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人没说何去何从,只说了自己的想法。药师也不置可否,转身便走。莲上人打开辞呈,看一眼,然后辞呈的内容便传到了别处。莲上人自然有也七境阳神修为,阳神之间传递信息还不必跑来跑去。这信息在某处重新化为白纸黑字落在实处,然后经过一个少年人之手,传到了一个七人同坐的金殿之中。又有一中年人接过少年递来的辞呈,然后念出声来。等声音归寂,七人开始讨论起来。
“看来她已经修成了太阴神的功法。”
“那就如她所愿。”
“谁能告诉我这个方释是什么路子?药师为什么要推荐他继任殿主之位?”坐在首位的那个人问道。药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释方的事情也是昨天才进入他们的法眼,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重点是以前。
场面一时沉默,各类记录在室里飞来飞去。有人翻看了纪录,回答道:“这方释出身天人道华氏城,此前并没有相关纪录,只知道在校成绩不错,然后便是华氏城城主的龙王祭祀一案。”
“这案子与他有何关系?”
“他是当时的童男。”
“哦,这也能活下来,看来有些门道。”
“具体的,就是有人出现,救下了他,然后就没有以后啦。”
“后面有人啊。”
“入校是应该是二境,火与风双属性,几个月内进阶四境,现在是五境。法器有:水属性神器一件,功用未知;太阴神药鼎一个,功用未知;长杖一根,是象营南相给的象牙包裹某种神器基材所制,功用为土水;相关联系是炼药师会,炎罗,弥笙,敖德萨。敖德萨来自华氏城乱石山碧波潭。”
“也就是说敖德萨让龙厉谛关注到这个方释?”
“龙厉谛也是个狠角色,只是不知道他想玩什么?”
“具体的还要等太阳神域那边的消息才能确认。”
“大家觉得怎么样?有什么影响?”
“这个药师无非是想辞去殿主一职,由明转暗而已。”
“释方比药师好对付。”
“释方无法阻挡大势。”
“药师推卸责任。”
“大家同意吗?”为首之人又问。
“同意。”经过一番分析,六人似乎明白此事有利,一致同意。
“这事就这么定了。”
那个站在一旁的中年人起身把一个帖子收起,又离开了金殿。
稍晚一点的时候,乐师收到了有关药师辞去三星殿殿主并推荐方释就任的帖子,不知为何他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女人赶下了台。但另一件事情马上进入他的脑海:谁接任最合适?药师的辞任打乱了他的部署。接任的人选真算起资格来,七境高手,资历排行,还要是自己人,还真没有。其实他早就想到等到升文升到七境,便把药师赶下台,可惜药师指前发动,打乱了自己的布署,如此只看升文的造化啦。
乐师叹一口气,然后准备进宫议事。
药师知道自己的事情必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但此时的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得到了两名弟子的认同,接下来便是去实行。她的下一个目标是炼药师会,至于龙厉谛,那便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而如果他不同意,自己也可以为释方挡掉一个麻烦,以后的事情就要靠他们自己啦。
皇宫大殿
帝释天高坐龙椅,阶下群臣参拜完毕,传令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莲上人站出来说道。莲上人在朝中也有职位,但主要还是由副职主持事务。
“莲上人请。”帝释天倒是很奇怪,莲上人很少出现在朝中。
“三星殿殿主药师勤勉修行,恭敬帝恩,特谨辞殿主一职,并推荐弟子方释接任。”
“准了。”帝释天当然要看莲上人的面子,于是开口就答应了。
“陛下。”乐师出列说道。
“乐师有事请说。”
“药师请辞当然可以,但推荐的人选就有些问题。”
“不知道乐师有什么人选可推荐。”
“天女系副院长升文,久有劳迹,修为高超,我相信是不二人选。”
朝臣们一阵喧哗,显然是不同意的,不过乐师向来是只看帝释天一人脸色,朝臣何时放在他眼里。帝释天一时为难,转向群臣问道:“众位可以人选?”帝释天这一问,显然也是意识升文并不是最好的人选。群臣有人站出来答道:“若没有合适人选,不若就这个方释吧?”
“你可知这个方释才十七?”并不需乐师出来答话,就有提了出来。
“我只听说他是健驼罗国罗使,修行五境,并且药师也不是完全不管事。”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成了一殿之师,你想过其它老师的感受吗?”乐师那边的人反问道。
“这难道是个人感受,而不是能不能胜任的问题吗?”
