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农接听王寡妇的电话后,没敢说什么,生怕说错了哪句话,心里默默的祈祷王寡妇带来的不是坏消息。
“小农,你睡了吗?”王寡妇没有直接说事,而是首先假装平静的问候了一句。
“嫂子,我还没睡,这么晚了,有事吗?”朱农的回答虽然听上去也很平静,可心里早已忐忑起来,因为他能在电话里感觉到王寡妇平静的背后肯定藏着大事情。
“嫂子跟你说个事情,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激动,更不要做傻事,行吗?”王寡妇试探性的继续说。
“嫂子你说吧,我现在什么事情都能承受得住。”王寡妇越是试探,朱农心里越是没有底,因为这是电话沟通,朱农无法利用先声夺人功能监听到王寡妇内心真实的活动,只能继续祈祷她将要告知的消息不会太坏。
“你现在是在学校吗?”王寡妇又问了句题外话。
“是的,我在我的公寓房里呢,现在季汝失踪了,两个无辜的老人都因为她住进了医院,所有人都在找她,我不能袖手旁观,必须要努力监听她的动向。”朱农主动汇报了一下现状。
“那好……”王寡妇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保证不会激动,那嫂子就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说到这里,王寡妇再次犹豫,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王寡妇本来是一位爽朗泼辣的性格,可是今天的反常让朱农进一步感觉到了极大的不安。
“嫂子,快说吧,我真的可以,不用担心我。”朱农必须一直假装镇定,生怕王寡妇因为顾虑太多而放弃告知那个坏消息。
“半小时前,小强从噩梦中醒来,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听到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我们所有人都被惊醒了,甚至整个朱家庄的人都吓了一跳……”
听到这里,不等王寡妇把话说完,朱农立马忍不住激动起来:“嫂子,快点告诉我,强哥怎么了?是谁害了他?他现在是不是已经……?他还有呼吸心跳吗?你们现在是不是都在医院里?是不是东山镇卫生院?我现在立马赶过去,你一定告诉强哥,让他坚强起来,一定要等我回去,我不能没有强哥,我……我……”
朱农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噩耗是朱农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好兄弟,不是亲生,胜是亲生,如果朱坚强真的就这么离开了,朱农真的就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了。
激动的同时,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兄弟俩从小在一起玩耍,在一起对抗朱小年和朱无能的欺辱,在一起围绕着朱爷爷询问着问不完的小问题,然后又一起长大,一起独立撑起一个家……
听到朱农的激动话语,王寡妇顿时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因为对于朱农来说,接下来的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
朱农放声痛哭了一会后,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抽泣着追问道:“嫂子,快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在医院?我现在就要见强哥一面,我必须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本来想着能慢慢的,并且委婉的将事情告诉朱农,可是朱农刚才的反应,让王寡妇更加犹豫了。
如果实话实说,朱农肯定会发疯或崩溃,这种情况下再开车连夜赶回朱家庄,弄不好会导致朱农遭遇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因为自己的第一任老公就是车祸离开的,王寡妇不希望同样的悲剧再发生在朱农的身上。
王寡妇开始后悔刚才的“冒失”,不应该对朱农进行任何提示,直接要求他回到朱家庄,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
经过大脑快速权衡,王寡妇临时改口道:“小农,你不要这么激动,小强没死,你放心吧,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其实就是希望你能连夜回到朱家庄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刚才还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突然说话的语气轻松起来,朱农判断王寡妇一定是装出来的,就是怕他太过担心。
“嫂子,你不要再安慰我了,你应该知道强哥是我最亲的人了,我一直都把他当做亲兄弟,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如果不能见最后一面,我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自责和愧疚中。”朱农语气缓慢且沉闷的说:“你就直接告诉我,强哥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我现在直接赶过去。”
“小农,我真的没骗你,小强活的好好的呢,刚才是嫂子口误,让你误解了。”王寡妇努力转变朱农的猜测,尽量不再让朱农胡思乱想。
“我不信。”王寡妇越是否定,朱农越是坚信,开始有些不耐烦的说:“如果强哥现在安然无恙,那你让他直接跟我通电话,我要亲自听到他的声音。”
“你要小强跟你说话……”王寡妇考虑了片刻说:“好吧,他刚才又去了厕所,你等半小时,半小时后我让他给你打电话过去。”
半小时,对于朱农来说比半个世纪或一辈子都要漫长,虽然表面上答应可以等待半小时,可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安心等待下去。
暂时结束了与王寡妇的通话后,朱农没有多想,立刻冲出公寓房,一口气跑到车库,然后快速启动车子,急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向朱家庄赶去。
平时往返朱家庄和县城,最快也要四十分钟,现在朱农把车速提高到了极限,完全把普通市政道路当成了高速路,一路狂奔,呼啸而过,甚至途中被瞬间甩到后面的骑自行车的行人,都差点被朱农的宝马车掀风带倒。
幸好现在是夜晚时间,路上行人并不多,道路相对宽松了许多,这才让朱农拥有了安全通道。
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朱农从离开公寓房,然后车子开进朱家庄,总共还不到半小时,仅仅二十分钟多一点。
一个急刹车,宝马车临时停靠在别墅房外,朱农来不及将车入库,直接冲下车子,飞奔最后几步路,一口气进入别墅房内。
看到朱农竟然这么快就突然来到了朱家庄,比原本约定的半小时后打电话的时间还要早,王寡妇先是大吃一惊,然后不等朱农开口,打算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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