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发飙。
两个时辰后,当景南站在王爷身边,看着前方万丈深壑下面密密麻麻蠕动的群蛇后,差点呕了出来,那赤条条的花彩斑斓,幽幽冷吐的蛇信子……,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感觉头皮到脊梁骨都在发麻。
似乎闻到了生人的气息,它们显得很兴奋,有些已经仰着身子幽幽往上爬。
“王爷!你都这样了,还是我去吧!”看着他煞白的神色,景南眉头半皱,也不知他这几日怎么过来的?刚差点晕倒,趁机摸了把脉络,气息乱的犹如狂风巨浪。
“你老实呆在上面!”北宫晟冷瞥了他一眼,作势就要往前跃。
“你别逞能!不如今天先回去,改天带众兄弟过来一起想办法!”景南急了,一把抓住他手腕,紧握不松。下面的蛇可不是用成千上万可以计量的,那翻涌着蠕动着犹如海浪的模样,不用想,下面密密麻麻的还有蛇窟,定有巨蟒在孵蛋,若惊了它们,那可要命的!
“她不能等了……。”北宫晟无力闭眼,只要想到那个冰凉的身体,他就感觉每日每夜都在梦魇中度过,生怕哪一天赶去,见到的就是她沉睡到不能再醒来的模样。
他已经没保护好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铨!
“王爷!这些年众兄弟跟你出生入死图的什么!为了你走到这一步,多少人……。”景南有些哽咽,顿了顿继续道:“你若下去死了,你让众人怎么办!”
“不会!相信我。”北宫晟睁眼,黑眸坚锐。
“北宫晟!你要敢下去,就别怪我不认你这兄弟!”见他决绝,景南怒火中烧,另一只手的拳头捏的咯嘣脆响。
“这几年你有拿我当过兄弟?”冷嘲一笑,北宫晟甩开他的手,如光影般从山壑上跳下。周身青光弥漫,炸开绚丽。
景南怔愣原地,想着他的话,紧握的拳头捏的更紧,青筋曝露的拳缝中溢出血红,寒冷的眸光中慢慢充斥进一股说不明的情绪,带着狠辣与尖冽。
顿了些许,他抬眸扫了下四周的环境,大雨将山壑冲刷的一尘不染,青藤交错的山谷里那道青光已翩然抵达,蛇群极度兴奋,纷纷朝青光爬去。
北宫晟黑眸淡扫四周,周身青光的护罩将他保护的很好,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群只能在他的四周环绕,偶尔几条俯冲过来,都砸在气罩上,发出“砰”的一声,软绵绵滑落下去。
他走的很慢,不断打量着周围,尽量不惊动巨蟒。
可不知是不是生人的气息太浓厚,那些懒洋洋窝在悬崖峭壁上的巨蟒都睁开花纹暗流的双眸,“嘶嘶”的朝他爬来。
站定脚步,看着悬崖壁上一处最大的洞口边上长着几株荧光色泽的花,花样极其简单,但偏偏透着几许光耀的华美。可洞内盘踞着一条硕大无比的青色巨蟒,琥珀色眸光在阴暗处更显幽冥。
北宫晟蹙眉,努力撑起越来越匮乏的精神义无反顾往前走去,此处水汽太重,水生木,原本澎湃难忍的木系气流更如藤蔓般肆无忌惮的生长,压迫的他快喘不上气来。
可他此刻面前浮现出的只有一个女人花颊的笑颜。
巨蟒往外游走而来,形如百年树干,粗的惊人,只怕千年蛇妖也不为过,似乎意识到对方的目的,它游到洞口边,身子软软的缩了个圈,将所有的千虫百草花蜷到身子里。
数十条巨蟒都游离过来,色彩斑斓,每一条都獠牙狰狞,剧毒无比。
崖上,景南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越来越多的蛇围向北宫晟这个不速之客,而他浑然不觉,迎着青色巨蟒伸出手去……。
他疯了吗!为了那个女人,甘愿把自己送到蛇口中?景南现在心头的骇浪一遍遍拍打,翻涌。
下一瞬,数十条巨蟒同时扑向他!青蛇巨蟒更是张开血盆大口,从上而下似要将他囫囵吞咽。
“啊!”山谷一声厉叫。
景南惊恐大吼!
