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不过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好。
我撇了撇嘴,按了开机键,开了机,屏幕却是怎么点都没有反应,眼泪都快急得掉下来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改天去给你换个新的屏。”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了句,“算了。重新买个就是。”
竟然那么好说话!我破涕为笑然后把手机又关了机,开始扣卡,说:“你的卡先放我手机了,我们暂时先用一部手机,有人给你打电话我就叫你。”
“嗯。”他点了下头,然后翻了下手上的杂志,捞过电脑顺手开了机。
我盯着他手上的电脑看了一会儿——算了,到时候去切掉我们家网络就好了。
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秦江灏的手机卡又塞回了他的手机里,然后扔进了抽屉。先前说过的会把他的卡放进自己手机里,可我其实并不打算那么做。
甚至把他手机砸坏都是我故意为之,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把他的卡插到我手机里让别人打得进电话来呢?
我承认我这样很坏,可是我若不这样做的话,我怕别人一通电话过来就改变了他会跟我回去的决定,特别是怕齐婧给他打电话,把他抢走。
反正都过年了,他们公司不可能还有什么大事需要找他处理,至于其他人其他事,就更不重要了。
躺在床上,满足的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睡意。
翌日,闹钟铃声还没叫,我就醒了,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又被冷空气冻得颓废了下去,快速换好衣服,然后去洗漱。
洗漱好了又赶紧跑下楼去做早餐。一边做还一边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得赶在八点十五分的时候做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因为不上班的时候,秦江灏基本只会睡到八点就起了。穿衣洗漱的话,我给了他十五分钟时间。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应该足够了。
早餐做好,他还没有下来,我想着他手机被我砸坏了,是不是跟我一样,没有手机提醒,就醒不来?
我上楼去敲他的房间门,敲了两下,里面就传出来他清醒的声音,“进来。”
我扭动把手开门,还没进去呢,一眼就看到了一具果果的身体,吓得赶紧退了一步,将门重新关上,脸上滚烫起来,嘴上下意识的就抱怨一句,“秦江灏,你变态啊?”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没有回复我,我又道:“赶紧穿好了衣服下来吃早餐,不然待会儿冷了。”
他还是不回我。
我去,不会是刚才我骂他变态惹怒了他吧?
一边琢磨着这个可能性,一边下了楼,然后坐在饭桌前指着下巴等他。
待他换好衣服下来,我赶紧招呼他过来迟早餐。
吃了早餐,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从计划好的十点出发又提前到了九点。
直到车从院子里开出去,我紧绷了许久的心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愿路上不会出现什么人和物阻拦我们。
我知道自己是过于忧心了,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这种心情。就像小学升上我憧憬已久的初中,因为是在市中心,要坐车,还没去的时候我就会像这样忧心,怕路上突然出个车祸什么的我死了去不了。
上大学的时候又再次忧心,怕我考不过去不了。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在经过一家手机营业厅的时候,他偏头看了一眼,我觉着车速好像在减慢,赶紧一窝腰,捂着肚子,脸色痛苦的说:“秦江灏,我肚子好痛啊!”
他偏头看我,眉眼稍微有点紧张,“怎么了?”
“可能是拉肚子了,前面公园那边好像有个公共厕所,你把车停那边,我去方便一下。”
他没办法,又加快了车速,然后在公园边上停下。
我赶紧跑下车,然后跑进厕所,站厕所里拿着手机刷了会儿微博,五分钟后扭开水龙头洗了把手,这才折返回去。
“我妈刚才跟我打电话说她跟我爸已经在车站等我们了,天那么冷,他们也真是的。”甩了甩手上的水,觉得太冷,便干脆在围脖上擦了两下擦干。
秦江灏也皱了眉头,然后催促我,“赶紧上车。”说完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下,又疑惑的问我,“他们在车站等我们干嘛?你没跟他们说我们是自己开车回去的?”
