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三人出了龙门,便飞天而行,只是三人都没有说话,低头而行。不多时,三人飞到了一个大坝。药师为两人介绍起这里的风光来。大坝自然是拦水的,这摩诃河到了这里水势依山向下,不能行船,后来龙族奉命立坝,龙营也驻扎于此。河水流经之地便是蛇山,而蛇山最有名的便是太阳神与历代旁释天的巨像。
“师父,我们一路走了三个军营,这是有意安排的吗?”释方与弥笙交流后问道。
“只是告诉你们在哪里,顺便拜访一下,没有什么故不故意的。”
“那我们接下来去采药?”
“先去把你的事解决了再说。”药说似乎点醒释方此次出来的目的还是在找人把孔雀国的神器取出来。
“是,师父。”释方与弥笙心中不时产生一种疑惑,究竟师父是顺势而为,还是故意为之。
三人离开龙营以后,顺着摩诃河河道西北而行。几天功夫便来到了健驼罗国境内,这当然不是三人慢了,而是在路途中修息的时间长了许多。五境以后,修行者可以以飞天空间神器带人飞天。弥笙以展开的龙舟载人便是这个道理,不过龙舟没有飞天之力,弥笙是以风法术托龙舟而行,更加吃力。而六境可御使四属性之力,自然可以不凭法器而飞天。药师带着两人飞天介乎于两者之间,两人也不能让师父太辛苦不是。
健驼罗国是一个以罗家外支为主要居民的国家,西边是什库大山,东南是大沙漠,南边是罗家,以摩诃河为界,北边便是孔雀国,可谓极尽地利之便。健驼罗国主要有七个城市,其中五个建在摩诃河及其支流边上,另两个则建在与释朝接壤罗家驻守着的边境大平原上。三星殿三人从摩诃河方向进入健驼罗国,首先到达的便是位于河道边上的索地城。
索地城此前并不是健驼罗的地盘,而是释朝的统治区域,后来这里到龙营的距离太远,补给困难,释朝就撤掉了这个城的驻防。健驼罗国抢先进入此处,而后孔雀国也派兵进驻。两虎相争之下,遂为世仇。而当释方回溯这里的地形,就知道它为什么引起两国争锋。
这里是摩诃河道到下游龙营最后一个大城市,无论是从水路还是陆路,都是过往商人的必经之路。北岸的孔雀不是不想另建一座城市与索地城抢生意,而是牵扯太多没有建起来。三人远远地望见城门外,到处是驼队,船队,好不热闹。城门楼上,一个身穿将甲的中年人拉开一把弓对准三人的飞来的方向,又放下。
将服中年人旁边的一个文士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啦?”
“不是鸟人。”
“当然不是鸟人。”药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城门楼上,而释方弥笙跟在后面。
“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要三张过所。”过所就是进入健驼罗的凭证,等出国境的时候再交上去。
“到下面排队去。”
“我有权力不排。”
“我有权力让你排不成。”
“你有权力,我就只能有拳头啦。”药师转开身去。
释方心想: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释方迈过药师,来到将军面前说道:“释朝天都学院师生经过此地,还请行个方便。”
“天都学院了不起,我还是天朝学院的呢?”那将军见药师派一个小子来与自己答话,不禁怒上心头。
“不知道将军您怎样才能通融?”附近各国的服饰风尚都类似释朝,释方还是能认出这人的军衔。
“小子,看看。”将军身边的文士拿出一张纸说道。
释方一看,进城的价目表,从低到高分别是经商买卖,探望亲属,跨国旅游三等九类。释方三人是过往经商?探望亲属?好像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跨国旅游啦。“我们跨国旅游,访人寻物。”因为跨国旅游一项只有三个,访人寻物最便宜。
“那就交钱吧。”
“为什么跨国旅游最贵?”
“因为你们有钱,我们劫富济贫。”
“经商买卖不是更有钱吗?”
“经商那是必须行走这条路,人也多,我们薄利多销,但跨国旅游是纯粹的玩,人也没多少,所以要收贵点。”
“好像是那么回事。”
“好了,别废话。”
释方把钱交上去,然后从文士那里得了三张过所。药师带头穿过屋子,又从城墙另一边首先飞了下去。弥笙带着释方跟上。三人从城墙上跳下,影子已经惊到了底下的众人,众人纷纷举箭欲射,却哪里还有影子。
“你觉得呢?”文士问将军。
“深不可测。”
“我是说身份?”
