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属性神器。”释方答道。

“你不是水属性，为何能操纵水属性神器？”

“以神识相御。”一般四境以前的修行者使用法术都是使用自身储存的灵气，以神识定形发出。四境以后可以进一步调用外界灵气相合，威力大增。释方自得到龙血神针，虽然不能马上御使，但大大地助益于修行，后来以神识相御，可以御使外界水灵气。现在释方可以动运转万鳞衣，首先是因为这万鳞衣本来就是拿来出售的，无主的，再者是释方的境界也到了。

“我不信。”

“那你是怎么用神器的？”释方这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闻舒给的资料：狮妖国崇尚的是自身武力，用神器什么的，打赢了都丢人。

“想学啊？我教你啊。”狮九这话完全符合他的身份，也引起了同伙的大笑，只是对释方根本没用。

“请指教。”释方也不客气说道。

“看好了。”狮九看了释方一会儿，拿出一个牌子来，严肃地说道。

那牌子被狮九激发，一个灵气化成的黄金狮子出现在场中。释方“看得”仔细，狮九与黄金狮子之间没有神识与灵气联系，狮九没有在操纵这只黄金狮子。

“看好了。”这是狮子的提醒。那只黄金狮子已经动了起来，扑向释方，竟有六境实力。这才是狮九真正的手段。

黄金狮子第一击自然比狮九的厉害许多，但也只是试探性的，它并没有得到狮九的攻击命令，而是在看见小阵法内只有两“人”的前提下，自主作出的意识。但释方也不好受，那可是六境强者的一击，最后只能卸力，托着黄金狮子与扑击擦身而过。然后释方明白了，狮九根本不用御器，器中就有一个妖神。

这与紫金钵盂不同。钵盂中的四个妖神是被困其中，不能主动使用法术，而狮九的牌子却不同，其中的妖神可以自己使用法术，不必消耗持牌者的灵气。黄金狮子扑击很快，但没有再行动作，因为刚才只是试探，狮九并没有真的下令要杀掉释方。释方只听狮九问道：“这下，你明白啦？”

“我明白了，只是并不赞同这样。”钵盂中四妖神可以说是被困其中，如果当年太阴神要炼化四妖神为己所用，早就炼化了，不必等到释方这个时候来做。太阴神没有炼化四妖神，释方也不愿意，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一脉相承的想法。

“没关系，只要你知道你是打不过我的就行。”狮九倒不是真的这样想，而是碍于得了名相好处才说的。

“我们好像也没有约定什么，那我输了。”

“不可以，一定要赌些东西才算数。”他与闻舒私下的对话，旁人并不清楚，他也不想说出来。

“我不想要你的珠子，你想要什么？”这不过是释方认输的另一种说法，只看狮九的应答啦。

“你个穷鬼，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就不要东西啦。听说你身上有天女系的典籍，我想借来看看。”

“好，说定了。我到时抄一份给你。”释方答应了，不过却是抄录本。释方说完便转身走向闻舒，他才不相信狮九是想借来看看。

“我老九那是好意，你小子不赏脸，就别怪我不客气啦。”狮九的伙伴中一个大头鸟人站了起来，说着“人”话。

“我说一切都好说，都好说。”闻舒站起来，接下走出法阵的释方，走入法阵中。

“你有什么好说的。”大头鸟人也站了出来。

“我叫闻舒，还未请教。”闻舒倒是不急，问起对方名号来。

“我是小九的八哥，混号也是八哥。”狮见见释方走了，自己也走回原位坐着看好戏。太阴神域也有一只八哥，不过那只八哥是鸟妖，而现在这个“八哥”是个称号，原身其实是一种鹰。

“原来是八哥。我想八哥也是讲道理的。”闻舒先行了一个同辈的礼。他知道狮妖国周边有八个妖国，彼此结为同盟，国中王子也是一般，混得熟后结为异姓兄弟。狮九最小，排行第九，刚好也应了国中的地位。

“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啦？”八哥说道。

“你看，狮九王子刚才与我家王子并没有约定我家王子败了要怎样？那我家王子败了便是败了，不必怎样？你说呢？”

“是那么回事，不过既然我弟出了手，那就不能空手而归。怎么也得给点，这也是正理。”

“刚才我家王子也是答应了送狮九王子一些抄本，不知八哥王子可有意见？”

