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你说她会不会恨梁杰一辈子?”
她低下头,黯然神伤:“不知道,但是这种事情,会是女人一生中永远忘不了的痛。”
我叹了口气,然后意志决绝的说:“不行,我得让梁杰娶了人家。”
她没有答话,而是答非所问的反问我:“你会娶了宁敏吗?”
我被她的问话怔在当场。根本没法回答,这是我根本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她见我木然不知所措,踢了踢鞋边的落叶轻笑说:“连你自己都没有答案,哪里来的勇气强迫别人接受你的观点?”
我深深的为她的爱情智慧所折服,让我一改之前对她的看法。我想她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个让感情伤了太深的人。
我为了摆脱没有答案的问话,便特意将话题转向她:“冒昧地问一句,你爱过梁杰吗?”我想这也是梁杰想要知道的。
“陪我去那边走走吧。”她的声音低低的婉转,却似乎有不可抗拒的魔性,让我不得不听她的话。
我们行到花园中间那花间径道,找了一排大理石椅并排坐了下来。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一丝凉爽,还夹带阵阵花香。白日的繁华,让夜色给淹没。空余下稀稀少少的灯光,倒影着这钢筋混凝土铸就的森林。引诱着我们的灵魂在这夜色里彷徨照顾,跌跌撞撞。
看得出来,她在享受着这种宁静的感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旧话重提。
“呵呵,爱与不爱,如何定义?比如说,此时的梁杰,她爱红梅吗?”她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略带讥讽的笑意。
“说得也是,爱与不爱,都只不过一念之间而已。”我咐和着,然后还是吐露了我心中不得不问的疑惑:“你知道,今天红梅所受到的伤害,你也是帮凶。你为何以那样残忍的方式去伤害梁杰?”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娴熟地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轻轻抽出一支烟,在烟盒上轻轻的碰触了几下,然后将烟盒递向我。
“谢谢,我不抽烟。”我伸手挡了回去。
她将烟叼在嘴角,眼里流露出轻蔑的笑意。但最终没有勉强我,将那精致的烟盒揣了回去,顺带掏出一个红色的火机,掀盖,打火、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淡蓝色的烟圈,烟圈一圈盖着一圈,慢慢放大,升起,散开,最终化成淡淡的灰白烟雾,消失在夜幕中。洁白的月光从住院部的大楼那照射过来,将雄伟的大楼拉成长长的倒影覆盖在我们头上,昏暗得我只能看到香烟的那点光亮,伴随她的吞吐,那忽明忽暗的烟火,映射着那蓝紫色指甲的光亮。她的秀发披肩,遮掩着她的侧脸,整个人显得妖艳而性感十足。
我静静的等她抽烟,没有催促,因为我知道,让一个抽烟的女人去诉说关于她的往事,就是等同于让一个受伤刚愈的人去揭疤,不但痛,还疼。所以让她独自整理思绪,静静地等待她开口的那一刻,是唯一能够听到故事的方式。
她弹了弹烟灰,,将头抬起,甩了甩她那飘逸的长发:“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心地很坏的女人?”
我拿眼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不,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心地很坏的女人。”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你错了,我就是一个坏得彻底的女人,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能这么看我。”
我抬手指着天空的月亮,说道:“你瞧,天上的月亮永远都是洁白无暇的,在这暗黑的夜里,永远都给人那么光亮与美好。你什么时候也能做回真实的自己?”
她顺着我的手望去,神色黯然地看向那大大的白玉盘,嘴里喃喃说道:“晚了,我已经走得太远了,已至于忘记了来时得路,回不到过去,到不了最初。”
“漫漫人生路,谁不错几步?你还这么年轻,何苦这么悲观。这不能成为你自暴自弃的理由。”我的话,似乎撕裂了她内心深处层层包裹的痛处。
她黯然神伤,良久不言不语。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转头看着我,表情复杂。一双眸子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那描金的眼皮上眨起温柔的双鱼线,声音细细微微,虽近在咫尺,却似天际里传来得余音。伴随着清凉的夜风,传进我的耳中:“你听过有一首歌叫《梦醒时分》吗?”
我的心莫名颤动了一下,回答她:“听过。”
“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那只是首歌而已,是的,它本身就是一首歌。”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楚。
“可是,我知道,那个所谓的所有人自然不包括你。”我不急不徐的开口让她微微有些惊讶。
“是的,那首歌的背后,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美的让人毕生难忘,却又凄凉得让人心碎了般疼。”她不再注视我,而是将目光转向远方
我知道现在我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静静地做一个唯一的、专心的听众。
我的家,在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那是一个延续了千年的小镇。认识y,是在高一分班的时候。
y是那种,简洁明亮,身材瘦俏,给人一看就是那种文质彬彬的男生。我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给他写过很多示爱的情诗。至今还记得让他打动的是那首:
那天
我坐在窗边沉思
你就那样闯进我的视线。
白衣楚楚
长发翩翩
这是我记忆中初次见他的样子,便动笔写了下来,悄悄地夹在他喜欢的《海子的诗》塞给他。这次,他终于回了:
我轻轻地打开那被整齐折叠的书页一角
想象着你合上书沉思的样子
这就是我心底里记忆你的模样
就这样我们相爱了。虽然,身边绝大多数的高中情侣,都分手在大学开学的那一刻。可我们的爱情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和他,是个意外。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结婚,生子,直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