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金童玉女初相逢

燃灯身为四轮修为者，自然闻到还有一种奇特的肉味，不多时他便从释方后面找出一条大蛇的尸体来。释方没敢拿出来是因为燃灯常常教他不许杀生，多多行善。燃灯看着大蛇，自然能比释方看出更多一点端倪，不禁想起前些天释方说起那场祭典的事情，看来释方为妖所忌，此处是不能再呆啦。

燃灯想到此处，问释方是怎么回事？释方如实回答啦，然后问燃灯可以吃吗？修苦行一般只能靠别人施舍生活，但并不分荤素，也就是说主人不是为了专门施舍而杀的生，就可以吃。燃灯苦行数十年，当然一清二楚，释方属于自卫伤生，不然不可能逃得了。

释方见燃灯点点头，便想动手去处理那条金环蛇，却不知怎么处理。燃灯便动手教他先扒皮，清理内藏，蛇胆是好东西，要留着。释方没想到原来爷爷还是老手，看来以前没少吃。却不知以前的时候，有秃鹫送灵蛇给燃灯吃，燃灯自然熟悉得很。释方跟着燃灯把蛇肉处理掉，先烤干，再把肉撕成丝，一部分制成肉羹，另一些则做成干丝留了起来。

两爷孙吃了一顿香喷喷的蛇肉饭，两人都觉得身体有一股莫名的燥热，想来是蛇肉的关系。燃灯又让释方清理好东西，坐下听自己说法。说的是吃蛇肉最后被蛇所吃的故事，还有五味令人沉醉的故事。释方当然知道贪吃是不对的，吃肉是不对的，贪恋香味也是不对的。然后两人一起念经文，超度了那条蛇。

下午的饭，因为先前燃灯罚释方过午不食，两人都没吃，所以也就省了。但晚饭时，闻舒上山来找释方，此时他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不再悲伤。他来看释方是来看看释方这几天在干什么？然后说自己就要启程去天都城。两人在星光下说了一阵话，燃灯出来啦，问释方怎么不一起去天都城，刚好自己有事去究极城办，可以一起上路。

闻舒听后，看着释方。释方本来是想和闻舒一起去天都城，但又想多陪爷爷几天，自己一去，一年也就回来一次，总不能伤了爷爷的心。这里爷爷都开口啦，释方也不再拒绝。然后两个少年就在那里谈论何时启程，每日走多少路，在何处休息，吃什么。越说越兴奋，时间就定在第三天。第二天依便着手准备，其实出没什么也准备的，除了衣服也就是钱。

等出发那天，闻舒还带了一本小书，是一本老学究留给他的全大陆地图册。释方看着地图，也第一次知道了大陆上的许多国家。而华氏城北边五百里外就是雪山，大雪山一路斜向西北，雪山东边则还有一块宽广大陆，只是未标名，画一只老虎代替。又有天人道以南，就有一排妖国，是太阳神统治时代的各大妖神后人，也是帝国特赐的图腾与荣耀。

天人道以帝都到天人道省城究极城的直道，和一条与直道几乎并列的摩诃河为中心，河道向南边划出二百里为天人道治域，北边则是直道以北雪山以南都是，又与若干山地国家交接。下了山走了一段转入直道，其实这段直道只是一个通入边关的分岔，真正的直道还要从此向南走二百余里。

当然也可以走一条直线，只是这直线很多都是无人的荒野，猛兽出没，无法补给。燃灯与释方不杀生，闻舒一个书生，自然也无法应付。三人一路南行，燃灯与释方倒还好，灵气护身，一边走一边念经自然就过去了。闻舒则差些，他虽然跟释方学过七**，但时间还不长，渐渐有些跟不上两人步伐。

第二天中午吃过了饭，释方去路边树林边找闻舒。闻舒因为用钱买饭，比燃灯与释方化缘来得快，两人约定在树林边见面。走到近处，看见闻舒正在打坐，呼吸平缓，不知是睡觉了还是怎么？释方自然能察觉周围神气流动，闻舒就在是御灵气练体，是第一轮中的功法。

释方悄悄地退出树林，找到燃灯说明情况。燃灯说：“我们不能抛下闻舒在此，替他护法吧。”然后放下行李，找个地方也坐了下来。释方转入林中，呆在闻舒不远处，替他护法。本来护法之事，一般不会由同境界的人为之，而燃灯之意是自己替闻舒护法，但释方又哪里知道这个规矩，就是这样做了。释方张开心神，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大到风起树摇，小到蛇虫鼠蚁，一一看在心里。

当天夜里，闻舒张开了双眼，看见了释方，其实他刚才就离了定境，只是身体沉醉于灵气的洗练效果，身心非常舒适，就像服食了五石散一样，不愿醒来。五石散是一种灵药，也是一种唤发生机的灵药，可以提振精气神，但其副作用也很明显，过后会虚弱一阵子，会上瘾。天都学院一个学者还发明了一种类似于妖族狂化的五石散，效果更猛，只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

