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护妻狂魔
作者:凡云玲      更新:2020-01-28 23:16      字数:10870

所有命妇皆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这样快人快语的肖皇妃虽然狂妄了点儿,可却也不失可爱。

比起有点做作的言采,她们倒是更喜欢肖云滟此女。

只因,天下正室一条心,肖云滟就算名分上是妃,可谁人不知道?太上皇之前可是用迎后礼娶的她。

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不曾少,太庙祭祖也拜了,文武百官也是见过礼的,除了没正室之名,她可什么都不缺了。

可这也不能怪人家肖皇妃,谁让她偏嫁了个太上皇呢?自古以来,就没有太上皇娶个太后回去的事儿啊!

而言采在大多人老珠黄或者不得宠的命妇面前,那无疑就是惯会可怜的狐狸精,看着就让人恶心。

太皇太后就没有见过这么嚣张这么目中无人的狂妄女子,她一怒之下便下令道:“来人,将她脱簪褪服押入掖庭狱!”

脱簪褪服!

众人惊,这可是最侮辱的惩罚,这是不止要罚肖云滟,更是要废她皇妃之位啊!

肖云滟就站在那里看太皇太后发疯,这样的太皇太后,似乎也和其他蛮横不讲理的老人差不多嘛!

什么凤仪威严雍容华贵,在她这张此刻无比狰狞的老脸上,都已经看不到了。

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个恼羞成怒的霸道老太婆。

宫景曜安排的两名宫女,之前一直乖乖守在殿外,当她们听到殿内穿出暴怒的声音,接着几名侍卫到来涌进殿内后,她们便知里面出大事了。

月牙儿对于上来的几个恶婆子,自然很轻松的解决了,连那些太监也被她全给打趴下了。

太皇太后一见肖云滟竟然还敢做反抗,她眸光阴鸷的瞪着她,咬牙下令道:“如秋,拿下她!”

“是!”太皇太后身边第一高手湛如秋领命,随之便出手快如闪电的要抓住肖云滟,可惜没成功。

月牙儿指尖一根牛毛针弹飞出,刺的便是湛如秋手腕一处太渊穴,若是击中此穴,阴止百脉,必内伤气机,她就不信对方不惜命的躲开她这一击。

湛如秋的确躲开了,她回头怒瞪向那心狠手辣的丫头,竟然一出手就想要她命?她看她是找死。

悠悠,闲闲,一对姐妹花,一人手执箫,一人手执笛,与湛如秋在大殿里交上了手。

孙太后早让人去查过肖云滟,发现她和水芙蓉有接触,还曾在南诏使团回国路过偃师时,她曝露过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武林中什么日月神教的教主?

本来她是对此半信半疑的,可今日见了她身边的三名少女出手后,她有点信她后背的确有点势力了。

也是宫明羽对那日的事生气,才没有把肖云滟和水芙蓉是同门的事告诉孙太后,否则孙太后更能自行脑补一场狗血江湖事迹。

肖云滟看着面目越来越狰狞,眼神越来越阴冷的太皇太后,她忽然淡淡开口道:“悠悠,闲闲,你们退下!”

臭男人,这我还不玩了,你自己出来斗妖魔鬼怪吧!

悠悠和闲闲果然住手了,她们退到肖云滟身边,依旧是保护姿态。

月牙儿不明白她大姐忽然抽什么风?让悠悠闲闲住了手,她们不是等着被宰割吗?

肖云滟看了天真的月牙儿一眼,傻丫头,你就不觉得咱们中间少了一个人吗?

林公公在她遇上危险的时候跑了,这事正常吗?

的确不正常,因为林公公是跑去搬救兵了。

“小滟儿怎地还是这般任性?真让人拿你没办法。”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无奈中包含着甜倒人牙的宠溺味道。

“少废话,来了不现身,存心一旁看我笑话。”肖云滟这语气极其的不客气,可那埋怨的口气,怎么那么像是委屈的在撒娇呢?

众人看向殿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逆光走进来。

言采望着那面如冠玉,身若修竹,气质出尘的男子,竟是眼睛一眨不眨,满是爱慕的看着对方。五年不见,他还是那个无人可取代的风华君主。

肖云滟对于这个又抽风忘吃药的男人,她能说,她差点被他一袭金龙白袍的装扮给闪瞎眼吗?

