不想将人丢到医院里。再说感情这种伤,是绝症,世上原本就没得治的。
刚走到门口,番灵儿就站在我身后叫喊:“林木木,收起你的多情,珍惜眼前人吧,她真的爱你爱得好可怜!”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我微微的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颤栗回头笑对她说:“噢,现在,我的眼前人是你,你这是向我示爱吗?”
她眼眉一挑,眼睛挑衅性的盯住我说:“如果我说是的,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