当然这种沉醉其实也是一种劫难，如果心念不够强，就会沉浸于这种效果中不得出。入此念中，往后修行，便会艰难千万倍。闻舒没有人指点关窍，算是快的。闻舒出了定，释方却是累得不行了。他运转神识护法了一个下午，虽说灵气助益神识，但现时释方境界不到，还不能一边补充一边消耗，所以累着了。

两人走出树林，只见燃灯正在用他的钵煮着什么，那香气使人精神一振，释方空虚的胃竟似又满了起来。当然那是一个假像，不过那效果也是够夸张的。闻舒本来没有钵，前两天也跟着释方买了一个。两人拿出钵来，燃灯把那红色的米汤全部倒给了两人。释方知道爷爷过午不食，自己虽然也可以，但爷爷并不总是如此的严格要求。爷爷说：这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口腹之欲，而是为了你的身体。

闻舒看着燃灯一点也没有给自己留，而且也知道释方家里没钱，怕是自己占了他的那一份，不好意思道：“爷爷，你怎么不吃？我给你倒点。”释方拦住了，说：“我爷爷修苦行，过午不食。”闻舒自然也知道过午不食，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释方见过很多人过午不食，被人说成假正经，但爷爷肯定不是，那是释方对于爷爷十年如一日的过午不食的一种信心。

闻舒突然发现燃灯也有一种老学究的气质，他思索那是一种老人的气质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也要吃。”树林一阵响动，然后一声少女的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声至而人现，少女十五六岁样子，身穿宝蓝色及膝长衣，白裤青鞋，长发扎起。周围随着她的出现，灵气竟似也充盈起来。三个男子一时发呆，没见过这样的女的。燃灯修为高些，知道这俱女的不简单，开口说道：“没了，下次请早吧。”说完把自己的钵孟反了个底朝天。

“我这个钵是新买的，还没有用过，如果你不介意，你先喝点。”闻舒也反应过来，他知道释方如果不是担心这个干净的问题，也会这么做，不如顺势就做了。

“我的分你一半。”释方说道，虽然他的钵也是很干净的，但对于这个少女来说，只怕不适合。

少女凑到闻舒的钵旁闻了一下，又对释方的钵来个同样待遇，接过了闻舒的钵，然后大声地喝了起来。释方把自己的一半喝完，只觉得通体舒泰，便把钵递给闻舒。闻舒看了一眼，钵里的混浊液体呈现一种红白色，想着应该是米汤加了什么东西，然后便仰头喝尽，他的确是饿了，修行不但耗神，也是耗费体力的。

释方看着那个少女想舔钵又怕三人笑话的表情，想着是不是应该把自己那份也留下。只是听到少女的下一句话，觉得还是没有留的对。少女说：“怎么办？怎么办？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好吃的东西啦。”“难道你还想把爷爷的手艺学了去。”闻舒自然是提醒少女，也带有某种目的。却不知道这汤不是随便能做出来的，里面的材料稀世罕有。

“算了，吃过也值了。老人家，用的是妖龙精血？”

“的确。”燃灯知道少女不凡之处，也没有想着隐瞒什么，修行人不能说慌。

“吃你们东西，也不好不给钱，你看这个明珠怎么样？”手掌一翻，一颗荔枝大小的珠子出现在三人眼前，市价不菲。三人这也无才注意到少女是戴着一枚碧色戒指的。

但三个男子同时拒绝，理由却是不同。两个小的没有开口，燃灯继续说道：“这颗夜明珠好则好已，却不是我必需。如果有海晶骨粉，刺手碧参，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老爷爷，你这开口也太大了吧。不过倒是可以谈谈。”事出非常必有妖，也可以反过来想，反常的事情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我这还有精血，不过缺少另两样灵药。”燃灯直接给出了答应。

“我知道啦，不过你能给我什么？”

“你给我多少灵药，作价或我给你等价制成品。至少三颗。”

“很公平。你是还留有两颗？”少女这是估计着燃灯手里的精血的量。

“还可以换其它的。可以谈。”燃灯也不接这个话茬。

“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对付你们这些大家，只能如此。”

“我们家可从来没有欺负过人。”

“对啊，你们只欺负神。”

“老爷爷，你这是要揭我家老底啊。”

燃灯与少女的对话有几个前提，首先以释方的境界，不能很好地吸收精血，所以燃灯要制成其它的灵药来使用。海晶骨粉，刺手碧参加上龙族精血，可以制成一味叫锻骨胶的灵药，价值大大超过原来单独的三味灵药。锻骨胶，以固体的粉，碧参的胶，精血的液三者合一而成，冲水服用，一如其名可以内锻筋，神，外练骨肉。

另外就是，如果按世行标准制成丸，燃灯手中的精血制三颗有余，多的少女也就管不着。而少女的身份，燃灯猜着了几分，再经过试探，可以算是确定了。

“你们这是要去究极城？”

“现在可以不用去啦。”燃灯说的很不确定。

“好吧。等一会儿，自然有人来与你们商量交易的事情，我先走啦。”少女说完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留在当地的三人，先是各自忙着涮钵，然后就要启程出发。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从少女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出，向三人道：“三位请稍等，我家账房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