大哥,你已经够妖孽的了,请不要再人靠衣装加分了好吗?求给蒲柳之姿的小女子留一点活路吧!

宫景曜到来,无视众人存在,负手走到肖云滟身边,伸出一只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楚楚纤腰,侧首低头看着她勾唇道:“就那么自信我会来救你?”

肖云滟很想给他冷笑一场,可对上他好似在放电的凤眸,她只能勉强一笑道:“你觉得,天鹅和丑小鸭在一起,真的配吗?”

这个混蛋,明知道自己多光彩夺目,还给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是要逼得羞愧难当的她去上吊吗?

宫景曜眸中含一抹温柔,对于她的小埋怨,他忍俊不禁轻了点头,在她发火之前,他温柔似水情脉脉道:“我只喜欢小刺猬,至于丑小鸭……自然没有我的小刺猬可爱。”

听着如此肉麻的话,旁观者月牙儿都忍受不住寒冷的,往一旁悄无声息的挪开了一步。

肖云滟这个当事人也不好受,可为了秀恩爱气死人,她也只能拼了。踮起脚尖,她的手搭上他的肩,睫毛颤颤眼眸微垂,她的红唇印上他的唇,桃腮羞红柔语一句:“我喜欢你!”

“我爱你!”宫景曜搂她腰肢,低头回吻一个,二人的甜蜜,忘乎所以,包括在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官。

言采已气的浑身发抖,从之前的羞涩,到现在面色苍白的满心嫉妒愤恨。

太皇太后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怒拍桌子而起,指着他们,气的脸色铁青道:“你们还知不知规矩礼法了?还有你,身为女子,丝毫不知矜持自重,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与……妖妃祸国!哀家今日绝不容你。来人,立刻把她拖下去杖毙,立刻!”

宫景曜依旧搂着肖云滟的楚楚纤腰,也依旧眸光温柔的凝望她微微泛红的小脸,一手托着她白皙精巧的下巴,一边对太皇太后语气微凉道:“太皇太后,您请息怒!这殿前侍卫最好是您别喊,否则,我一不高兴发疯起来,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比如,血洗兴庆宫。”

“你!”太皇太后怒指他,可也只能仅是怒指。宫景曜就算再是囚龙,那也是有着锋利爪牙的囚龙。

想当年,他一人单挑敌军三将的丰功伟绩,是多么令朝野上下震惊,又是多么的令人恐惧。

孙太后没想到宫景曜会出现维护肖云滟,毕竟千秋殿出了不小的事,宫景曜也没有露面让她给个说法。

可今日宫景曜出现了,摆明是要为了肖云滟和太皇太后撕破脸。

虽然,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维持的面子了。

可太皇太后毕竟是他的嫡母,他这样做,就不怕被世人诟病吗?

言采见太皇太后都被气的无话可说了,她只能自己上前寻找存在感。

肖云滟眼角自然瞥见言采走过来了,她也知道言采要做什么。不过,她更好奇这个男人会怎么处理烂桃花?

言采款步走过去,规矩行了一礼:“采儿见过太上皇!”

“你父亲为太尉,你在孤的面前,该自称臣女,而不是孟浪的自言闺名。”宫景曜看也没有看言采一眼,语气之冷淡,言辞之不留情,都显露出他对言采的厌恶。

言采低着头,心中觉得异常委屈羞愤,可她又不能在面前有失大家闺秀仪态,只能低头平静行礼道:“臣女见过太上皇!”

“平身!”宫景曜也不做为难她,不是多给太皇太后面子,或是多怜惜言采,而是不屑与之多言辞。

“谢太上皇!”言采落落大方的谢恩后,便起身垂眸退回了太皇太后身边。

众命妇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的忙起身论身份排好前后秩序,跪地叩首齐声拜道:“臣妇拜见太上皇!”

“平身!”宫景曜既然连言采都不曾为难,对于这些命妇,自然是更不会为难了。

“谢太上皇!”众命妇谢恩后,便各自退到自己的位置处,可却无一人再敢坐。

毕竟,人家太上皇和皇妃都站着呢!她们要是坐下了,那不是尊卑不分吗?

宫景曜总算不和肖云滟你侬我侬了,而是眸光微冷的看向太皇太后,言辞冷厉道:“今日孤便和太皇太后您说清楚了,她是孤的人,除了孤以外,谁责难或惩罚她一次,孤都不会善罢甘休,包括太皇太后您。孤相信,太皇太后您是不会想看到孤再发疯一次的,对吗?”

