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大叔是三只幽灵在明界唯一一位实际意义上的朋友。他很喜欢野猪5和他的两位小伙伴。
野猪5给他讲述他们来到这里的经过,例如一道光、嗖,之类的。当然他也不会忘记问,猪大叔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仍然只会认为,猪大叔是一只驾驶着怪物的幽灵。
猪大叔觉得小家伙们挺可怜,他们都不知道“母亲、父亲”。似乎是从一出生就被抛弃在荒野的孤儿,这使猪大叔的往事历历在目。
三人静静地听着,猪大叔来到这里的故事。准确说是野猪5听着故事,并为两位同伴翻译着。虽然两人正努力学习语言,但是这或许得需要些时间。
故事在透过树林的月光里开始了:“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想那是五年前了。四岁的我正是一位成年的小伙子,我的獠牙英俊得足以吸引住姑娘们的目光。
“姑娘中的她也同样吸引了我。我们第一次约会了,在树林里。我的计划是给她展示,我这副獠牙的魅力。于是我特意带她到我的秘密基地。刚到那里,她对那片满是腐木、落叶的基地困惑不已。
“我告诉她,那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她一定会得到一份惊喜的!我开始在她面前炫耀起来,随着我的獠牙将一棵腐木掀起,地上立刻出现成堆的蛐蛐、蟑螂。
“要知道在我之前,可从没有见谁这么干过!这份惊喜让她立刻爱上了我。时间慢慢拉长,我们的约会越来越多。一个美丽的上午,我再次带她到第一次约会的秘密基地。在那里她答应了我的求婚。
“我们每天幸福得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不久我们有了一群孩子。我清楚地记着是十个可爱的幼崽。他们出生不到二十小时,并能四处钻躲、打闹。我为上天赐予的幸福感恩不已!几天后,孩子们的步伐稳健了不少。我决定带他们出去走走,当然这必须得有我亲爱的陪伴。
“我带着他们去到那个和他们的妈妈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是个值得纪念的地方!我想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带他们去那儿,想再次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事与愿违,那个地方确实是给我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但它是一段残酷、痛苦的记忆。
“当时,孩子们在落叶间四处躲藏嬉戏。而我正打算掀起木头,给孩子们及他们的妈妈一个惊喜,即便这个惊喜对于他们的妈妈已经不再新鲜。就在这时,邪恶、凶残的狼群出现了!狼群围住我们,并慢慢靠拢。
“可怜的孩子们还在四处打闹,其中一只跑到狼的脚下。他仰着头傻乎乎地盯着狼看。然而狼并没有觉得他可爱,毫不留情地用锋利的犬齿将他撕成碎片!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我们俩都被惊呆了,不知所措!‘狼’是我们的天敌,即便她知道,但面对正攻击幼崽的狼群,她毫不犹豫冲了上去。瞬间整个狼群都朝着她和孩子们围拢、撕咬!
“回过神的我,也目无一切地冲进狼群。不敢想象当时场面都多复杂、恐怖。我只知道拼命地挥舞獠牙,尽可能地赶走狼。
“记不清搏斗了多久,狼群终于散去。我已疲惫不堪,脑袋里嗡嗡作响。我的耳根哗哗地流着血,血液经过我的前臂流到地下。此时我才发现前臂下护着的,我的亲爱的、孩子的母亲,已经死去!她的血液已经从喉咙上的伤口流干了。
“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变得如此残破不堪,我万般悲痛、自责不已!当我再次清醒回来,便四下寻找孩子们的身影。大失所望!我一无所获。我祈求,孩子们是被狼群抓走了,而不是被狼群咬死、撕碎、或者吃掉!
“之后漫长地一段时间里,我仍在痛苦中坚持四处寻找孩子的下落。只至我来到这里,遇见了酋长。他告诉我,他们曾经遇到过狼群。因为他有抵抗狼群的方法,所以族群才能长期免于被袭。
“我得留下来,希望能从他那里学会抵抗狼群的方法。进而找到狼群,以至找到孩子们的真实消息!而我能给族群带来的,正是我从秘密基地中发现的食物。我给这种生产食物的方法取名为‘种地’……
“我想,你肯定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个不幸的幼崽,从小就迷失在丛林里。我真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你一半的幸运。那么他们当中或许还有活下来的……希望如此!假使这样,他们也该有四岁了,已经像我四岁时那样年轻英俊……”
三只幽灵听得十分入迷。虽然故事里有很多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像一张白纸,但这并不会减弱故事本身的吸引力。
“这听起来很不幸!事实上,我们不太清楚‘狼’是什么样的?”野猪5好奇地问道。
“你能问这个问题,说明你是庆幸的,至少到此时你还没有遇见过狼。他有一双冷酷的眼睛,尖长的吻部,嘴里长满锐利的尖牙……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的模样!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太可怕了!”猪大叔说着低下头,蜷缩着身体。
“我想这或许确实有点难以想象!那么‘约会’是什么?”野猪5问。
“‘约会’对于一岁的小家伙,或许也是难以想象的。我想你到四岁时就知道了。它是两人在‘爱情’的引导下,约着在某地见面。我想我说得不大好!大概就是这意思,为了爱情两人见面。”猪大叔思索着回答道。
“这的确不容易想象出来。‘爱情’又是什么?”野猪5继续问道。
“噢!‘爱情’。这,我或许说不大清楚。它应该是,当你看到一个姑娘后,就有一种想要站在她身旁、和她一起漫步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会天天缠着你,使你每天都想要和她在一起……
“噢!或许年轻时我该认真学些文化,那么此刻就能准确地描述出它来。而现在我只能说成这样了。”猪大叔说。
“好吧,这些对于我们简直都是不可思议的!或许‘求婚’和它们一样,也是不可思议的吧!”野猪5思索着说。
“‘求婚’就是爱情的结果。正如我所说,你见到一个姑娘,想要和他在一起,那么你已经爱上了她。同时,这位姑娘见到你,也想和你在一起,她也爱上了你。
“之后你们就为了爱情而见面,那就是约会。多次约会之后,爱情就得有个结果。它就是求婚。你会拿出你最好的礼物,送到姑娘面前。
“问她愿不愿意和你天天在一起,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都不离不弃。这就是‘求婚’。当然姑娘可能会拒绝,这得靠你自己的把握。”猪大叔详细解释着。
“你是说,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爱情……”野猪5若有所思地说。
“噢!没错。感觉。那就是看不见的爱情。瞧瞧这月色多美!可惜身旁没有了她的陪伴……今天真不错,认识了你们几位新伙伴。或许这会让我减少一丝丝孤独!我想是时候该睡觉了,我的新伙伴们。”猪大叔说着,闭上眼睛,蜷缩着的身体沐浴在月光中,渐渐入眠。
三只幽灵沉浸在黑暗中。黑暗本是他们的家园,然而此时他们身在其中,却相隔胜远。
“我们离开阴界多久了?说实话,我真想立刻回到那里!”野鸡9说。
“眼看着我们的世界一次次经过,而我们却无法回去,甚至都不能传去个消息。”兔子7说。
漆黑的森林里,除了两人的对话声,四周都是“叽叽叽”的虫鸣声。
野猪5并没有参与谈话。此时他似乎已经忘记“阴界”,更值得他思索的是“爱情”。那种“见到她就想和她走在一起的感觉”。
幽灵5已经感受到了明界的爱情,并且他将被这个由野猪本能带来的“感觉”所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