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下,里里外外全是人,那场景看上去倒是格外热闹。
众人也学着顾清风的样子,纷纷将手放置在天门玉柱上。
“师兄,我们也去看看。”
郝仁看着前方好不热闹,玩心大起,他拖着章陆凑上前。
“小心!”
章陆竖起的耳朵轻颤,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妙,手中袖子一卷,搂住郝仁急速向后倒退。
“嗖!”
一道阴柔地指劲险险贴着郝仁原本若站位置而过,划出一道白痕。
郝仁拍拍胸口,俊脸煞白,他惊魂未定地往后退了几步。
众弟子为了争夺这方寸之地真是手段百出,只要不见血,不坏了门规,凡是能被他们用上的手段全然使出,只有置身在其中方能感受到这万分凶险。
在机遇面前,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但众人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仿佛天生就刻着谁的名字般,谁也抢不走。
他们站在门外拼死拼活,为了一个天选之子的名号争破了头,而顾清风却早就从内部将一切都阻劫了。
等到他们能进去的那一天,就是顾清风将所有都搬空的那一天……
顾清风现在却是有些后悔了,一时心慈手软留了老者一命,恐怕是后患无穷。
这个看似简单的老者却不那么简单啊。
他真真假假,成功地在顾清风心中埋下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他是谁?
顾清风先前肯定的判断又有所动摇,若真依她所判,依他若言。
天门,是不该亮起的……
但他若真是天门尊者残魂呢?于她何异?
天门的青光破开了厚重的云层,金光一缕一缕的倾泻下来。
顾清风稳稳地立在天门前,金光仿佛在她背后形成一道光墙,隔绝了身后的喧嚣。
“蠢桃花......”
一身呼唤从左侧传来。白猫又不知道什么窜上来,蹭蹭蹭地往她身上跳,顾清风伸手接住。
她眼神平静地抚摸着白猫的软毛,头也不抬地询问身前两位长老,“我通过了吗?”
言语之间,态度极其不敬。
金色的阳光彻底破开千疮百孔的云层,似乎瞬间耀眼了数倍,一下子照亮了大地。
半空隐隐约约还有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在随风摇摆。
这原本是极为刺眼的一幕,不料火长老却抚掌大笑,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极为美妙的事,“天降异象,必有妖孽出世!”
天门下的众人闻言也纷纷停下,顾清风再受齐刷刷地注目礼。
比起什么传说,众弟子显然还是更相信长老们的判断。
“够了!”
土长老冷喝一声,当众亦丝毫不留情面,“天门启,大劫至,这是青山祖师遗训。师弟,你魔障了!”
低声的训斥似乎隐藏着需要不为人知的辛密,如雷灌顶般浇灭了火长老心中燃起的星星之火。
土长老此言一出,在洗脱了顾清风嫌疑的同时,愈发加剧了众人对天门的争夺,对传说的深信不疑。
“她......”
火长老心中惊怒万分,他指着顾清风一副想再说些什么,咬着牙狠狠一瞪,却又悻悻罢手。
有些事,毕竟不适合当众宣扬。
“测试结束,木兮月通过!”
土长老低沉有力地通报声,霎时间传遍青山每个角落。
尘埃落定之后,土长老却也忘嘱咐火长老,“火灵,天都峰那边,你自行交代!”
他严格地要求每一个人都遵从既定守则,不能逾矩。
顾清风静静地看着土长老离去,此人不近人情,又古板固执地可怕,想必是十分难相与。
道真失踪,而他却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与天都峰又素来有怨,其徒风青羽更是疑似与魔族有关联。
这一切,是否有什么内在关联呢……
“这事没完!”火长老恨恨地再瞪一眼顾清风,而后转向天门下的众弟子,“还有你们,一个个跟着瞎胡闹什么!”
众弟子被训斥地低着头不敢说话,直至团红云彻底离去,气氛才活跃起来,天门争夺战再起。
顾清风抬起头,看着天都峰方向,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怀里的白猫早就舒适地窝着,呼呼大睡过去。
不远处,钱金金正在笑眯眯地收摊,微胖的身体一摇一摆,就差哼起歌来。
今天他收货颇丰。
周围弟子艳羡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一个瘦小弟子钻出来。
“钱……钱师兄,我……我……我的……”
瘦小弟子激动地结巴,他就是那个唯一一个压中一万阶的人。
钱金金看了眼储物袋,颇为肉疼地拿出一颗上品灵石放在瘦小弟子手中。
“呐,你的……”
他钱金金说到做到,从不赖账,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受人拥戴的原因。
随后瘦小弟子激动地道谢离开。
“唉,这次钱师兄可算看走眼了……”
“名有门这小子,这次可是走大运了,你们说他怎么就运气这么好?”
“还能怎么滴?瞎猫碰上死耗子呗……”
有弟子惋惜道。
钱金金收拾完残局,提着他的金算盘将欲离去,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顾清风,他朝她轻轻颔首。
这可是他的福星啊!
顾清风一愣,而后给予回礼。
钱金金轻快地迈入附近密林,消失不见。
“白猫……”
顾清风看着怀中累到熟睡的白猫,突然止住了即将开口的话,她柔和地笑了笑,“那我们也回去吧……”
天都峰。
“又凝!又凝!”
一回到天都峰白猫便扯着嗓门大喊,“我们回来了~”
白猫一拍大门,一股柔力将它弹开。
它倒飞出去,轻巧地落地耷,却趴在地上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又凝又闭关了!”
顾清风想起之前土长老之前传遍四方的通告。
“那就不要打扰师姐了。”她走过去又将白猫抱起,揉着它的肚皮不断逗弄。
“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别闹……”
顾清风看着空旷的平地,仅有两座小木屋,“你平时都住哪?”
“树上?”顾清风看着白猫爪子的方向,猜测。
她放下白猫。
白猫屁颠屁颠地跟在顾清风身后,“你干什么?”
顾清风看了一眼白猫,她二话不说行至附近林间,“呯呯嘭嘭”砍回数棵木头。
然后在她与又凝小木屋中间建了个特别小的小小木屋,还贴心地铺上丝绒草。
“这是给我的?”
白猫一直跟着她,见此情景忍不住出声。
顾清风回到屋内,还听见白猫在不断嚷嚷,“这么丑,我可不住啊。”
她关上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晚安!白猫。
而白猫看到顾清风压根不理会他,它疑惑地走近它的小木屋。
“什么嘛?我才不要学人族睡房子!”
白猫气呼呼地抱怨。
但是小木屋却如有魔力般吸引着它,它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直到它躺下来,舒适的在丝绒草上打滚,什么怀疑抱怨早就被他丢去几万里外。
丝绒草,草如其名,摸着如同丝绒般柔软顺滑。
白猫蹭来蹭去,发出舒适的叹息。
它的白毛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