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些保镖立马便动了起来,向暖心头猛然一惊,立马冲了过去:住手!
天气最近阴冷了下来,在这种天气,更何况还是身体病弱的苏景锦,这要是被扔下去冻着了,以后说不定会造成更加无法挽救的后果!
想到那个孩子会因为她,以后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向暖立马就忍不住了,即使是知道君伶会因此迁怒于自己,她却还是要去阻止。
那些保镖拉起苏景锦,本来都已经要往冰凉的水里扔了,却被大步过去的向暖给强行阻止。
向暖紧皱起眉,将孩子一把拉入自己怀里,蹲下身便给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看到是向暖,一直断断续续地哭着的苏景锦,终于停了下来,睁着一双泪眼看着向暖,放松下来身体依偎在向暖怀里。
姐姐,景锦好怕,好冷
向暖抱着他冰凉的小身体,连忙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姐姐来救你了
凌肃看着向暖的这个举动,只能无奈地在心里叹气,将目光移了开,在心里替她节哀。
她,实在是做得太错了。
而怎么样都没想到向暖会直接去救苏景锦的君伶,愈发恼火,这些年来,还就没有人能三番四次地忤逆她!
我看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要了!她咬着牙,气得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抄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便要往苏景锦身上砸去!
向暖登时紧闭上眼,下意识地将苏景锦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将他给抱紧了,而那个茶杯,则砸到了她的背脊上,发出一声闷响,里面还没喝完的茶,则尽数泼到了她的身上。<>
本来等着向暖来,就是想看到她悔改的样子,只要她能冷漠一点,对于苏景锦再绝情一点,就能脱身,可是她却朝着反方向去做,甚至是,直接在君伶的面前!
心软,仁慈,这种词汇,在君伶面前是压根就不该有的,可是,偏偏向暖全占了!
此刻,君伶气得全身都发起了抖,一口闷气不上不下的,就是发泄不出来!
她花了几年时间,将她救回,想着重塑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在此刻功亏一篑?!
向暖依然半跪在地板上,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君伶气得一咬牙,恶狠狠地道:你就这么想保护那个孩子?行,我让你保护,你去好好地保护他吧!
向暖依然闭着眼,不说话,君伶拿起桌上其他为了美观才摆上去的茶杯,一个一个地便往向暖身上狠狠砸去,这几下,都是用尽了全力的。
可向暖只是闷哼着,强咬牙,忍着。
但她越是咬牙苦撑,君伶就越愤怒越想要她妥协,桌上只剩下一个花瓶,她想到向暖的后遗头痛症,拿起那个花瓶,便重重地往向暖头上砸了过去。
这一下倒是没砸着向暖受过伤的后脑勺,而是砸到了她的额前。
被重击的那一刻,向暖只感觉自己额前好像被一个大砖头砸了一下一般,一阵剧烈的灼痛袭来,额头又麻又疼,大脑被震得都有些不清晰了起来,眼冒金星。
怀中的苏景锦吓得差点又要哭,他抬起头看向向暖,看到的却是她头上一片鲜红,鲜血顺着被打破的伤口汩汩地流了下来,蜿蜒地滑过向暖闭着的眼眸。
姐姐你流血了,姐姐,你醒醒啊苏景锦以为她是昏迷了过去,立马又哭了起来,抬起小手给她摸着伤口,稚嫩的声音都是带着哭腔的。<>
闻言,向暖终于睁眼,右眼因为流进的血液看东西有些朦胧,她对苏景锦扯起一个宽慰的笑,道:别哭,没事的。
看着她受了伤,君伶心里的怒火这才平息了那么一点,可看着向暖的目光,还是带着愠怒的。
她气恼地坐下,可心里,却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向暖骨子里的柔软,根本就没有完全被她剔去,即使名字换了,她一直不将她当以前的向暖看,可内心深处的性格没有变,那是不争的事实!
她还是那个会心软会有柔情的向暖,骨子里的东西都是在的,只是隐藏得深,顾虑的东西太多,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她的计划,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才行!
