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声哪里还会让胤禵再碰到自己,闪身就要躲开。し
胤禵的身手本就利索,这会儿更是快的眼疾手快,容不得念声逃开。
两厢一错身功夫,念声只觉得自己左边脸颊上先是划过一丝凉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一道冰线,紧接着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就沿着这条线蔓延开来。
胤禵光顾着去拦念声,没想到扎眼的功夫眼前人白净如玉的脸上就在自己手边绽开了一条血线。
念声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只觉得指尖触到了一股黏腻的湿。念声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胤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胤禵此时更是慌了神,整个人都呆住了,两只手就僵在半空中。
胤禵原是想着今天就要开始走动当差,才特意把自己平日戴的玉扳指换成了铁扳指,一来是不显得自己娇贵,二来也是为了实用。只是没想到这铁扳指上的边缘竟然如此锋利,一不留神就伤了念声。
“念声,出血了”胤禵慌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这这要怎么办?我你”在演武场上伤过人,围场里面杀过生的皇子这会儿为着一点点的血就慌了神。
念声看着手上的血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真正让她头疼的不是自己脸上的伤口,而是眼前惊慌失措的胤禵。念声一只手抽出帕子暂且遮住了伤口,一只手握住了胤禵还将在那里的手,柔声细语的反过来安慰他道:“十四爷,您听臣女说。一点划伤而已,您不必如此惊慌的。”
“可是可是都是血啊!”胤禵只顾盯着念声反复念叨着。
“很轻浅的一个小口子,现在已经都不出血了。”念声移开帕子让胤禵看了一眼,就复又遮上了,生怕这道伤口再刺激到胤禵。“不是什么大事儿。您也不是有心的,不必介怀什么的。”念声说着拉着胤禵走到椅边,把他按着坐下,又倒了杯热茶塞在胤禵手里。
“十四爷,旁的不说,单是上书房那些骑射格斗的课程上,您见过的磕碰还少吗?哪有不流血的?臣女这和那些比起来,算不得什么的,您说是不是?”念声哄着胤禵,生怕他一时太过自责,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胤禵放下茶杯,一把抓紧了念声的手,“要不我请宫里的太医来给你瞧瞧吧?”
念声听了愈发哭笑不得,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哄着他说:“十四爷,且不说宫里的太医是不是说请就请了的,单是为着这么点小事儿请了,谁知道了都不会说您什么,只会说是臣女轻浮。”
“可这万一留下疤怎么办?”胤禵觉得自己不能容忍念声有丝毫的损失,更别说是在脸上,还是因为自己而起的了。“都怪我”
“不会的。”念声拿开帕子,“您看,现在都已经不很明显了不是?”念声自己看不见,只觉得不再流血了就问题不大了。“也是怪臣女自己不小心,碰在了您的扳指上,要说怪谁,那也是一人一半的责任。您真的无需自责。”
“我”胤禵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念声生生拦下了。
“时辰不早了,您若是不留下用午膳,那臣女也就不多留您了。”念声见说了这半天胤禵还是如此纠缠不清,心里渐渐也没了耐性,便变守为攻的借着这个机会撵胤禵走人。“您走了,臣女才好回去休息,这点小伤,睡一觉起来结了痂就好了。您这不走,臣女也就只能陪着您了。”说着就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胤禵理亏,心里更是愧疚的紧,听了念声这样说,想也不想的满口答应这就起了身,“我这就走。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着胤禵有点呆呆的样子,念声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面上仍强撑着绷住了脸,好言好语的把胤禵送出了门。
直到看着胤禵上马去了,念声让人关好了门,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吩咐后门的门子说:“以后再看见十四阿哥来,一律请他去前门,若是谁再这样传话”
门子不等念声说完就点头哈腰的一个劲的称是。
念声点了点头,就回自己小院去了。
一进屋,念声就喊累喊渴的仰面摊在了榻上。
挂蟾只当自家小姐是熬了一宿辛苦,赶忙上前伺候着她喝水,张罗着要给她更衣。
“别麻烦了。”念声接过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个痛快,就把杯子塞给挂蟾嚷嚷着还要,嘴里不忘吩咐着,“还更什么衣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就是午膳不吃了,下午总要去额娘那里点个卯,说说昨晚的进度。你去抱床毯子来,我搭了就在这榻上眯一会儿得了。”
挂蟾没有不答应的,不一会儿就一手夹着毯子,一手端了茶过来,刚把茶递到念声手里,正抖开毯子要给她搭上,就瞧见了念声脸上的血道子,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毯子掉到地上。“小姐,您的脸?”这好好的人和十四阿哥说了会儿子话,怎么脸就花了?