太皇太后闻言,脸色已是变得极为不好看。因为她想起六年前的事,当年就是因为他一句话,不容人问其由,便把她妹妹一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当年,她大哥当夜入宫密见她,只对她说了一句珍重。

之后,她大哥自缢在家中,她娘家长侄上奏为父守孝,辞去在任官职,带着全家老小便护着她大哥的灵柩回了老家榆林县。

在那之后,那怕是宫景曜帝位被夺,宫明羽登上皇位请她长侄再入朝为官,她长侄都推脱再三说身子骨不好,不肯入朝再为官。

在四年前,她长侄意外摔断了腿,家中侄长孙也得病身子孱弱不经风,族中再无一人可入朝为官。

她至今,都不知道宫景曜当年到底都做了什么事?竟然把他们一家满族逼成这样?纵然他无权无势成为一条困龙,她家中之人也依旧畏他如鬼魅。

言采在宫景曜看向她时,她还有点紧张的心生希冀。想她比肖云滟美丽多了,是个男人都不会舍珠玉而去砂砾了吧?

宫景曜眸光冰冷无情的看着言采,语气中没有对待太皇太后那般的冷厉威胁,而是平静无起伏的淡冷道:“言小姐,你并非命妇,长留宫中,恐会惹人非议。孤已通知言太尉,你自初阳门出宫后,便可见到宫门口等候你归家的马车。”

“太上皇,不!”言采娥眉紧蹙悲伤的摇着头,她不要离开太皇太后身边,她还等着太皇太后赐婚呢!

在回长安的路上,太皇太后可是答应了她,一定会让她成为宫景曜的妃子的。

太皇太后被言采楚楚可怜的哀求望着,她心里又着实窝着一团火,实在不想看着宫景曜过得如此快活,所以她便笑得慈祥道:“皇儿身边的人,不懂事的太多。今儿哀家便做主,将采儿赐予皇儿你做妃子,等来年的时候,哀家也好抱个大胖孙子。”

肖云滟乖巧的依偎在宫景曜怀里,她倒是好奇这个男人会怎么做。如此一个大美女,前凸后翘,他当真会拒绝太皇太后的赐婚美意吗?

言采在宫景曜的眼神投在她身上良久时,她竟然觉得紧张的脸红心跳的。她也不相信,宫景曜真会拒绝她这样一个美人为妃。

因为,她母亲说过,天下男人一个样子,就没有不好色的,也没有那个男人会嫌自己女人多的。

宫景曜看了言采几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太皇太后,态度坚决冷硬道:“太皇太后,您最好收回成命。否则……孤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来,这后果可是你们都承受不起的。”

“太上皇!”言采望着他搂着别的女人离开的背影,她好恨!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她?她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长大嫁给他啊!

可他,他娶了别人且不说,竟然在众人面前无情的拒绝她,让她如此下不来台。

肖云滟在走出几步后,忽然回头对言采说了句:“言小姐,你这朵白莲太白了,景儿他实在不敢靠近。你保重,相信我,世上总会有敢要白莲花的男人的。”

言采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她不懂肖云滟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云滟已经和宫景曜一起潇洒的与众人挥手离开了,自然不会再回头给言采解释白莲花是什么意思了。

孙太后在肖云滟他们离开后,她见太皇太后和言采的脸色都是极难看的,她在一旁便笑说道:“这肖皇妃的意思,恐怕是说太上皇不太喜欢玉洁冰清如白莲花的大家闺秀,而是更偏爱一些知情识趣的解语花吧?”

言采看向孙太后,她觉得孙太后说的不无道理。白色的莲花,本来就是圣洁不可侵犯的象征。

而肖云滟那个女人又是如此轻浮孟浪,想来太上皇就是喜欢她那样的,才会拒绝她这修养极好的大家闺秀的。

太皇太后也觉得孙太后说的对,她瞧天色也不早了,与众人寒暄几句,教训几句,便说乏了,让宫人送了她们所有人出了兴庆宫。

言采伺候着太皇太后回了寝宫休息,她如个乖巧的孙女,把太皇太后服侍的别说多欢心了。

太皇太后望着乖巧懂事的言采,苍老的手轻拍着言采白嫩年轻的小手,慈祥的笑对她说:“哀家的采儿是最好的,没有谁能比得上。”

“太皇太后!”言采做小女儿态,羞答答的低着头,忽而又有些伤心道:“采儿再好也没用,太上皇根本不喜欢……太皇太后,您要为采儿做主,采儿在您身边受教多年,怎么就输给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了?采儿不服,不服!”