电光火石间,北宫晟借势顺着青蟒的脖子往下光影一滑,抓过千虫百草花往怀中一塞,数十条花蟒为了追他,一口咬在了青蟒的身上。
或许吃痛,或许想将始作俑者弄死,青蟒蛇紧收身躯,将他紧紧蜷缩在体内,一寸寸收紧,裂肤之痛袭来,憋气的一瞬,他眼前骤黑,耳际嗡鸣。
青木气流瞬间从丹田挤压上头,充血让他的脸很快憋成降红色,青筋曝露。
数十条蟒蛇花斑眼眸嘶嘶又盯向他,青蛇狂怒,抬口现将一条红黑相间的蟒蛇一口吞下,当下,更乱的群蛇大战开始,青蟒借助身体庞大的优势,将他尽数埋没在体内,转头跟数十条巨蟒纠缠厮斗起来。
北宫晟被一寸寸淹没,周身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人作呕,五脏六腑被疯狂的挤压着,几欲爆裂。
脑海神智渐渐模糊,只有全身骨骼尽碎的裂痛做着真实的临死记录……。
军营中,纳兰芮雪一怔,看着杨衡等人锐利的眸光,心头狐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几人表情会如此凝重?
冻结的空气泛着沉闷的气息,压迫的人喘不上气来。
良久,她冷吐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先给我个理由!”
“因为……!”陈凡张嘴,正想说你生病摄政王众目睽睽下闯来了,想了想似乎觉得理由不太充分,改口道:“为什么你一进攻,北军就开始后退?据我们了解,摄政王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们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淡笑,声色有些愉悦。
“还用说!将王之人,北军神话,不灭战神!”陈凡快口接到。
“这都是虚的不是吗?事实就是我们来了,他打不过我们,跑了。”她无畏的耸耸肩。
“不是这样的!那天我见刘源了,他说高飞龙的事情,摄政王似乎一直在替纳兰军出头,将高飞龙等人弄了个半死不活,但他跟赵一铭两人只是单独关押了一天就放出来了。而且他说从摄政王到部下,都给人一种军纪极度良好的情况,他说摄政王是那种威严与随和并存的人,对下属很是宽容……”周坤皱眉接话,还没说到重点。
她立刻打断。“所以刘源就怂恿其他副将一起污蔑我南通大将?弄的高家满门抄斩?”
“高飞龙算他吗什么大将!”杨衡闻言一拍桌子怒声道:“苏校尉,这些年皇家军什么德行你也清楚,吃喝piao赌就不说了,高飞龙仗着正统军队的名义贪了多少军饷?若不是你能弄到钱来养伏虎营跟纳兰军,我们早被这帮王八蛋整死了!”
的确,纳兰芮雪接触军营的第一月就发觉军饷基本是空仓状态,纳兰军也好,伏虎营也罢,打仗的时候还有的细米白面吃,平日里基本上吃糠吃咸菜,最惨的时候三月不见荤腥。偶尔纳兰军没油水急了,竟会去打家劫舍。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她在大整军纪的同时,将琢玉楼的全赶去做生意,就是养活三军。
杨衡的话激起了方少坤的思绪。“就是!高氏贪的银钱抄家十次都不为过!校尉怎心疼起那厮来了?”
“再混蛋也是我南通将领不是?”她悠悠往太师椅里一靠,慵懒至极。
言语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摄政王再好也是敌军,他们不该帮着说话。
几人面面相觑,知晓了苏校尉的意思,都闷闷的低下了头。
冰冷的面具下,她唇角浮出一丝淡笑,又很快隐去。“现在还需要我回答那个问题吗?”
