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聊着天就进了天都城,然后向西较场而去。释方进城的时候不多,今天又是夜里进城,所以他感觉很新奇,因为他没有在如此繁华的城里呆过,这里的环境让他很自在,没有人“看见”他,他可以自在地行走。炎罗不知道释方这种状态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但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让释方乱吃药啦。
两人进城不久,渐渐地面上的民居就少了,代之的是各种栅栏拒马之类的东西,那是以前军营的遗留,只是现在被用来挡着不懂门道的人。炎罗带着释方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因为他左手按在一把刀上。那把刀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刀,但持刀的人使他变成了一把名刀,它成了他的骄傲一般。
两人再深入几十米,泥泞的街上有了各种地摊,都摆着不知道真假的东西,绕过地摊区,沿着一条圆形的弧线前进,便到了这个较场的中心,真正的较场。此处原先是军营,驻有一个百人队,训练地就是一个小较场。军营搬到城外以后,连同整个军营都被不知哪个世家占了,成为一个地下黑市一样的存在。因为地处城西,有一块空地便叫西较场。
两人到时,炎罗推开挡在前面的所有人,那些人起初还想发火,但看到炎罗一下子便把路让开,还很善意地提醒前面的人让路。炎罗与释方来到内里,看见场中已经有两人在相斗,不知是哪的人。太子脸色很不好,见到炎罗就招手叫他过去,释方并没有跟上,他和太子又不熟。
“这个释方实力如何?”
“现在输了几场?”炎罗认得场中的两人分属两家学院,而太子又脸面不善,当下猜到了什么。
“输多赢少。”太子没好气地说。他旁边一人说道:“这次帝国学院有备而来,战术法术都克制我们,所以。”往时两家都是抽签单挑,天都学院凭着综合实力稳压帝国学院。现在两家学院面对面喊名挑战,天都学院就被人暗算了。
“你们输了很多钱?”炎罗问道。
天都学院一方脸色顿时就不好啦,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吃自己,也就是自己挣钱自己花的主,家里可没有什么帮补,所以刚才输了钱没有不心痛的。炎罗又问:“事前你们买了释方胜没有?”实际上大家都不看好释方,但太子号令下,都或多或少买了一点。“没事,你们刚才输的都是小钱,一会赢的就是大钱。买得越多赔得越多。”说完,炎罗就走回了释方那里。然后带着释方去了场中的赌桌。
炎罗丢下一个金锭,说道:“买释方胜,受不受?”
释方一战还没有开始,只是临时下重注就要看投机行的收不收啦。其实这也不是炎罗的钱,他的钱早就下了注,这些都是药师的钱,弥笙钱不多,也反对赌博,所以没有下注。释方的赔率是一赔六,意味着投机行十分不看好释方,这样的重注就好像是白送一样,自然乐意收受。
炎罗把收据折好,交给释方,说道:“这可都是师父的钱,所以师弟,你懂的。”
“师兄,你还有钱吗?替我下点注,我事前都不知道在哪里下注,所以没有买,这会要比试就没带钱,可惜了。”
炎罗没想到释方还有这样的一面,说道:“师弟,你有多少钱?师兄都替你出了。”
“不多,如果通过学院抵压的话,也就十两金子吧。”天都学院有一项规定,学员可以抵压手中的法器,换取急用的钱财,不必付息。在外面的胜利品,只要来路清晰,还可以直接售卖,大大方便了学员。当然换得不多,只是给学员救急用,不会让人有不还了的冲动,毕竟一件法器,也不是随手就有的。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没有办法,人穷志短啊。”
“师弟啊,以后缺钱跟师兄说,可别为了钱干出些丢脸的事。”
“哈哈哈,世间之事还有多少超得过十两黄金的?”这就是释方的见识问题啦,释方如果知道某样东西超过这个数,想必也不会买。
“值这个数的不多,但钱多钱少并不只代表价格,还代表我们的态度。”
“我认为钱多钱少并不能代表我们态度,如果世间万物都可以用钱来代表,那还要我们修行来干什么?”燃灯过去说过,修行本身代表着一种超越,如果修行者本身还不能超越凡人,那还修什么行。
“但我们就在世间,当然应该按世间的法则行事。”
“师兄说得对也不对,修行者在世间,应该按修行者在世间的规矩行事。有人破坏了世间的规则,我们就应该恢复它。”
“修行者在世间的规矩?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两人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旁边的人自然能听见,释方看着他们的目光,便止住了话头。
“师弟准备好了吗?”
“正在找好兵器。”
“这方面是师兄忽略了,师弟要什么样的兵器?”上次释方淡定地拒绝了炎罗帮助,炎罗便完全交给了释方处理,现在看起来还不能完全放手。
“我想找一个去了头的长枪,最好是火属性的。”
“把长枪去头就行了吧?”