“好采儿不哭,不哭!”太皇太后心疼的执帕为言采擦拭眼泪,慈爱的安慰她道:“采儿放心,他会娶你的。只不过……这前头可能会让你受点委屈,不知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呢?”

言采听太皇太后有主意,她便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希冀的光亮,一双细白柔嫩的小手搭在太皇太后手臂上,脸颊羞红红的撒娇道:“太皇太后……采儿都听太皇太后您的。”

太皇太后对于她这藏不住兴奋的小模样,她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嗔笑她一眼道:“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小心思全在脸上了哟。”

“太皇太后……”言采有羞答答的撒娇,只要能接近宫景曜,她相信凭她的才学样貌,不用多久,宫景曜就会倾心与她,而不是一味的宠着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太皇太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是让言采搬去大兴宫昭庆殿,刚好就在承香殿附近,正好近水楼台好得月。

言采听了太皇太后这个主意,心里还是有一点害羞的。毕竟她再是喜欢宫景曜,也还是哥大家闺秀,做出这样的事,可是难为情的。

太皇太后劝了言采一会儿,才说服了言采。

言采就那样羞答答内心高兴的离开兴庆殿,回了自己房间,准备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个就搬到大兴宫昭庆殿去。

在言采回去喜滋滋收拾包袱时,湛如秋却对太皇太后说:“当年派去的人全部折损,一个都没回来。而他依旧好好的,由此可见,他的武功,非是一般的深不可测。”

太皇太后勾唇冷笑道:“自古英雄都是难过美人关的,他能为了一个肖云滟顶撞威胁哀家,自然也会因为一个言采而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湛如秋不同意太皇太后说法,宫景曜不是个贪色智昏之人。

而且,宫景曜对肖云滟绝不是一时喜爱,否则,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破坏祖制,强硬的要以迎后之礼娶肖云滟了。

可太皇太后一向自诩聪明惯了,她若是说太皇太后此事欠考虑,自然会惹太皇太后不快。

与其多话损自己的利益,倒不是沉默同意太皇太后的做法。

明哲保身,才是宫中之人的明智之选。

兴庆宫,东南隅初阳门前,有一辆马车停留许久,好似在等人。

车夫见这日头都快午时了,可他们家大小姐还是没有出现。

马车里,一位身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在闭目养神等了许久后,终于睁开双眼叹口气道:“回吧!”

车夫讶异道:“大人,咱们不等大小姐了吗?”

言素敛眸掩去眼底指望之色,淡淡道:“她不会来了,我们回家吧!”

“是,大人。”车夫牵马调转马头,回头望向那无一人赶来的宫门,他也眼底难掩失望之色。大小姐太糊涂,一点都不体谅老爷如今的处境。

他们大人如今名为位列三公,可实则手里一点权利都没有,根本就是个空领俸禄无所作为的闲官。

可大小姐却心高气傲的很,一点都看不上那些王孙公子,偏偏要嫁什么太上皇?这不是存心想让当今皇上找他们大人麻烦吗?

唉!希望二小姐和三小姐都能懂事些,可千万不要学大小姐这样任性胡闹,让他们大人担忧头疼的食不下咽,夜不安寝。

太尉府

言素一回来,就让人找了他夫人过来。

言夫人到了,便挥退了众人,走过去,便坐在言素身边,温声柔语的笑问:“老爷,见着采儿了吗?”

言素垂眸摇了摇头,之后便抬头看向身边的夫人,温和道:“夫人,肖皇妃略有不适,太上皇想让你进宫侍疾。”

“我进宫?”言夫人虽然还没有失了端庄仪态,可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还是可让人瞧出她是个多贪慕虚荣的女子。

“嗯!”言素好似没看到他夫人贪婪的眼神般,依旧一身儒雅温和气质,脾气好到让人没话说。

言夫人压抑着内向的激动,起身低头对言素行了一礼道:“那妾身便回去准备,老爷今夜可去冯如夫人哪儿。”

“嗯!”言素依旧是那副看起来没有朝气的样子,文质彬彬的像个文弱书生。

言夫人行礼告退,回到自己院子,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让人收拾一下,她好明日进宫去,说不定还能见她女儿一面呢!

