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齐的话,不仅仅让那红衣女鬼愣住了,就连我和陈一叶,亦是为之一愣。【全文字阅读】
红衣女鬼的儿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段思齐似乎并没有给我们解释的打算,反而是转头朝马长来看了过去“马七爷,难道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想告诉她吗?”
马长来看了看段思齐,又看了看红衣女鬼,嘴唇蠕动了几下,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话。
“你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在红衣女鬼紧紧地盯着段思齐,脸色亦是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不够满是焦急的神色询问道“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对不对?”
段思齐依旧没有说话,耸了耸肩,目光却是朝马长来看了过去。
“长来,你知道,你知道我孩子在哪里对不对?”红衣女鬼变得更加焦急起来,对马长来的称呼亦是亲切了许多“你告诉我,我孩子在哪里好不好?”
“文全,就是你的儿子。”良久,马长来的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显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鼓起了无尽的勇气。
此言一出,我们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住了,之后段思齐一副坦然的模样。
就连,红衣女鬼,亦是如此。
马长来,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然后娓娓道出了近四十年前的事情。
或许,在他说出这一切之前,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即使,段思齐猜出了马文全的身份,猜出他是红衣女鬼的儿子,可是他亦是没有想到,这个中的缘由,居然会如此,曲折离奇。
如果,红衣女鬼王彩霞还活着,现在也该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比马长文还要大上几岁。
近四十年过去了,她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
当年家乡大涝,王彩霞的丈夫死在了一场洪水中,村子亦是被洪水所毁,王彩霞为了生计,不得不带着年仅几岁的儿子,走上了逃荒之路。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在那漫漫逃荒路上,一天夜里借宿在老乡家里的时候,王彩霞的儿子起来上厕所,却是走丢了。
王彩霞如同急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可是却是了无音讯,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知道,想要找自己的儿子,简直是无望了。
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即使是大海捞针般的搜寻,只要有消息,就马上追寻着找过来了。
只是,她最后,并没有找到儿子,而是路过龙颈村的时候,病倒了。
当时,她高烧到了四十度,又是饥寒交迫,晕倒在了马长来的家门前,被马长来救了起来。
马长来日日夜夜在她身边照顾,顿时让王彩霞的心中万分感动。
当时马长来的老婆龙大凤带着孩子,正巧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却是听到自己家中,居然住进来了一个陌生女人。
龙大凤顿时大怒,于是便带着儿子,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亦是丝毫不给马长来解释的机会,狠狠将他打了一顿,更是无情地羞辱了王彩霞一番。
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龙大凤还把此事告了那公社妇女主任那里。
当时的政策,可是一直宣扬男女平等,解放妇女,妇女要顶半边天的时刻,此事一闹,顿时备受重视。
不仅仅是马长来受到了严厉的批评教育,王彩霞亦是受到了重点关注。
这二人之间本是清白的,在马长来的心中,不过是很是同情这个落难的女人罢了。
丈夫死了,孩子丢了,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确实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女人。
不过,公社严肃处理之后,考虑到王彩霞的处境,还是给她在山坡上安排了一间茅草屋住了下来。
在那个年代,只要肯干活,能够赚到工分,要混口饭吃,并不是很难的,而王彩霞是个庄稼老把式,倒是就这么安顿了下来。
只是,人言可畏,风言风语地传了起来,顿时让马长来十分郁闷,尤其是让他最为郁闷的是,他的老婆和小孩,居然不相信他,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和他大吵大闹。
马长来还记得,那是腊月三十,除夕之夜,雪下得很大很大。
那一夜,龙大凤与他大吵了一架,直接将他赶出了家门。
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他居然走到了王彩霞的屋前。
**,一触即发。
一个是心情郁闷正想找地方发泄的汉子,一个是心意相属正欲报恩的女人,顿时那一夜,翻云覆雨,他们之间,发生了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
等到完事之后,马长来突然后悔了,匆匆从王彩霞的身上爬了下来,一句话都未说,失魂落魄的跑回了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情,居然正好被有心人看到了,更是传到了龙大凤的耳中。
那一夜,马长来还清晰地记得,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龙大凤带着儿子,当着马长来的面,将王彩霞狠狠打了一顿,更是扬言,要把她赶出村子去。
马长来本来心中就有愧,一直不敢出声,即使,王彩霞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他亦是只能装作没看见。
龙大凤母子,狠狠揍了王彩霞一顿,而后拽着马长来回家了。
甚至,临走的时候,马长来,连看都不敢看,那遍体鳞伤的王彩霞一眼。
外面下着很大的雪,家家户户已经点上了红灯笼,整个村子,显得温馨和宁静。
只是,在这小山坡上发生的一切,注定,要给整个村子,蒙上一层浓浓的阴影。
那夜,马长来醒来起夜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院子的老树上,居然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袄子,下面是一条红色的棉裤。
一条绳子挂在了老树的树叉上,正套在女人的脖子上。
而在女人的脚上,居然还绑着,一个秤砣。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得抬头朝红衣女鬼王彩霞看了过去。
红色的小袄子,红色的棉裤……
而在她的脚踝上,居然还真绑着一个秤砣。
我知道,那个女人,那个上吊的女人,定然就是她了。
而此刻,段思齐的话,再一次幽幽叹了口气。“子夜红衣,秤砣坠魂,王彩霞,你可真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