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被拉下水
作者:白里红红      更新:2020-01-30 15:38      字数:3259

半晌,霍继都纹丝未动,只字未提。

我拉回神思把红包放回去,问:“你要说什么?霍继都。”

“忘了”。”霍继都嗓音沉沉。

瞥一眼他立体的侧脸和安安静静垂着的长睫毛,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

之后,他也没说话,快到家时突然开口:“我和范霖黛之间你没有想问的?”

我抬手遮了遮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继而有些嘲弄地笑了笑——莉莉,你想知道?为什么此时这么优柔寡断?

优柔寡断得都不像原本的你了。

但我心里确实对这事有那么两三点想法,修长的指甲在雀枫木门镶上抠了抠,终究摇摇头:“不感兴趣。”

车猛的一停,霍继都嗓音再度传来‘不感兴趣?’没有刚才那么重,轻飘飘的,仿若飘荡在远方。

停下车他也未再发动,接了我母亲一个电话后沉稳倚着光面座椅。

“霍继都,你不开车?”

我有点急,他仍旧没回应,匆匆点了一根烟,手胳膊搭在车窗边。

嗓音蕴着穹散的说:“你对以前一点都不怀念?彻底忘了?”

“霍继都,你有范霖黛了。”

原本我准备说‘我忘了’,不知道为什么却岔出这么酸溜溜类似于质问的一句,我三年前做的事太恶劣,在他爱我最盛的时候离开,留给他痛苦和两年的独自想念,即便诸多因素也无法原谅,有什么资格再去质问?

想到这,猛然觉悟,原来最可怜的不是我,是他。

霍继都又吸了一大口烟,大拇指食指随性反夹着烟蒂:“范霖黛?莉莉,你以为什么是爱情?”

他的话太高深,是我从未思考的,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心安理得。

淡笑一声,别了别头发:“我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霍继都,即使当初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和你在一起。”

这话说出来可能令人反感,但我爱他,也只爱他,如飞蛾扑火,我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霍继都唇角极轻地微扬,嗤笑一声,启动车子

后来的一路,他开的飞快,和我一起回家,进入大院,我远远的喊我母亲。

她抱着孩子出来,看到我眉头皱成一小簇。

“莉莉,你把我急死了,一颗心整天提着都没放下来过,谁把你带走了?没事儿吧?”顺便对霍继都投去感激的姿态:“谢谢你,继都,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她总算对霍继都软和了一次,我笑笑:“你之前不是对他态度挺恶劣的?”未等她搭话,随即催促:“赶紧进屋吧,你手上抱着孩子,不累吗?”

话刚收音,霍继都从我母亲怀里把孩子掐到自己身上,一开始小奶娃不愿意,一个劲闹腾,霍继都把他举的高高的和他游戏,他才咯咯笑地如意。

我母亲留霍继都吃晚餐,聂云一直到晚餐结束都没回来,出于感谢,我出去送了霍继都。

巷子有点长,他的车停在外面,我陪他走了这段路,走到一半,他突然滞了步伐,身体悠悠靠着墙壁,携了一身冰凉的冷意。

我下意识地看他一眼,他也恰好也低着头,湛黑的眼睛里隐隐闪过一抹光:“莉莉,能不能好好相处?像朋友也行。”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有点灼然,半晌没眨眼,盯得我略微不自在。

我慢慢答道:“可以霍继都。”

其实我俩都知道不可以可有时候即便扭曲现实也想和对方有那么点儿纠葛,说白了,心理作祟。

霍继都眼神深了几分:“我和范霖黛的事,你真不想问?”

“问什么?”我反问:“要是你不用人送,我就先回去了。”

转身的瞬间,他一个用力把我桎梏在墙面上,气息在我脸上盘旋:“你问,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伸手捋了下我的头发,失控的摩挲着我的脸颊:“我统统告诉你”

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我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这个关头,儿女情长是件很奢侈的东西,即使得来也不会长久,我抿唇笑笑:“我没兴趣,也不想知道,无论你和范霖黛发生什么,我都祝你好运,霍继都”

他原本摩挲着我脸颊的手重重垂下,略一勾唇,笑的十分诡异,十分危险。

“莉莉,你是不是吸血鬼?你看不出来?我在求你”