不过可惜,她女儿有点犯傻,放着皇上不嫁,嫁什么太上皇啊?真是个不知道审时度势的傻丫头。

言素真在言夫人离开后,去了冯如夫人哪里。

冯紫菀一见言素到来,便忙让人去准备午膳,又让人去唤了她女儿来。

“紫菀,你别忙了,坐下陪我说说话吧!”言素感到有些疲惫,对于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他都有种无力的疲惫感。

冯紫菀见言素真的很疲惫,她便在对方身边坐下,执帕的素手搭在对方文弱的手上,望着他温声柔语道:“老爷,妾身知道您是担忧大小姐,可是……老爷,不是妾身狠心,而是大小姐对太上皇的情太执着,这样下去,早晚会害人害己的。若是可以……老爷,干脆接大小姐回来,为大小姐寻一个良配公子,把她嫁了吧!”

她是为人母的,她膝下有儿有女,纵然儿女不能养在她身边,可她还是想要为孩子的前途未来……尽为母的哪一点微薄之力的。

她不想她的儿女因为言采的自作自受,而无辜的承受皇家那些人的怒火。

所以,她真得在求言素了,求他这父亲莫要在偏心了,好好为言家所有的公子小姐多想想,可不要为了一个言采,而毁了整个言家满门啊!

“紫菀!”言素这声唤的极为无奈,可他心里也真的已有了决定。

言采不能再放任,必须要把她找个人家嫁了,已断了她的念头。

“父亲,姨娘!”言玉荷到来先规矩行礼,低眉顺眼,娴静淑媛,这便是太尉府的二小姐,比大小姐更像一个嫡女。

冯紫菀知道,今晚言素是没心思问女儿功课了,只得起身交代女儿几句,便让女儿走了。

“父亲,姨娘,女儿告退!”言玉荷低眉顺眼的行礼告退,一切都很知书达理温婉懂事。

“嗯,早点休息,别熬夜太晚,书不是一日读成的。”言素虽然一身的儒雅书生气,可却不迂腐,他待儿女都很好,儿女的功课他都会偶尔抽查下。

在这些儿女中,他最满意的便是冯紫菀为他生的一双儿女。

冯紫菀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陪言素一起用了午膳,之后又伺候言素洗漱后,让他午睡休息一下。

想她本也出身名门世家的嫡出小姐,奈何家道中落,才会在媒人上门说亲下,嫁给了言素为妾。

这些年被专横跋扈的言夫人压制着,不能说她半点无怨言,也不能说她半点不甘心也没有。

可那又能如何?言素这样重情义之人,是绝不会做宠妾灭妻之事的。

唉!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承香殿

肖云滟正在听琴假寐,要说她嫁的这个男人吧!除了偶尔抽风和变态,平常什么都是好的。

比如现在,她想睡觉,他就弹琴哄她睡。

宫景曜是会抚琴的,不过,他并未阻止肖云滟把绿绮琴送给柳如烟,只因他不喜欢抚琴。

可他这个不喜欢抚琴的人,却偏偏遇上一个爱听琴的小女子,没办法,旧艺重拾吧!

月牙儿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清新淡雅的薄荷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龙远到来,便抱剑行礼禀道:“言素传信来,明日南康郡夫人会来承香殿……为夫人侍疾。”

“为什么是我病,不是他病?”肖云滟正从美人榻上坐起来喝茶,结果,薄荷的清凉,也压不住她心头的怒火。

她最近已经够倒霉了,为什么还要让她装病?

宫景曜修指拔弦琴音流溢,抬眸看向她,绯唇含笑道:“我若病了,侍疾的便是大臣。唯有你病了,才能由命妇侍疾。”

“好吧!”肖云滟懒懒的又躺下,吃着月牙儿剥的柑橘,也懒得管她的鬼计划了。

她不会同情言采,因为她觉得这女人太能作了。

呐!宫景曜都说不要她了,可她呢?精神真可嘉,竟然一点不气馁的搬来他们隔壁来住了。

这叫什么?近水楼台好得月吗?哼!也不想高天之上的冷月,是凡人可以伸手摘得的吗?

