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天色开始转暗,胡家请的宾客也差不多到齐啦,大小两波客人也终于聚在一起。大人那边以主人雄胡与升文院长大弟子缘钰为首,老师们修为多为五境的女人。而小的一边修为最高的是释方与梦婆,但两人自觉躲在后面,让绯胡与霄金出这个风头。晚饭甚是精致,但也很简素,总之是符合大家的口味,很清淡。吃了饭,大家又来到一个开阔的院子喝夕红茶。
吃饭不过是个由头,最重要的还是通过各种场合搞好关系,当然也有借机搞事情的。天女系那边众老师们也是第一次见释方,虽然对释方印象还不错,但该搞的事情一样不少。几人相互示意后,一个名叫查郑的5多岁的男老师站了出来。查郑说道:“今日胡家新居入火,我等同火也无贺礼,那就献上一场比试以助兴,不过还请场下一人相助,有哪位愿意上来的?”
新居入火主要是客人给新居带来人气,并不送什么贵重东西,只是现世却各种变味。场中大多是女子,自然不会出这个手,合适的只有释方与红牛。但大家都知道红牛境界差太远,不可能是对手。红牛这才想起绯胡之前让自己与释方他们分开前来是这个意思,但已经晚了,释方怎么样都推辞不掉的。
释方知道胡家请客,早就猜想了这些,也对一众老师做了些许研究。天女系老师都是伎艺类的修行者,修为虽高,但尚气而不尚力,略带有些女气。梦婆在查郑出来的时候,小声告诉释方:“这个查郑的专长是神仙索。”天女系以玲珑七窍心法为根本心法,还有飞天术,散花手,玉带功为辅,其它的,如步法剑法都有一点,是太阴神飞升以后,院中传人收集秘籍得来的。
飞天术,此前弥笙已经教过给释方,但能在风中飞行是一回事,打斗中闪躲却是另一回事。散花手,以手凝风属性真气,化成花瓣之形,飞出伤敌,最是无法预测来路。玉带功是一种水袖,柔和的同时还可以捆人。释方听到神仙索便有了计较,把心中专门针对天女系的战术又过了一遍。
帝国服饰,除了贵人的量体裁衣,白身平民多以布缠身蔽体为实用,所以长长一条布带褒身的人随处可见。玉带功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创制的,旧时也有男子修习,只是现在已无。三星殿以前是太阴神殿,后来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东西仍留了下来。释方知道玉带功,但没有练成。
查郑话音刚落,释方便站了起来,这举动好像也是惊到了那边天女系的老师们,好像是释方算计了她们一样。
敌意,释方能感到查郑身上发出的敌意。
“晚辈不才弟子,愿和郑老师过招比试。”
“你愿意站主动站出来,我就不点你名啦。来吧。”说完当下走到院子中间。
“请郑老师指点。”释方站在那里,顿时觉得这个查郑一改刚才道貌岸然的样子,江湖气十足,不像学院里的正常老师,心中又暗暗调整着对策。
“你说,比什么?”大家都觉得查郑这句话不是很嚣张,但是很傻逼,虽然查郑说得很嚣张。
“比炼药。”
“换一个。”
“不如郑老师直接说吧。我陪你就是啦。”
“那好,我们就过过招。我打中你三次,你便输了。”
“那我打中老师你呢?”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击中老师,还请郑老师教我这神仙索的功夫。”释方以退为进,求人教学,给了别人很大面子,但若不教,也没有谁知道,实际查郑并不损失什么。
“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查郑也知道其中的漏洞,明显输了也不会遵守。
“还请老师手下留情。”
“别废话,动手吧。”
神仙索,什么是神仙索?市面上有不少对着绳子吹喇叭的人,市人看见绳子在动,以为神异。但在释方看来,他们就是修习过玉带功的修行人,只是那玉带变成了绳子。这些人可能是从其母辈那里得到传承,因为各种原因才流落街头卖艺。而查郑应该是有什么机缘,加上自身天赋努力,才修行到五境,这才被天女系找回来任教。
查郑说完也不等释方,抬起右手,袖子中直直窜出一条小指粗的麻绳,如毒蛇般直射向释方。释方知道玉带功可以在神识范围内自由变化形状,当下也不敢大意,上来就是一记赤红重拳,把麻绳打了回去。麻绳前端被击,一掌长度被火化去,如一条丧家犬狂奔而回,只是转身之际,尾巴还存有几分力,抽向释方面门。释方也不浪费力气,闪了开去。
