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出口的一瞬，她便看到他周身的气息越发的沉郁……
这与他方才的暴虐又是不同的，这份沉郁，是他所有的暴虐积淀而成，呼吸间都带了沉沉的力道似的，砸在她心头，让她窒息般的难受。
“好，很好！”他看着她，那张让她迷恋不已的脸上，突然一丝危险的神情，他看着她，缓缓开口，“林糖，多亏你提醒我，不然我差点就忘了，那欠条上有一条……”
心底颤了下，她不禁：“什么？”
不祥的预感，脑中迅速转动着，只是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思绪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嘴角勾着的弧度越发的利，“为了保证债权人的权利，你这债务人有义务将自己的行踪住处告诉给我，就算是临时要离开，也要留下必要的联系方式。”
他缓缓说着，语调冰凉，不知为何，林糖突然想起从前顾长遇跟她说过的，他说，你不要看梁琛看起来总是与人很好相与的样子，但与他合作的人，大家互利共赢他是很欢迎的，只是要是想要耍什么手段搞什么动作，他跟人态度不变，但却也总能无形间让人占不到半分好处……
此刻她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就想起了顾长遇说过的话，这样的梁琛，是不是已有了半分在生意场的模样……
冷静，凉薄，心思缜密，可以找到任何一点的缝隙，堵住她离开的退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离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更不要说，你甚至离开了凉城。”他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的，“你连欠条上这一条都不记得了，想来也是记不起如果违反了这一条的后果了吧……”
她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他说的这一条……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将那欠条的另一份拿到手里的时候，她私下里已然看过许多次，每个月都会计算还剩下多少的钱，又再需要多少的时间……
虽然那数字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虽然那时间算起来遥遥无期，但她还是自虐似的，每月都要重新算一遍，那上面的条条款款，她已然熟悉至极，倒背如流，只是刚才，却没有想起……
往年里，在债主还是魏常的时候，她从未忘记过这一条，只是这一次，换了梁琛，她却总是……
忘记了他的这一层身份……
“想起来了？”他看着她，一字一顿的提醒着她，“上面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若是你擅自离开，不打一声招呼，我可以以为是你想要逃债……林糖，你可还记得，对待逃债的人，该如何对待的吗？”
他话出口，她身子轻颤了下，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与魏常打交道的这些年，早在她第一次去向那魏常借钱的时候，魏常就有意识的给她见识过了……
想起那个场面，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虽知那是魏常刻意的震慑，但她心里也清楚，他们那些人的手段怕是远不止那些……
但梁琛……
“你不能那么做的。”她抬眼，稳着声音，道：“你是梁氏的总裁，是梁家的掌权人，那种事，是违法的，你……”
“我是不会那么做，”他似乎笑了下，“不过却不是因为违法，林糖，我说过，我什么都做的出来，只不过……对你，还有更好的方式……”
她身子下意识后退，也总在这种时候，才想起她已经退无可退……
他死死桎梏着的她的手腕，不知何时被放了开，她的两只手堪堪垂下，手腕处被他死力攥过的地方，碎裂一样的疼，她抬手，将他压向自己的身子往后推……
她的力道对他来说半分作用没有，只是在她的手落下的一瞬，他不着痕迹的退后了半步。
“你是自己跟我回去，还是要我用的法子，带你回去。”他声音依旧沉沉，只是那份暴虐，却已然隐忍不少。
他只说让她回去，并不提靳舜，但他们两人心知肚明，他不信她与靳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的自负，自负她即便与靳舜有什么，林糖知道，他也断不会看着她好过……
“如果……”
她微垂了眉眼，将眼底缭乱的情绪压下，声音里带着的犹豫，是她自己都未曾神思过的念头……
“如果我……”她的手，无意识抓紧了身侧的衣服，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她说：“如果我能一下还清了……那些钱，你是不是就……再无理由让我回去……”
话说完，他却没有回答。
每一个秒钟的沉默都被无限的拉长，变得格外的难熬……
她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的神色，没有她想象中的暴虐……
有着的，是让她心生骇然的平静……
“你想找靳舜帮你还？”他看着她，眼睛死死锁着她，“靳舜自然出得起这钱，呵……林糖，我原当你今天为什么要与靳舜那般，现在看来，好像是有了答案了。”
心底狠狠颤了下，她呼吸微滞。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他像是在斟酌着措辞一般的，只是说出的话刀子一般的，“从我这里离开，立马就找好了下家，林糖，你总有那个本事，将自己卖个好价钱。”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语气淡淡，并不刻意的嘲讽，但反而是如此，让她越发的心惊……
“怎么，这般看着我，是想让我恭喜你？”他边说着，刚才那退后的半步的距离，又被他重新缩短，他走近了她，沉沉的眼睛里，隐藏着蛰伏的凶兽，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林糖，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以为钱还完了就算结束了？别忘了……谁才是你的男人……”
最后一句，他声音压得格外低，两人身子挨得极近，他暗示性的贴的她更近了些……
她脸色骤然的苍白，那一晚的记忆……
她刻意的去遗忘，但身体却是比思绪更加诚实的，在他靠近的时候，自动的想起了那一晚的痛楚……
他的眼，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力道，他的肆虐……
“你……”她声音颤得厉害，摇着头，“不……”
“你忘了，忘了是谁占有的你？忘了你是在谁身下缠绵迷离？忘了你到底是谁的女人？”他每凑近她一分，便多问她一句，只是这些话落在她耳里，让她不知是难堪还是惧怕更多一些……
“那时……与现在，是不同的……”
“你说得没错，是不同，”他难得的，应和了她的话，不过却是微垂了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吟如恶魔般，“那时，我念你是第一次，对你多有怜惜，我没有尽兴，想来你也没有舒坦，这一次我不会再顾忌你……”
“梁琛！”她蓦地出声打断了他，“你住嘴！不要……再说了……”
他笑了下，弧度凉薄，“好，那我便用做的。”
说完，竟是直接撕开了她衬衫裙的扣子……
碎裂声并不清晰，只是她的惊惧是明显的，他的样子……
竟不似只是吓她而已的……
看着他眸底隐隐的猩红，她才开始真正的怕了……
“梁琛……”她两只手同时的攥住他作乱的手，语气急促，摇着头道：“不可以……”
他也看着她，却是道：“怎么，是因为你有了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了些，这个时候念出，格外带了一种邪气的味道，果然，他的下一句话几乎让她惊惧交加，他用那双曾经最是温柔的望着她的眼睛，死死锁着她，眼里的猩红和邪气尽染，他说：“我从不碰有所属的女人，只是今天，给你开个特例如何。”
出口的话是问句，但他的动作却已然开始……
“不……”她脸色煞白，“你放开我……”
他的动作意味明显，她的理智瞬间被冲散，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再与他……
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这一次再断不干净，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牵扯不清了……
到底会牵扯到如何的程度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次的离开，是她能鼓起的最后一次勇气了……
心底狠狠一颤，一个念头蓦地冒出，许是这个念头风险太过的大，让她脑中片刻的空白，几乎无法思考下去后果会是如何，但给她的思考的时间也已经没有，在那人的手覆上了她的胸前，她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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