“不了……。”众人沉默。
就算苏校尉跟摄政王有私交又怎样?两军对垒,立场该站哪边他不会错乱,可众人在心中大石落下的同时,又浮起了一阵说不清楚的失落。
几人走出军营,再次相会在后山长坡上。
杨衡闷闷道:“其实青龙部也没有很混蛋,从人品到能力各个卓越,可偏偏怎么就跟他们打上了呢?”
南伏虎,北青龙,大家一直都想斗斗,可真斗开了,又觉得甚是可惜,战争是残酷的,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斗个伤残,最后得意的又是谁呢?
“还不是南世君那王八蛋!”陈凡皱眉,不屑一顾。“为了纳兰家的军权还真是脸都不要了,哼!咱苏校尉的人品跟能力,早该封将军了,可偏偏只是个校尉,皇家军那帮混蛋西防作乱的时候就晃了个影,回去居然各个受官封爵!”
“你疯了!居然骂皇上!”周坤厉喝,一把捂住他的嘴。四处转头看了眼后,吩咐道:“骂的时候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噗!”
“哈哈!”
其余几人被逗乐,差点以为周坤是忠皇派。
接下来几人开始义愤填膺的咒骂起来,将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儿的倒尽。简而言之,都是替苏校尉不平,愤恨南世君的行径,特别是当他们觉得青龙部的人不错的时候,更觉得这场战斗打的实在是不顺心!
保家卫国是必须的,但也不是强强对杀,便宜小人啊!不值!真的不值!尤其是给这样的昏君拼命更不值!
青龙部的行为也让他们很郁闷!
聊到最后杨衡怒垂地面,愤愤道:“这他吗都什么事儿!青龙部压根都不跟我们打,表面上是输了,但明摆着让着我们!搞的我们跟娘们儿似的。”
“我也用这种感觉!”陈凡瞠目,叙叙道:“我他吗现在每天晚上睡觉闭着眼睛看到的画面就是青龙部把我们当娘们儿似的宠着,任我们撒娇撒泼,肆无忌惮。”
这真是比咽只苍蝇还恶心……,若青龙部真是群没用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能力不逊他们,所以这样的退让的姿态才更让别扭。
“偏偏我们还不能退,圣旨一份比一份告急!若不前进只怕苏校尉落个叛[国]罪名,人头不保!”
“皇上那么算计苏校尉,他还一心一意为南通,真难为他了……,哎。”
几人在山坡上唉声叹气,山坡远处的乱石后,纳兰芮雪静靠着山石听着他们闲扯,眼底划过狡黠的精光的同时,唇角浮起梨花般的淡笑,不过最后都归于无边无际的忧伤。
讪讪返回军营,刚掀开帐帘迎面就凑来一张放大的脸,带着不爽的怒火正恨恨的瞪着她。
“等你半天了!药都重热三趟了!”
纳兰芮雪心情不是很好,没好气回瞪。“没人让你等!”
苏子安怔愣,眼眸转了转咧嘴一笑:“哟,这是想夫君了?没事,他不在不还有我呢么,来,我凑合充当一下?”
“你!!”她愕然,握紧的拳头在对上他立刻防备的脸后,颤了颤松开了手。径直走到桌边将草药一饮而尽。“出去!”
苏子安抬手揉了揉鼻头,笑嘻嘻凑身上前。“还真是想他了啊?”
见她脸瞬红瞬白的不吭声,他得意道:“叫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他去哪儿了。”
她秋瞳微缩,难道北宫晟不在军营?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他去哪儿了?”
“先叫哥哥!”
“苏子安!”
见她又要抬拳头,苏子安先下手为强,一把将她搂住,不让她有抬拳的机会。正想调笑开口,却紧蹙了峰眉。“你身体怎么这么凉?”