“她明日最好随她母亲回家,否则,孤一定会让她后悔来惹孤。”宫景曜从来都不仁慈,反而是非常的残暴冷血。

只不过,没敢让她见识过罢了。

林公公自外走来,手持拂尘,躬身低头禀道:“禀太上皇,昭庆殿的言采姑娘在外求见……皇妃娘娘。”

“哦?”宫景曜笑的玩味的看向懒如波斯猫的小女子,言采这是准备用她做借口……来接近他了?

肖云滟才懒得理言采那个无聊的女人,她对林公公勾勾手指,让悠悠给林公公搬了个凳子,她示意林公公坐下,然后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柑橘放在了林公公手里,而她继续吃着月牙儿剥的柑橘。

月牙儿坐榻边,一边伺候着某位大姐,一边看向林公公抿嘴笑道:“大姐是让您吃个柑橘解解渴,别总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怕累着您自个儿。”

林公公那有心情吃柑橘啊,人家狐狸精都找上门来了,这位一向如同吃了几斤辣椒的祖奶奶,今儿怎么这么不对劲的淡定起来了呢?

“林公公,你给我唱折杨柳歌吧!”肖云滟不想林公公愁眉苦脸的,她还是觉得笑呵呵的林公公慈祥可爱。

“哎!”林公公对肖云滟是生出宠孩子的老父心了,只要能看到她开心,他也就心里高兴,她要听歌,他就清了嗓子开唱:“正月歌,春风尚萧条。去故来入新,苦心非一朝。折杨柳,愁思满腹中,历乱不可数……”

肖云滟笑着卧榻接唱道:“二月歌,翩翩鸟入乡。道逢双飞燕,劳君看三阳。折杨柳,寄言语侬欢,寻还不复久!”

“哎呦!皇妃娘娘您唱的真好听,就像那,像那……”林公公皱眉头想了想,才一拍腿道:“就像那黄莺出谷,悦耳动听,真乃天籁之音啊!”

肖云滟便林公公逗的开心笑起来,完全已忘了某女在宫外等着见她的事了。

言采带着两名宫女,已在承香殿院门外等了很久,殿里的琴声没了,可箫笛之声又响起了,明显他们是在作乐,而故意让她在这顶着日头曝晒。

承香殿有个宫女,原本是宫明羽派来承香殿当掌事姑姑的,可谁曾想,那肖皇妃身边带着人呢!她的地位,一下子就被那月牙儿给顶上了。

而她,却被安排成了扫院落的粗使宫女。

此时见了言采,又只对方是太皇太后的人,她自然是想巴结对方的,只求对方能救她脱离苦海。

言采见那扫地的宫女向她走来,她心下虽不屑,可面上还是得体微笑道:“不知太上皇与皇妃娘娘是在……”

那宫女见有门儿,便走过去笑着低声道:“太上皇一直都在承香殿,平日里也就肖皇妃出去的多,也不知道都是去哪儿了?一出去就半日,太上皇也不管管她,当真是有失体统。”

言采倒是觉得这宫女胆子挺大的,连自己主子的坏话也敢背地里与人说,当真是不知死活的很呢!

那宫女似要抓着言采吐口水一般,左右看看没有人,她就又小声偷摸说:“其实啊!肖皇妃有时候晚上也出去,似乎是去太殿那边的,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干嘛。不过……那时候承香殿的下人都会睡了,因为太上皇不喜欢人靠近,除了那个龙侍卫外,太上皇晚上看书是不用其他人伺候的。”

言采知道对方是故意泄露这些给她的,可她身为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小又是饱读诗书的,自然不可能如个低贱的女子般,去在黑夜偷偷摸摸爬上男人的床。

“哎,言小姐,您别走……”那宫女想高声喊,有怕被人看到她吃里扒外,只能看着言采离去的背影一叹,之后便回去继续扫地了。

这一切皆被龙远看到听到,他见言采还有点羞耻心,并没有多问那宫女什么,心里也不那么鄙夷言采了。

至于言采最终会选择怎样做,这就只能看她是傻是聪明了。

算计主子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他希望言采不要犯傻。

毕竟,主子真惜才言素此人。

否则,也不会一而再的卖言素面子了。

翌日

言夫人收拾好一切后,便坐马车来了大兴宫永安门,进了宫后乘小马车,一路走来很顺利,很快便来了承香殿。

月牙儿一早就等候多时了,她见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下了马车,神情有些倨傲,眉眼与言采有点相似,她便走过去笑行礼道:“见过南康郡夫人,皇妃娘娘说了,言小姐就在隔壁昭庆殿,您可以随碧宁去昭庆殿接言小姐回家,这是言太尉对太上皇的请求,太上皇已做到承诺了。”