“……”卧槽,失误了!“呃,忘了说。”
秦江灏有些不悦的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不远了,我们去接他们吧。”
我爬上了车,刚一进去就忍不住干呕了两下。晕车小达人就连闻到车里的一点闷气都会想吐的。
他嫌弃的看我一眼,对于我坐了那么多次车还晕车这事儿十分的鄙视。
我蓝瘦香菇,没心情同他计较。
拿出手机背着他,悄悄给我妈发了条短信过去。
车开进a市地盘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电话来,“你爸和你哥,已经去车站接你们了,你们还有多久到?”
我偷偷瞄了旁边的秦江灏一眼,觉得他不可能听得到我妈的声音后,才说:“我们已经到a市了,很快就到了。”
我妈让我们路上注意安全,然后便挂了电话。
到了a市车站,找到了我爸和我哥,看到他们有开车过来。而不是站在路边受着冻等,我这才安心了许多。
我趁秦江灏和我爸说话的时候我偷偷瞅我哥脸色,见他臭着张脸,便不太敢跟他说话。眼睛往他腰上瞄,我不知道袁芳说他没事是不是真的。
我们家的年货还没有置办完,我爸说还得去买些东西,秦江灏主动跟他一起进年货铺里挑选,并抢着付钱。
这个心机by,一在我爸妈面前,就特别的勤劳好动孝顺,在自家的时候懒得要命,老是把我当奴隶使唤。
我蹭到我哥身边,悄悄问他,“哥,你腰上的伤怎么样?”
他睨我一眼,有点不想理我的样子,“没事了。”
我低头,又很没出息的想哭了,“哥,对不起。”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没再绷着个脸,“我没事,只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哥,我知道的,等过了年……过了年回去我就会和他离婚。”
我哥伸手摸着我的脑袋,就像小时候每次教我写作业,我写不出来,他不让我睡觉,我就委屈的哭,然后他便抚摸着我脑袋,轻声劝教我一样,:
“哥知道让你一下子放开他有些难,可是我真的怕拖久了,你会伤得更深。从小的时候开始你就喜欢围着他转,虽然天天同他吵架,但我知道你是看他没有朋友,别人都不跟他玩,所以你跟他玩。长大了也是,明明又笨,还总想着跟他考一个学校,天天缠着我熬夜给你补课。毕业后,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宁愿吃苦也要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我沉默,原来自己一直藏着的这些自以为无人可知的小心思,原来我哥都知道。
我哥收回了手,“你心疼了他十几年,什么时候才会心疼自己一下?”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径直朝我爸那边走去,然后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拿回来放后尾箱。
看他做事走路那么利索,腰估计是真的没有没事。
很多人都在忙着置办年货,有些东西放得比较高,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垫脚伸手拿了好几下都没拿到,而老板正在忙着给别人找钱,根本无法顾忌到她,秦江灏便面无表情的拿了下来,然后递给她。
妇人赶忙给他道谢,他却一声不吭的继续照着我爸拿着的采购单找东西,可我却发现他耳尖红得紧。
虽然脸上冷漠无情,却连别人跟他说声再正常不过的谢谢都会红了耳朵,那么是不是很多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的情绪,其实都藏在了心里?
转头看了看大街上来来往往,匆匆而行的陌生人,彼此没有一个眼神交集,没有一声话语,我和他有一天终归也会如此吧?
“发什么呆,上车。”秦江灏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我转身看他,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未来的几天好好珍惜吧,无论以后的路怎样,至少现在他会看向我,会跟我说话,我也认识他,并且能亲近他。
车才走了没多久,就走不动了,原因好像是哪个路段出现了车祸事故,然后堵车了。
有警车,救护车从紧急通道匆匆而过,然后很快行得听不到了声音,等了半小时,车又开始前行了。行了几公里。就看到地上有许多的玻璃碎片,路边停着辆大货车和一辆后半身已经惨不忍睹了的小汽车。
车身都那么惨了,如果车的后坐还坐得有人的话,那么大概已经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都快过年了,无论是被撞的还是肇事的,都挺闹心的。
人可以长命百岁,甚至更长,但生命只有一条,有可能转瞬即逝。谁知道灾难和明天谁先到来。
“秦江灏。”
“什么事?”
“你要好好开车。”
你要一直好好的开车,不要有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