“别人不是说了吗?就是来旅游的。”
“这你也信?”
“反正我信了。”
药师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索地城,几个跳跃之后便来到一个大院子,喂起鱼来。释方与弥笙紧追在后,所幸距离不长,在两人快追不上的时候,药师也到达了目的地。药师也没有给两人再添什么麻烦,那个院子便是一个客栈所在,不过入住客栈也是有先后的,那个院子已经住了人,正围观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释方只好与先行入住的人协商。那些人得到足够的好处便让出了院子。
院子不大,中间有一口水井,一个小池和几棵树。三个人分北西东住下,正好有树挡着三间房子的视线,彼此也不干扰。释方并不明白进城的目的,一切都听药师的,所以也没敢真的放松下来,回到屋里也只是打坐恢复灵气。果然不多时,药师便在房里呼两个徒弟来房里。
“师父。”两人道。
“等会出去见此地炼药师会的人,穿得好看一点,别丢我的脸。”
“这个,师父,什么是好看?”释方这一年来,除了白衣,基本上没穿过其它衣服。
“你就算了,有没有干净,新的衣服?”
“这个还真没有。”释方这一年虽然也长大了不少,但燃灯买衣服时都是预长了,现在穿着正合适。
“你不是有千鳞龙袖吗?化成一件衣服试试。”弥笙提醒道。
“好吧,我试试。”千鳞龙袖就戴在释方右手,释方御器之下,千鳞龙袖像是片片层甲化开,顺着释方的右臂而上,又占满了释方的右半身。七彩的鳞片与纯色的外衣搭配起来倒也好看。
“就这样吧,现在出发。”药师说道。
出了院子往西,沿街来到城墙处,便是索地城炼药师会的会址。药师把一个牌子拿在手中,径直闯入内院,然后一个中年大胡子走了出来迎接。
“在下索地城炼药师会副会长蓝腾,见过这位祖师。”
“原来是蓝大师,你们赖会长呢?”
“祖师请听我说,赖会长去都城了,这里由我主持。”
“那好,我要买一批灵药。”
“请祖师进屋说话。”
内里自然有人奉上好药相候。茶什么的,不合适炼药师会。
“敢问你可是名闻天下,震惊天都的三星殿药师前辈?”这女性炼药师有不少,但祖师级的就一个。
“正是我,不过那都是旧闻啦,圆集大师在处,谁敢称第一。”
“会长临走的时候有交待,说药师你每年都会来,没来也是有原因不能来,要我小心伺候。没想到圆集大师去了天都城。”
“会长客气了,去年的确有事没能来此。”
“我听闻药师您又收了个弟子,不知是否是这么小兄弟?”
药师的名头在炼药师会还是叫得开的,她的消息大家也都有关注。
“正是此子,释方,快来拜见蓝大师。”
“释方见过蓝大师。”
健驼罗与与释也许有国界,但炼药师会并不以国界划分,而是以修行境界来分,七境可称祖师,六境统称宗师,五境称大师。释方尚未到五境,可以称他为大师。圆集大师是例外,因为炼药师内部称呼顺口些。对外可就不一样啦。
“少年英才,药师你后继有人啦。”
“这次也是带他出来见见同道。”
“既然第一次见面,那我也不能太小气,释方,你说,你想要什么灵药?”
“不必了,蓝大师,这次我们采购的你给打个折就行。”
“你这人也太实在啦,这样,你个人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找找。”
“不用啦,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我送些老腊肉你们路上吃。一切按老规矩?”这后一句是向药师说的。
“老规矩。”药师说完,以法术递过去一张清单,然后就站了起来。
“您老慢走。”
蓝腾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是还盯着清单上的药名,想知道药师这次要炼什么灵药。世间药方千千万,不过灵药一搭起来就有个大概的眉目。
“您这是要炼升神丹?”
“正是。”
“了不起,了不起。”蓝腾想起会长临走时的交待,当时还想着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想到这药师竟然要炼升神丹。
“祖师您来此是避暑还是?我倒是可以安排。”
“避暑。老规矩是:我从来没有让你闪做过什么,今年也一样。”
“那就按规矩来,是我多嘴啦。”
“准备好药材,有什么困难现在说,我两个月后来取。”
“没有,绝对没有,有的话,我从都城调过来,想来那里多些。”
“那好,会长调任后,我想也就是你继任啦,是吗?”
“不敢,会长是确实升迁啦,现在正在查帐。”
“那好,以后就拜托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