念声让她一说才想起脸上还挂着彩呢,但还是安抚挂蟾说,“不碍事儿,就是划了一下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挂蟾顾撂下毯子,一叠声的叫着让外面准备热水和干净,扭身就去翻找药酒药膏,嘴里不忘数落着自家小姐,“伤到脸上这么大的事情,您也能忘了?您可真够心大的。现在天冷,万一冻着了长不好可怎么办?要是落了疤,奴婢倒要看看您以后怎么嫁人?”
念声由着挂蟾絮叨,自己眼皮子已经打起了架,脑袋忍不住叨米鸡似的一点一点的,随口应着,“你给我上点药,睡一觉就没事了。我还”
等着挂蟾找了东西回来,念声已经歪在榻上睡着了。挂蟾无奈的自己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替自家小姐收拾了脸上的口子,一边擦着药,一边暗自庆幸还好伤口不深。
念声再睁开眼,已经是快用晚膳的时辰了。
挂蟾一直都做着针线守在边上,生怕自家小姐睡梦里压着碰着拿道口子,这会儿见念声醒了,就起身上来伺候。
“什么时辰了?”念声揉着眼睛坐起身问。
挂蟾先拍掉了她揉眼睛手,“仔细碰着!”才回答说:“快到酉正了。”
“还不算太晚。”念声想了想,伸了个懒腰道,“梳梳头就走吧,我懒得再换衣裳了。打盆水来洗洗脸,得醒醒神才行。”
然而念声没想到,洗脸的事情挂蟾根本不让她插手。
挂蟾拿了手巾浸湿拧干,一点点的在念声脸上蘸着擦。
念声忍不住苦笑着抱怨,“你这样擦有什么用?我还怎么醒神?这得把水泼到脸上再揉搓几下才舒坦啊。”
挂蟾才不理会自家小姐的抱怨,一边小心的擦拭着,一边说:“这样的口子能沾水吗?沾湿了会长不好的。”
“擦破点儿皮而已,至于吗?”念声嘟起嘴嘟囔了一句。
“怎么不至于?这是脸上的事情啊!”挂蟾觉得自家小姐简直是不可理喻,哪有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脸面的?“奴婢跟您说”
“好好好,你弄吧,都依着你。小的只求挂蟾嬷嬷别再说了好不?”念声连忙打断了挂蟾的话,冲她双手合十的说道。“本来就没睡够。你再说一会儿我头就该疼了。”
挂蟾有心再说教几句,但是看着自家小姐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勉强憋了回去。
一直到往马尔汉夫人正院去的路上,挂蟾才想起问念声这伤口的来历。待听完是十四阿哥弄的,挂蟾不禁小声埋怨道:“这十四阿哥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上次他在花厅强着拉扯您不说,这回居然还”挂蟾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好听,就没再说下去。
念声倒没把胤禵的失态放在心上,因为在她心里是或多或少的觉得自己有负于胤禵的,所以对于胤禵的过分之举便多了几分包容。“其实想想,他也是无心之失。再说也怪我自己当时只顾着犯困,没提防住。”
“小姐你就是好性子。要奴婢说当时您就该和他闹一场,最好让他以后都别登咱家门才好。”自打挂蟾知道十三阿哥和自家小姐是情投意合,这心里一早就认定了胤祥是念声的未来夫婿,是府里的姑爷,至于别的人就根本不该再对自家小姐有任何非分之,更何况是小姐未来的小叔子。
“好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别再絮叨了。”念声拦下了挂蟾的话,不忘嘱咐道:“等会到了额娘面前,你可别乱说话啊!要是有人问起,咱们就说是我睡迷糊了自己挠的,千万别提十四阿哥的事情。”要是让人知道胤禵偷偷来过,还抓伤了自己,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挂蟾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懂得这些道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刚要应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今儿十四阿哥来过咱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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