“对。”
“三条腿的狗不好找,四条腿的猪还不好找吗?”长枪是制式兵器,法器上也是很多军中修行者的入门选择。这里应该就有。
“那就谢谢师兄啦。”
“小事,师弟你稍等。”炎罗说完就走了,释方也想趁时间还没到,出去看看。只是被人拦住了,是太子那边的人。
“学弟,太子有请。”
“太子?有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啦。”
“不好意思,现在有事,没空。”释方最讨厌的就是事前也不告诉你干什么,就把你拉走的人。
“呵呵,太子有请,谁敢不去?”
“我师父,鹿大仙,你也敢这么说吗?”释方捉住那人话里的毛病,回击道。释方的意思是在我师父药师,鹿大仙面前你也敢这么说吗?
那人听到“我师父鹿大仙”六个字,自然不敢相强,因为太子在鹿大仙面前都毕恭毕敬,自己哪敢触这个霉头。
“呵呵,你什么时候拜鹿大仙为师?”太子耳目灵通,一下子出现在释方面前,拦住他去路。两人盯着对方。
“这也要你管?”
“我只是问个明白,如果你冒充他的弟子,那我可以替他教训教训你。”
“那你想现在证实我是不是他的弟子呢?还是想现在教训我呢?”
太子发现释方的话,让他很难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师父那坐坐?”话中的师父自然是鹿大仙,太子没有接释方的话,反而反击。
“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如今天晚上吧?就在一会儿后。”
“只怕你一会儿走不动道。”
“那你不会背他吗?”却不是释方的声音。太子震惊,急忙向人群中行弟子礼。
高大的鹿大仙推开人群,出现在两人眼前,他身后还有三个弟子,正是背着折叠椅的红牛,哈努曼,与猪河河。释方向鹿大仙行礼,叫道:“师父。”“好。都起身吧。”前几日释方向鹿大仙演示火尖枪的时候,鹿大仙正式提出要收释方做院外弟子。释方没有拒绝,因为指点火尖枪这事,非师父不能为。而太子因为几年前行事有亏,一直只是称鹿大仙为师父,但并没有真正的记录在案,所以在鹿大仙面前还不如释方的地位高。
红牛把折叠椅打开,鹿大仙坐下后,与站着的两人视线处在一个水平,也不用两人太辛苦,两人只听他说道:“我平时教你们友爱同学,释方你做得很好。”这事自然说的是上次赛艇比赛时释方背红牛的事。而太子大他们几岁,自然不可能待他们如身边的老生一样,那样会引起众老生不满的。“今天我是来支持你的。”鹿大仙简单两句话,就把太子的话都堵住了,以后也不可能再说出来。
“谢谢师父。我不会丢你的脸的。”
“很好,我买了你赢。你一定要赢。”
“师父,谈钱多俗啊。”
“世人都是俗人,你就当带着大家发一次财,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还有这样的说法。”释方心想也只有鹿大仙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哈哈,削富济贫,这是应该的。”
“师父高义。”这时太子插了一句马屁。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组织师兄弟想办法?”
今天天都学院算是被算计了,没时间挽回啦,但今天丢失的士气还可以补救,而太子在这里,显然不是达不到这样的目的。天都学院一向强调个人主义,强者为尊,这造就了天都学院整体强于帝国学院的事实,但缺点就是少了凝聚力,败了以后凝聚力会下降。
太子看了释方一眼,意思是如果不是你接受了敖德萨的挑战,我们怎么会被人算计成功?释方难道不应该接受敖德萨的挑战吗?败阵的原因是对方针对性的设计?难道不是因为实力不济才败下来的吗?太子走了,鹿大仙身后三个妖上前与释方见面,然后四人就坐在鹿大仙身前,这是前些日子养成的习惯,累了就坐下,妖怪们也不怕脏什么的,释方也没有计较,回去洗洗就是啦。
不多时,炎罗回来了,还提着一根铁棒。他首先见过鹿大仙,鹿大仙对他这个外人还好一点,点了点头。释方他们已经站了起来,炎罗把铁棒递给释方。释方掂量一下,大致还行吧。这时场中的比试结束,天都学院惨胜。而帝国学院那边名相带着敖德萨出场啦。其实他们一直在,名相暗中指挥着手下进行点名邀战,这才一举占了上风。
名相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而敖德萨则下到场中,向释方那边说道:“时间不早啦,早点打完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释方也不理他,向鹿大仙行了一礼,提着铁棒下了场,说:“拳脚无眼,我们比兵器。”场中所有人无不愕然,这是什么逻辑?
“比就比,不过你是只有这一样呢还是用哪样?”
“谁说比兵器就只能用一件的?”
“好,那就来。”然后站在那里没动,但是两大学院的人都知道他可以驾御空间法器,那同样的,从身边的空间法器中取出法器来也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