她看了一眼还倔强地在那里的向暖,冷冷地道:为了那顾晚的孩子,你就真能豁出去到这种地步,你是不是傻了,还记不记得你这几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向暖听得出君伶没有方才那么愤怒了,她也不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藏着掖着,淡淡地道:仇要报,可是一切,跟无辜的人无关。
君伶咬了咬牙,硬生生被向暖给气得没话说,今天向暖就要跟她犟下去,她能怎么样,难不成,真的将她打死?
君伶心里窝着火,却只能道:行了,你给我起来,那孩子我也准你带回去!
谢君董事。向暖说着,抱着苏景锦起来,面上血迹斑斑,她却没有抬手去擦一下,反倒是苏景锦刚刚担心地擦着她头上的血,两只小手都被沾着红。
这让向暖的心又软了软。<>
可这些,却是让君伶心情更不好的,她想着最近向暖做的那些破事,就恼火。
你今天,是不是还去医院了?君伶开口,语气终是好了一些。
可向暖却知道她还是生着气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会非常清楚最近发生的事,但听到这种问题,她的心还是兀的一沉。
看来她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是都在君伶眼中了。
既然事情已经被知道,向暖也不掩饰。
是。
去找段亦宸的?君伶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是。
向暖那淡淡的语气,让君伶咬着牙,心里刚才才稍微平息下来的气,又翻涌了起来,向暖莫名觉得,提到段亦宸,她的情绪就格外激动。
段亦宸不是你可以去想的,你已经没有那个权利了,难道不知道?计划完成了吗,那些资产,你夺回来了吗?没有吧,所以啊,你还能拥有感情?
这句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向暖的心脏骤然紧握,几近爆炸,那一刻,她觉得她心疼到无法呼吸。
是啊,她怎么可以去想段亦宸,什么都没有完成,感情这种东西,她怎么可以去想?况且,还是段亦宸这种宿敌。
向暖面色淡然着,可握着苏景锦小手的手,兀的紧了紧。
君伶看着向暖那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平静的,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又表现出,是为了她好的样子来。
我当初救下你,是想拯救你,是不忍心看着你被他们那样欺负,可是你现在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我花了四年时间在你身上,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段家就先不提,可是区区一个顾家,你却迟迟不下手,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些话却像是最诱惑人的毒药,安抚着向暖的心,逐渐给她驱走心里那些柔软的东西。
说着,君伶又变得逐渐冷硬了起来,君离,你太慢了,进度让我非常不满意!我要看到你的变化,还有你可以给我的成果,去,去做给我看。
我马上就要成为老女人了,我已经等不下去了!还有,你最好跟段亦宸保持距离,四年前的事别忘记了,你跟他,是不会有可能的,而他,也不会真的爱上你!最好是给我擦亮眼睛看清楚!
这些话,让向暖如死灰般的心,陡然一震,然后一阵刺痛。
一瞬心死。
许久,安静到压抑的浴池,向暖才听见自己那哑然的声音:是。
此时此刻。
易氏大楼,顶层办公室。
易子卿坐在转椅上,正看着桌上放着的一些资料,可越看,那双修长的剑眉就蹙得更深。
一旁站着的沈文,看着他那脸色越来越不好,心里同样的是七上八下的,此刻的易子卿那就不是清冷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冰冷了。
从他找来这些资料开始,就没有说过话,反倒是脸色愈发地不好,可是,他也没觉得自己找了些什么来啊?
易子卿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着,一双凤眸逐渐暗了下来,终于失去了耐性,将资料扔了出去,自己则靠到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满心的烦躁。
这到底是怎么了?沈文有些忐忑地看着桌上被他扔出去的资料,问道,所有能查到的东西都已经在这了,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突然要调查百世财团?
甚至,连带着将那整个团队都给调查了,那工作量大得,这几天沈文都快吐血了,这才整理出来。
易子卿闻言,眉头皱得更深,终于开口,声音清冷,难道你觉得你找来的,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这些,全是假的。
资料上,他最关注的,是那个君伶以及那个凌肃,可是他们的资料背景上的一切都是假的,说什么君伶以前是海外华侨一个家族的千金?怎么可能。
而向暖,也就是那所谓的君离,竟成了那个君伶的女儿,这一切,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