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托着周进刚到李家沟村口,立刻有人认出了周进。
“这不是周大哥吗,小兄弟,他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好像晕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村民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两个中年大叔从石林手中把周进扶了过去,石林并没有制止,只是暗中去掉了施加在他身上的漂浮咒,任由周进被村民接了过去。
在几个村民开始给周进掐人中的时候,旁边年龄最大的大爷问石林,“我刚才好像听到马路上传来一声巨响,该不会周进他被车撞了吧?”
虽然周进并没有骨断筋折,但因为受到钻心咒的折磨,口鼻中有鲜血溢出,模样十分凄惨,与被车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呢。
“哎,这孩子也不容易,既要扶持老的,还要照顾小的,他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一家子可就玩了。”
说话的时候,老大爷一直盯着石林看个不停。
石林皱了皱眉毛,“你在怀疑我开车撞了他。”
“咳咳,我们村里人不懂其他的,但知道一个道理,村里人是万不能让别人欺负了的。周进这孩子平日里尊老爱幼,有口皆碑,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说不过去。”
老大爷话刚说完,几个年轻的后生立刻跟着起哄。
“就是,周进大哥伤成这样,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你今天甭想离开。”
“俺们农村人不是好欺负的,打了人就得负责。”
石林乐了,“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受爱戴,不过,‘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六年期’。恐怕你们平日里看走了眼,是这家伙半路拿一把斧头拦路抢劫,不仅毁了我的车,还差点杀了我。”
“不可能。”村民们异口同声,他们都不相信周进会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石林把掉进河里的那把斧头拿了出来,“我的车就在不远处的马路边,而且我已经报警了,真相如何我想警察会给我一个公道。”
“这,这真的是周进家的斧头,上面有三个豁口,我上次借斧头的时候看的过,位置和大小一模一样。”一个卷着裤腿的村民认出了周进的斧头。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个刚才叫嚣最大声的村民涨红了脸,离周进的位置远了一些。
“哎,冤孽,周进,他,他真是太蠢了,怎么会......”老大爷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边命人把周进抬回家,一边忙向石林解释了一下周进家里的情况,“周进这孩子非常孝顺,为了给老母治病,也是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全村的人都给他借过钱,但是柳大姐的病需要动手术,手术费就得二十多万,他们家根本负担不起。就是光吃药也不行,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周进卖光了,今天他又找村民接过钱,估计是没借到钱才走了极端。”
当周进被村民抬进屋的时候,他的女儿周岚立刻哭着扑了过去,“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快醒醒,我和哥哥不饿了,我们不吃东西了,求求你,快醒醒。”
旁边周元跟着哭了起来。
里屋的柳氏被哭声惊动了,等从众人口中知道了真相,顿时大骂周进糊涂,后央求两个村里的妇女抬着她要给石林下跪,“我知道周进罪该万死,但请看在家里只剩妇孺的份上,饶他这一次,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毁了你车子的钱,我们会赔,即使砸锅卖铁也一定回赔给你的,求求你了,我可以没有儿子,但是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石林可不敢让柳氏跪他,连忙把柳氏搀了起来,让两个妇女把她扶回了床上躺着,“我刚才听了你们家的情况,是挺令人同情。不过,周进必须坐牢。”
“你这娃子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周家都这种情况了,周进要是进去,余下她们祖孙三人可怎么活啊?”周围的村民义愤填膺,一起指责石林无情无义。
“会有人照顾他们的。但是,周进蓄意杀人,法律不容。”石林不为所动。
恰此时周进醒了过来,见周围的情况他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连忙向老母磕头认罪,后来听边上的人说石林不肯放过他,虽然心中怒火沸腾,但也发不出来,毕竟是他犯法在先。如果换成是他,恐怕做的比石林更绝情。
没过多久,警察赶到。
石林在周围村民愤怒的注视下客观的叙述了自己的遭遇,没有夸大,也没有为周进隐瞒,警察很快把周进扣押起来,周进没有反抗。
当周进要被警车带走的时候,石林找到警察的领队,把他拉到一边悄悄的聊了几句。
“原来如此。既然你这么帮他们,为什么不向他们解释一下。”领队的警察扫了一眼周围村民,他们看向石林的目光十分的不善,周进的两个孩子更是把石林当做仇人看待。
“没必要。”石林耸了耸肩。
临走前,石林托领队的警察给柳氏留下一千块钱。
自己的车没法开了,好在之前上了保险,他电话委托吴曼帮自己处理车子的事情。
听说石林出了车祸,吴曼一开始十分的担心,后来听到他没受伤,连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除了车子的事情,还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吧,跟我用不着客气。”
“我要回家陪妹妹高考,没时间,想请你做一次关于周进事件的深入报道。尤其要把周进为了救母才逼不得已拦路抢劫这点作为核心。”石林之前从领队警察那里要来了他的电话号码,“我已经跟负责此案的警察沟通过了,他会全程负责配合你的。”
“你想帮他?他可是差点杀了你!”石林一开口吴曼就猜出了他的打算,颇有些愤愤不平,“你用得着对这种杀人犯客气吗?他们也不一定会领情。”
“毕竟他这么做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是为了瘫痪在床的老母亲。就凭他这份孝心,值得一帮。”
挂断电话之后,石林回到国道,正好遇到一辆车迎面驶来。
石林招了招手,但是汽车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开车的非主流年轻人咧嘴无声的大笑着,踩油门,想要加速从石林旁边开过去,但几秒钟之后,他的车乖乖的停在了石林旁边。
“该死,怎么回事,我明明踩的是油门,怎么变成刹车了?真他娘的邪了门了。”非主流小声的嘀咕着,落下了车窗的玻璃,不屑的扫了石林一眼,“喂,穷鬼,凭你也想上我的车,做梦。”
“呵呵,你还挺热情的。”石林拉开车门,自顾自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奇怪,我明明锁死了车门的。该死,谁让你进来的,快滚出去。”非主流竭力往外侧了侧身子,就好像石林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开车,调头。”
石林淡淡的看了非主流一眼,非主流的眼神立刻呆滞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正常,但却十分听话的启动汽车,调头往远离市区的方向开去。
两个多小时之后,汽车在三河村的村口停下,石林下了车,非主流开车返回了公路。
十几分钟之后,非主流突然猛踩煞车,等车停之后,他愕然的看着车外,“奇怪,这是哪,我怎么开到这里来了?之前好像有人拦车,该死,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使劲的拍了拍脑袋,眼看着外面天色已黑,非主流只能当自己做了一场梦,开导航返回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