怀中女人的体温跟万年冰窖似的,寒的让人舌头打颤。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由分说的横抱起来,往内帐走去。
这个姿势让她心砰然一动,想挣扎,奈何他力气不小。
给她褪了鞋子塞进被窝,苏子安看着她有些煞白的面色破天荒的柔声道:“等着,我给你灌个暖壶。”
“别去了,我还好。”她拽住她的手,淡淡道:“陪我说会儿话吧。”
虽然说很冷,但是跟晟那日能散发寒冰的寒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她此刻很想知道晟小时候都经历过什么,或许面前的男人知道。心情很低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她最需要他陪伴的时候,他消失太多天。她想找个人说说话……。
看着她精神尚可,苏子安想了想颔首:“想说什么?”
“他……小时候。”
“呃……,哪方面?女人缘?还是?”提及这个话题,他也来了精神,兴奋盎然。
女人?纳兰芮雪皱眉:“滚!”
“哈哈,你也真不经逗。”对上她杀人般冷冽的眸光,苏子安揉了揉鼻头讪讪道:“真是的,还这么凶!那混蛋很洁身自好了,虽然从小都招人喜欢,但二十才娶妻,听着媳妇多,其实据我所知,圆房的没几个。不过他侧妃宁羽然挺漂亮的,比你漂亮。”
“砰!”下一瞬,他再次屁股亲吻大地,摔成四瓣。
“苏子安!你是不是故意来找事的!”纳兰芮雪强压心头的怒火,尽量控制力道温柔出脚。为什么睿儿梦中跟现实会差别这么大?虽然他偶尔也体贴,但跟梦中那种温柔如水的感觉相差太远!
“实话实说而已!人家本来就是北昌第一美人儿,而且是晟唯一一个主动娶的女人,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比你温柔多了,你……。”
苏子安屁股摔得疼,本只是想气气她,可看着她眼底赫然而涌的眼泪,心头一颤,后半句话咽在喉咙。
“出去!”她无力侧身,拉过虎皮盖过头,想了想掀开,将虎皮奋力扔到墙角,白色的虎皮落在黄土地上,扑起一阵灰尘,她扯过锦被蒙住头转向里内。
豁然而出的悲伤瞬间席卷了整个军帐,看着那个晟送的虎皮被扔开,苏子安捞捞头,知道玩笑开大了。
起身走到榻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裹得像蚕宝宝的女人,撇嘴道:“不是吧,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一个女人就把你刺激成这样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子,盈盈的秋瞳中满是眼泪,怒吼道:“是啊!我本来就不是个女人,配不上他,不用你提醒!滚!”
见他还怔愣,她一把揪过苏子安的衣领咬牙道:“看在你是睿儿的份上我不打你,滚!”
那是让娘想起来就会泪流满面的孩子,她不忍出手。
睿儿?苏子安皱眉,这是谁?
“滚!听到没有!”怒气推开他,她再次翻身躺进冰冷的被窝。
苏子安打了个踉跄站住,想了想,上前将那个倔强的身影坂过,顿时,愣在了原地,只是一小会儿,她已彻底泪流满面。
此刻的她卸下了全部伪装,哭的像个孩子,让他的心一阵阵揪着疼。
见苏子安不怕死的又凑上前,开未开口,他已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犹如一座厚实的大山,将她哀伤的溪流全部圈在怀抱。低笑道。“行了,逗你玩的,宁羽然哪有你漂亮?出嫁前那日你回眸一笑可迷死我了。我当时还在嘀咕呢,晟这贼小子,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都被他哄到手了。”
她闻言心间一颤。
苏子安继续叙叙道:“再说了,虽然那混蛋好的没的挑,但咱苏家的姑娘也不差啊,怎么会配不上他,放心,有哥哥在,他要敢不娶你,哥灭了他!”
