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开手,塞纸团,揽她入怀。
滴水不漏。
即墨泽款款盈盈冲水燕倾宠溺一笑,伸手便抚去了她额前的乱发,轻妮熟稔得像是这动作已重复了无数遍。
老奸巨猾。
水燕倾亦娇羞可人低头涩笑,引得一旁的上官逸潇忙用宽大的丝绣红袖口遮住了眉眼,连连却步道:“两口子好生甜蜜,艳煞了我这孤家寡人吶!”
水燕倾听得那一声“吶”被拖得有些冗长,知上官逸潇定是趁着掩袖的机会已经将纸条之上的计策看了个明白,只不过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拖得有些怪异,似不那么赞同即墨泽的做法。
早在一旁看得不耐烦的皇上赫连楚阴沉下了脸,比那墨色的天空还要黑,冷冷地说道:“即墨泽,你以为带了个帮手你今日便可以逃脱了吗?别忘了,我还有暗卫一百。”
“皇上圣明,云岭离京师万里迢迢,自是不止一百暗卫相随。宁国公不敢造次。只是不知太后近日可曾安康?”即墨泽微微欠身,做全了君臣之礼。
水燕倾自是无暇顾及这王侯世家的相爱相杀,她的目光撞上了端木煜翰的眼神,一瞬间,耳边的你来我去的尔虞我诈声渐渐地被潮水般吞没。
端木煜翰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即墨泽的手上,而即墨泽的手,很不巧的,极其自然地搭在了水燕倾的腰间之上。
那目光灼热而滚烫,如在鎏金火水里走了一遭,令她的心,跌宕起伏,似有火浆流过,烧灼着她的肌肤,却又包裹着一层坚冰,凉过她心尖伤口之处,一阵炙热一阵温凉。
意识到水燕倾在看他,端木煜翰微微一笑,隔着几人的距离,将目光淡雅如月般,洒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唇瓣微微动了动,似要说些什么,却又怅然地收回,转默了嘈杂的时光。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周遭异常的安静。是真的安静。
一把穿心的利剑,持于赫连楚的手中,已经化作了一团光亮冲着她的心脏部位而来!
“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该怎么逃呢?”
她听到了赫连楚阴险狡诈的声音,同时,她听到了端木煜翰的剑,已从袖口而出,照日剑如银色流光闪过,直指即墨泽的喉咙!
“这次,我带她走。”
即墨泽的目光如有冰锥划过,一抹透心的寒凉之意射向了赫连楚,单手托起了水燕倾的腰际,如燕般轻点地而起,冲着上官逸潇莞尔一笑道:“万事有劳上官兄了。”
“喂!你!”
还没等水燕倾反应过来,不知即墨泽使了什么招数,赫连楚的剑已经被封在他的双指之间,轻轻手腕一转,便原路掷回。而端木煜翰的照日剑却被他大袖拂过,插向了一旁的上官逸潇,让他不得不使出招数来防备。
就在这一连贯的动作中,即墨泽已经带着水燕倾飞踏上了屋脊,往那无尽的月色黑夜中缥缈而去了,只剩下上官逸潇在身后边打边喊着:“即墨泽!你又诓我!”
水燕倾听到身后兵器交响的激烈声响,略有担忧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月色朦胧中,即墨泽如墨深渊的眼紧紧盯着水燕倾,似有捉弄之意又半带认真地问道:“你所说的他,是上官逸潇,还是端木煜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