最后四个字,他贴着我耳朵,气息全灌进来,有点痒,接着,他衔住我耳垂,小心翼翼舔舐。

我任凭他动作,纹丝未动的靠着墙壁。

几分钟后,他从耳垂吻到脖颈,气息呵在锁骨上,动作停了,倏地离开我的身体,没再瞧一眼,扬长而去

我侧了侧视线,他的步子迈的很大,一小会就看不见人影了。

夜黑漆漆的沉,如我的心,有时候爱情没有理性可言,即使对方多恶劣,伤害你多深,最后你还是免不了掉入对方圈套。

因为范霖黛没有说服我替白崇作证,所以白傅再次找上了门,这次他没在路边等,直接冲入我家,随行的手上拎了不少礼物盒,打头的是两大件cartier白色细纹盒子,大红色丝带特别显眼。

我母亲也知道不单纯,当头拦着:“白委员,您这是做什么?”

“聊聊天而已。”白傅语音有点模糊不清,但不妨碍暗示的传达。

怕我母亲脾气急受伤,我身体一横,把她拉开:“让佣人倒茶吧,他估计得站一会”

白傅面无表情笑笑,示意那群人把东西放下:“难得聂小姐如此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我们进一步说话。”

我不为所动,默两秒,冷冷一哼,“没有那个必要,白委员,你要求的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再攀谈也没有用。”

白傅勾勾唇:“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得一准跟着趟这趟浑水”

他的嘲讽语气令我母亲很不舒服,我母亲作势反击,我赶紧抓着她的手,眼底含笑地扫着白傅,沉声:“恐怕先进去的已经淹死了,白委员,我等着。”

我的话并不好听,大有和白傅撕破脸皮的架势,他原本态度强势,现在更是独霸一方,猛地提高声音,指着我‘大发雷霆’,“聂舒,给你脸不要脸,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谁脸上都不好看。”

我不耻于他的做法,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拱了把火:“这个世界除了脸还有别的,慢走不送。”

话音尚未落地,白傅眼神一示意,随行的人把礼物从里面拿出来,全扔在地上狠狠踩着,一套红宝石的项链和耳钉掉出来,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耳钉就被一双穿着灰色运动鞋的鞋粗鲁的踩上去。

我母亲身形不易察觉地缩了缩,家里的佣人看情况不对劲,一个个从里面拿了切菜用的刀具出来站着。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先动手,假若先动手,错在我们,责任也会我们担。

焦虑之下,看到草坪上的水龙头管子,我移开几步走过去捡起管子,对准白傅那群人不停地喷。

“我没请你来,也没叫你带礼物,你在这里撒什么野?”

他们浑身湿透,个个跟落汤鸡一样,最后只得落荒而走。

因为这个意外,聂云当天晚上就又请了几个保镖过来,深夜时分,他过来我房间说‘纪检委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明天会找你’。

我也意识到了,白傅可能真的狗急跳墙把我拉下了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有面对,我回聂云:“你别告诉我母亲,不然她又得担心。”

照顾孩子已经够吃力,我不想她再折腾。

第二天,聂云找了个理由让保镖带我母亲离开,独留我一个人在家等着。

十点钟,来了两个人,我二话没说,十分配合的跟着他们的红旗车走了。

进入办公大楼,由于我的身份暂时是自由人,不属于被怀疑对象,他们把我带到观察室例行询问,不一会儿,白崇也被带进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脸上好几处伤口,嘴角结了血痂,眼角赤青一片。

见到我,眼里凶神恶煞,我估计要不是被拦着,怕是早一脚踹上来了。

“白崇,好好坐着,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满意。”审问官之一肃声发话,朝白崇的方向指了指。

白崇眸光轻闪,规规矩矩的往我对面的椅子挪步。

我和他之间隔了一个5厘米的磨砂玻璃,所以也观察不到他表情,只能大体勾勒出他腰板挺直的坐姿。

审问官突然按了一下按钮,磨砂玻璃立马变成平面玻璃,估计是为了观察白崇和我的交流,他先问白崇:“聂舒是不是你的秘书?担任秘书多久了?除了公事你俩私下有无交流?”

视线交上一秒,白崇前倾着身体,双手交叉,语气平平淡淡讥嘲:“她这个样子,男人应该都挺想搭讪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白崇到底经历了什么?连回话也如此吊儿郎当。

审讯官却是八风不动,嗤笑一声后淡定如初,仿佛刚才白崇的嘲讽根本不存在,紧接着问:“你把你和聂舒的关系定义为什么?”

“合伙人,洗钱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