她微微抬头,看着面前淡笑的男人,他一口一个哥哥,想来也是知道的。秋瞳中泪珠滚落,蝶翼般轻扑的睫毛下满是温暖,一种久违的家人的温暖。也为她这些日子出手太狠而抱歉。
将头埋进他的肩胛,双手怀过腰紧紧抱过,抽泣间,他似乎听到她呢喃出一声极浅的“哥~”
见她安分,苏子安揉了揉她的发丝,心中长嘘一口气。
原来这丫头要顺着毛捋,心中嘿嘿得意偷笑,终于当上大哥了!以后不用再担心晟要他小命了,就凭晟对这笨丫头的在乎劲,苏子安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好人一生平安,想到就想笑出来,可感受到怀中女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哭泣,无奈的瘪瘪嘴,笨手笨脚安慰起来。
这一夜,他们说了很多话,苏子安是个问题口袋,本来她想好的问晟的事情全被搅黄,全成了他的疑问。
“你们怎么认识的?”
“晟第一次跟你表白脸红没?”
“他都给你送了些什么?”
“他怎么把你压到榻上的?哎哟,哎哟,不问这个!别掐啊!”
最后夜实在太深了,两人越聊越困,苏子安将她往里面一推。“去去去,往里面躺点,你躺着,我坐着,总是弯腰累死了!”
当下合衣睡在身侧,继续他的滔滔不绝。
纳兰芮雪本来想拒绝,可看他的确酸乏的模样,想了想也算是一母同胞吧,也就随他去了。
直至苏子安完全睡着,她睁着眼帘瞟了眼身边将她搂在怀中借她取暖的男人,眼眸瞟的很远……。
晟,十几日了,既然南世君的消息你能听到,为什么我病倒的消息你听不到?你到底去哪儿了?
当北宫晟一身疲惫窜进军帐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快步走上前,确定是自己的兄弟将自己的女人搂在怀中两人相拥而眠,那副画面深深刺痛了墨色的眼帘。
十指紧蜷,眼底渐渐翻涌起无数骇浪,又犹如喷薄的火山,怒气四伏。
龙卷风渐渐弥漫,他的黑眸里泛出一许可疑的水光,弥弥不知归处……。
顿了许久,手心的木盒差点被他捏裂,深吸一口气,一把拽过苏子安的衣领,怒吼道:“苏子安!”
凌烈的凶狠瞬间惊醒了两个人,纳兰芮雪怔大眼眸,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个时候来了,苏子安看了看疯丫头,又瞟了眼面前冰冷愠怒如修罗般的男人,还未开口。
“噗!”一口鲜血涌出,一记狠拳毫不留情的从他下颚挥上,将他揍下床。
剧痛沿着颚骨迅速开裂,张开的唇压根说不了话,定是脱臼了!
“啊啊啊!”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男人,他急忙摆着手飞身向后退去,想要解释。
此刻的北宫晟犹如发怒的雄狮,漆黑半眯的眼眸里瞳孔沁出丝丝血红,如嗜血的猛兽般骇人,周身气旋乍迸,红,蓝,碧三色杂乱而飞,毫无章法,击到哪里,哪里便是物毁湮亡。
“嘎吱!”支撑大帐的粗壮的桅杆不幸被劲风扫到,发出脆响。
苏子安后襟冷汗直冒,想说话又完全说不出来,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北宫晟发过这么大的火。那锐利弑杀的眼眸上战场杀红眼都不曾有过。
我命休矣!
下一瞬,一个倩丽的身影带着冷风窜到他面前,将他护在了身后。
“北宫晟!你发什么疯!”纳兰芮雪怒了,看着他周身旋转着奇怪的气旋,黛眉紧皱,再这么闹下去,大帐非塌了不可!
她的出现让北宫晟周身的浮火更吹燃三分,木盒又紧攥几许,似乎生生要勒入肉中。他一字一语咬牙道:“你要护着他?”
冷冽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她知晓他是在生气什么,可她们什么也没发生,而且她病倒的时候也不见他个人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了就不分青红皂白发飙,凭什么!
最主要,睿儿是她哥哥,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动手!
“是!我护定了!”
(前两天有事没更,会慢慢补齐字数的。不好意思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