第一招两人平手,查郑只是试探,释方也并没有想赢。查郑收回麻绳,话里有话道:“什么东西?”然后把麻绳丢在地上,不再理会。又说道:“小子,我让你一次,你先出招。”这先出招后出招有没有优势在于个人,显然查郑自认为有这个后发的优势,如果释方先出手,但同样被查郑所破,那面子也算是找回来啦。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释方张开双手,至平胸高,然后双手一合。查郑察知周围的空气不断变热,只怕对手合掌之时,自己就会被拍中,当下前窜而出,冲向释方。释方见状,左手收回心前,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凭空生出,然后散成破碎成花瓣之状,飞向查郑。
那边的天女系众人吃了一惊:这释方什么时候练成了天女系的散花手。是的,释方使用的是散花手的手法,但又有所变化。缘珏看向梦婆却是想着另一个人,因为梦婆还没有学过散花手,而那人却是表演得最美的一个。那人当然是弥笙,当年弥笙表演飞天舞,加上散花手可是一绝,无人能敌。梦婆感到缘珏看向自己,也回看了一眼,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
其实弥笙没有教过释方散花手,是释方自学的。四境以后,修行是于幻境中寻找真空妙有,可以在意识中推演各种事物。释方知道要去绯胡家吃饭,早就有所准备,用几天时间学会了散花手并加以改变。查郑应对过大量这些大范围的散花手一样的法术,很是从容地穿过花瓣层,来到释方面前,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我这是拈花指。”释方说道,然后以轻握的右手向前挥出。
一道青光从掌心的空间生出,然后赤光流浆在青光中心穿入,如同春天勃发的幼枝,开出红花的花朵。缘珏这次合上以双眼,释方的法术触动了她,虽然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设防,在眼皮闭合的一瞬,眼前的释方似乎变成了弥笙,那姿态与神情,那耀眼的白衣。缘珏闭上眼睛,于幻境中默默推演,没有再理会现在发生的打斗,但打斗还是真实地继续着。
查郑刚才还能轻松应对释方的漫天火羽攻击,现在却是不敢硬接那青色的幼枝。因为那是混合了风与火属情的法术,自己哪怕高释方一个境界,也还只是使用液态灵气,不敢托大。查郑从左袖中抽出一条织合了五色宝石的织带,正是他的趁手法器,五锦龙团。梦婆莫名地紧张。
五锦龙团并不大,完全收起时,手掌大一点的人可以握在手心,就像只是拿着五颗宝石。织带是雪蚕丝用五种灵液特别染色特制而成,加上五色宝石可以防御属性攻击,算是上等的法器了。释方挥动青枝打向查郑,青枝不断地生长,开出花朵,凋零,飘落。
五锦龙团展开,螺旋着缠绕上青枝。青枝的生长顿时被止住,但织带却如毒蛇般游向释方右手。释方张开手掌。青枝瞬间涨大,也定住了织带,然后混合着赤浆就要炸裂。查郑怎能让释方如意,手腕一震,龙团织带抽向一旁。青枝也被震落到旁边的墙上。
混合着青光与赤浆的墙上炸裂,幸而墙身也经过法术加持,没有受到波及,只是在表面形成一个大大的黄色涟漪。两人再度停了下来,似乎也没有胜负。若说查郑境界更高有什么优势,其实并不大,,五境对于四境,对于修行的理解更深,但法术还是要靠个人的悟性,控制则由神识。像这样两个人小范围的比试,实则占不了多大便宜。
查郑不经意地看向缘珏,但发现缘珏闭上了眼,当下也没什么好担心,他把五锦龙团缠在右手上,一边缠一边说:“小子,功夫不错,接下来我就要认真啦。”“原来郑老师只是拿我开玩笑的,幸而我也没当真。”释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他知道,但查郑就当释方是无视自己,心中有些怒气。
当他把龙团缠好,大家也看清了原来龙团真是一个团,五色宝石这里集中在一起,形成一个法阵类的造型,其繁复程度一时间也无法深入了解。“小心了,我这是五龙锦簇。”说完,右手五色光芒大放。释方闭上双眼,没想到神识也存那些光芒所阻,看不清查郑的动作。
梦婆见了也头痛,不知用什么招术应对才好,但她对释主有信心。查郑等释方查探足够,然后这才动作,身体离地转瞬便到了释方面前。一般来说进攻都有先发优势,那释方的攻也是如此,出手时无人能知。众人眼前一亮,看见释方先是垂直站在墙上,又瞬移动查政后面,只是没有出手。释方想求证一件事。那就是查郑在那些光芒中,神识是否会受阻?
查郑的神识的确也受阻于光芒,但他也知道自己法术的缺点,早就想到了弥补方法。天女系老师们见释方像以前的旁边的某个人一样,顿时觉得这场比试快结束啦。梦婆先时也有释方为什么停下来的疑问,却见到熟悉的老师们笑了出来,便知道不好,希望释方能快点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