至于你们女儿最后怎么作,这可就是您劝诫的事了,可和他们承香殿没关系了。

言夫人倒是很意外很愕然,这不是让她来给皇妃娘娘侍疾的吗?就算一开始就是个借口,那皇妃娘娘也总该召见她一下吧?

“皇妃娘娘在与太上皇对弈,不便召见外人。”月牙儿觉得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这位夫人,您就请走吧!赶紧弄走你女儿,可别留在这里祸害的咱能夜不能安眠了。

言夫人一向骄傲,被一个下人这样赶,她再留下去,岂不是有失身份了?

月牙儿在送走言夫人后,便即刻转身回了承香殿,并且让人关上了院门。

花园里

“哎,你怎么这么笨,喂鸟都不会?”肖云滟十分嫌弃某养尊处优的太上皇,直接把人赶一边去,她开始拿食逗起鸟来。

宫景曜站在一旁看着她逗孔雀,不由担忧皱眉道:“孔雀可算凶禽,你就不怕被它啄了?”

“你这禽兽不如的我都不怕,它这小小飞禽……我可能怕吗?”肖云滟也没有太逗孔雀,毕竟,她也怕这破鸟会发火啄她。

宫景曜摇头无奈笑着走进亭子,拂袖坐下喝茶下棋。

月牙儿此时跑来,看了她逗鸟的大姐一眼,便举步走进亭子回道:“言夫人已经去了昭庆殿,可我看她是个挺贪慕虚荣的人,您确定她是能接走言采,而不是……”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孤给了言素面子,将来言采出了事,他也怪不到孤头上了。”宫景曜之所以一而再容忍言采的放肆,只因言采是言素的女儿。

而他卖了两次面子给言素,凭言素的聪明,他应该也知道言采不离宫的后果,到底会是什么了。

月牙儿觉得今儿天有点冷,她还是回房加件衣服吧。

肖云滟在月牙儿跑走后,她便回头看向亭子里的男人,好奇问道:“你这满肚子坏水的,是不是早想好怎么教训她了?”

“这事爱妃莫要管,其中太黑暗,孤怕你会被恶心的呕吐。”宫景曜嘴角勾笑道,有些黑暗污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省得她胸闷犯恶心。

肖云滟对此就一点好奇,他不愿意说,她就不问好了。

嗯,主要,她还是怕被恶心坏了。

昭庆殿

言夫人进了这华美的宫殿后,她总算知道女儿为何一定要嫁宫景曜了。这功力太华美了,要是她年轻二十岁,她也定要做宫里的贵人。

“娘,你来了,女儿好想你啊!”言采嘴里说着好想,人便也扑到了言夫人怀里,撒娇的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言夫人已经许久不见女儿,自然是十分想念的。

母女说知心话,其他人自然是听不得的。

所以,言采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她们母女在偏殿里喝茶。

言夫人虽然很想女儿嫁入宫里,可言素交代的话,她还是一字不落的说给了言采听。说完后,她看着女儿问了句:“采儿,你真不跟娘回家吗?”

“娘明知,又何必故问?”言采有些生她爹的气,之前让人稍信劝她回家也就罢了。

如今倒好,竟然派她娘来了。

言夫人瞧出女儿的决心,便咬咬牙后,凑过去与言采耳语几句,随后神秘兮兮的说道:“相信娘,这绝对是个好主意,比你一点一点讨他欢心……可有用多了。唉!娘也就是命苦,你当初要是儿子,你爹那能像如今这般对待娘呢。”

言采对于她母亲的主意,她有些犹豫。毕竟这事一旦做了,她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言夫人最后又好生劝了言采一遍又一遍,最后才说服言采按计划行事。

而言素交代她的事,早已便此时利欲熏心的她,抛诸脑后去了。

言采和她母亲谈了一下午,最终才拟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等言夫人离宫时,太阳都西移快落山了。

------题外话------

有坑爹的儿子,就有坑女儿的娘,意外总在人生中……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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