“若说胜任,三星殿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还谈什么能不能胜任?”
“那我们不谈能力,谈谈在三星殿中的资历。”
“你,”那人明显气滞。
现在三星殿中除了弥笙还有谁,但论起来弥笙担任殿主的机率只怕没有释方一半大。帝释天并不想听朝中你来我往的争吵,于是打断了两人的这种话语:“药师于本帝君有恩,我觉得就让他们师徒自己交接就可以了,不必再议。”帝释天开口把公事变成了私事,那便不再是朝中大臣可以妄议的。接下来的事情集中在各国使臣进入天都城的住宿与安保,都按往日的应对流程重新推演一番。
乐师一心二用,一边参与着讨论,另一边则是想着药师的事情,仔细推想过一番,帝释天召见药师与另一个女人有相当大密切的关系,倒也不好再往下查,只是没想到药师算到了帝释天必会念及旧情,让释方接任。其实乐师也是多此一举,因为他今天早上见到的帖子已经明确过由释方接任,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是太阴神殿留下来的财产与典籍都在药师那里,如果是别人接任,只怕药师一个不开心,带着它们离开天都学院,那时候才是真正得不偿失。
朝堂之上的事情,药师并不知晓,她先后走进了炼药师会与龙王庙,只是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此时她正走在皇城内。皇城并不只有皇宫,还有其它一些皇族生活的地方,一些太阳神庙。而药师去的地方便是眼前这座皇姑寺,皇姑寺顾名思义便是皇姑的寺庙,不过几十年前这还是一座大宅子,是现帝释天的姑姑住的地方。
药师以前是这里的常客,当她出现在门内的时候,马上便有人迎了上来,:“药师大人,我家主人知道你要来,特命我相候。”
“阿发,你家主人可好。”
“按主人的话说,就是黄金多了没地方摆。”那个阿发说道。
“这院子破了,也该修一修啦。”
“谁说不是呢?”
“药师大人,你这边请。”
皇姑寺前院是左砖塔,右水池结构,分别代表殿中供奉的太阳太阴两神。大殿四四方方,但神像的摆放却呈凹字型,两尊大神处于突起处,身后是一大堆的造像与壁画。两人穿过中站的板石路,从右侧绕过大殿来到后院。后院两厢是仆人们居住与生活的地方,也以男左女右一一相对,各从旁开一门通到院外。
后院两边各有五个浮雕,都是些小神,各设香案以木棚遮雨蔽日。院中花草分为四块,如此便能四季常盛,现在是热衰而凉起,故大半的花都在开放。两人又穿过中院的客厅来到后面的花园。花园中则稍有不同,都是珍稀灵木与奇花异草,布置得很巧妙,一点也看不出来。
有灵植便有阵法。四枚象牙各立边角聚拢地气,形成一个大型空间,与象营大帐有异曲同工之妙。草丛深处是一座四层石塔,石塔四周用各色宝石与黄金液装饰,大法力加持了其上,远远望去有一种宝光。塔下便是旧时的皇姑,现在的静慈上人。阿发引药师来到此处并不是为了带路,只是表示礼仪,而到了这里,便是他也不能进入的区域,这里是皇姑最常待的地方。
“药师请,小的先告退了。”
“阿发,你去忙。”药师说完,转身飞进了林中。
“你来了。”塔中的传来的声音的主人,自然便是皇姑寺的主持静慈上人。
“上人,近来可好?”药师飞到塔下站定,行礼说道。
静慈上人以金箔敷面,穿一再普通不过的棉衣与束脚裤,坐在金砖铺成的底座上,身后是一幅太阴神的画像,只是年代久远,看不清面目。
“还是老样子,不过听闻你近来有些烦心事。”
“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不等于没有了,对吧?”
“上人明断秋毫。”
“我就不明白那些男人为什么看不上我们女人?”
“也不完全是男女之间的事情。”
“还有钱权?”
“看来你这次的敌人很大。”
“这事后面的人要消灭太阴神于世间的传承。”
“哦?没什么更大的事情?”消灭一个神的传承当然不是消灭不一个神的仙身,如果一个神一直不露面,那谁也不可能消灭他的肉身,但如果这个过程中,太阴神也一直没有现身的话,那其在世间的信仰,只怕也不会有谁再继承。而世间的传承对于神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