“你当打发要饭的呢？怎么也要些干货。”

“八哥王子的意思是全部手抄本？”

“你别废话。我要原本。全部。”

“你看，我家王子刚才并没有答应这个条件，不过我们可以再行约定，我俩一战，只要你赢了，便可以向我家王子提出这个条件。而如果你输了，我们也不会向你提什么要求。你看好何？”

“好，就这样。”八哥很爽快地答应啦。

闻舒提这个约定实则有严重的破绽，八哥可以提约定，而释方可以不答应。有哪个主子会为了一个仆人为主子做的决定买单？但八哥妖怪显然没有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却根本不怕。

“那好，我们开始吧。”闻舒平静地说道。

“你以为你个贱人是我的对手？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八哥妖怪一飞冲天，在天上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出界啦。”闻舒嘲讽起来，也是相当自然啊。

“出界就不算赢你吗？你白吃这么多年饭啦？”闻舒讲的是规则，而鸟妖讲的是权力。爵位产生的特权，对改变规则的力量。八哥野惯了，在国中也无人管束，在天都城也是横着来。

“想来你说的白吃这么多年饭是你白吃的意思。”闻舒这可不是在问八哥鸟妖。

“正是。”八哥也是答顺嘴了。

“看来我也蛮有引领时尚的悟性，白吃这个词不错。”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笑闻舒，有妖笑八哥。

八哥鹰妖飞在空中，首先扇动起翅膀，却给人一种静止般的错觉。八哥身体所处的空间相对不动，身下却有两团风正在快速积聚。闻舒取出一根象牙白的长杖，然后柱地立起，双手却是离开了长杖，不断地变幻着手形，像是某种极高深的法术。修行人到了四境，可以以神识御器，而加以风法术便是离体而御。闻舒做到了，虽然他刚刚进阶没多久，但实力不可小视。

两边都在准备着，闻舒脚下的灵气也积聚到了如有实质的地步，风团渐渐扩大，终于落下。风团散开如同一片羽毛，化成凌厉的针刺，从各个方向刺向闻舒。闻舒也不急，两袖一挥带起土黄色的灵气，甩向那些针似的落羽。两相碰撞之下，落羽被了下来，又化成风灵气。而闻舒聚拢来的土属性灵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八哥看准时机又发动一个风团，这次却是整个风团完整地砸了下去。它早就想好了战术，就是要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闻舒没有时间再行积聚灵气防御，但却也发动了一个法术。风灵气呈现螺旋上升之形，迎向了落下的风团。这是风法术的对撞。就在大家都盯着法术碰撞的空中时，场中也只有少数人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天女系的玉带功？”许多人心想。

众人这才想起天女系典籍在释方手里，释方怎有不看之理，而闻舒又是释方手下，当然也有机会参阅。闻舒的确是看过天女系法术典籍，不守修习其法术还在释方得到典籍之前，已经有大半年啦。那时候，闻舒才刚刚突破一境，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修习了些英官教的基本的风法术控制要领。后来释方得到典籍，当然也放开给英官与闻舒观阅。

不过大家也替闻舒可惜，临时调动的灵气怎敌得过从天而降的一风团。出人意料的地，闻舒的法术并没有一触即溃，反而顶住了压顶的风团。四境的法术最大威力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在于各人神识的神识控制与坚持。就在刚才闻舒接下第一招的时候，便控制住了四散的风属性灵气。这与龙象杖的功用有关，也是闻舒自己的神识控制力。

龙象杖中的龙，原本属性是水与土，而象也是水与土双性，不同的是龙的面具带有神识威压，而象牙带有空间特性。铁相当时为释方融合两件神器基材的时候把两者的差异都保留了下来，这才有同在的龙象杖。闻舒发动龙象杖时，就差不多把所有的功能都动用了，空间便在其中，他把灵气储于周围的空间之中，土属性消耗后，又把风属性补充了进来。

八哥坏就坏在自大，没有使用法器，不然他的修为当稳压闻舒一筹。

场中的局面还在僵持着。身处空中的八哥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因为它要全力对付闻舒，便没有精力保持身体的来衡。而地上的闻舒也是一样，快接近极限，他的身体虽然经过一年的磨炼，但毕竟不如鹰老成怪的八哥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