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被陆祁言这么一说,气的脸都白了,但又不好在话里表现出来,只能尽量压制自己,“祁言,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虽然沈陆两家目前只有合作的关系,但你和清雅将来可是……”
没来得及说完,陆祁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沈江怒眼看着陆祁言,后者微微颔首以示歉意,“沈总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拿出,陆祁言一边走一边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直到离沈江有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划动屏幕接听。
julie想了一会儿,微笑着上前对沈江说:“沈总,陆总接下来还有一个安排,如果处理完的话可能会很晚,要不我先带你去酒店休息?”
沈江斜眼看了看julie,对方笑的十分亲切,再看陆祁言,他依旧在认真的打着电话,完全没有想要挂断的意思。沈江越看越来气,闷哼一声大步离开。
julie紧随其后。
陆祁言从余光看着沈江离开,但心思还是在电话里,并且对电话里的人说话明显要温和得多。站在身后的谭风看着老板这一百八十度的情绪大转变,心里不禁叹息,“除了二小姐,估计也没人能让老板这么温和了。”
第二天周六,在医院里面呆着无聊的李惠春一大早就给沈沉打电话叫她去医院,因为害怕会遇见沈江,她只好趁着沈江回老家的时候过去探望奶奶。
到下午了,沈沉才从医院里面出来,站在医院门外等车的时候,一辆银色小轿车从前面驶过停靠在她身旁,沈沉以为自己挡着人家了,就往边上走了几步。
车子里的人走出来她也没有在意,直到那一句熟悉的称唤闯入耳际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碰见了谁。
“余莨?”不能确定的语气,也不敢确定。沈江严肃的脸上终于看见了一些别的情绪,困惑。
沈沉听到这个声音是有些震惊的,但好在经历陆祁言之后,她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应付这件事。
回过头,看着身边那个一脸惊讶的男人,她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过身,不理他。
沈江紧紧皱着眉头,再次试探的开口:“余莨,真的是你吗?”
沈沉左右环顾了一下,最后指着自己问沈江,“先生,请问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余莨,难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伯父沈江啊。”沈江靠近沈沉一些,有些急切的样子。
沈沉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表现的很警惕,“先生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
眼尖看见一辆出租车,她慌忙跑了过去打开车门上去。
沈江追过去的时候,沈沉已经坐车走了。站在原地的他看着沈沉的乘坐的出租车远去,嘴里低声自语:“她真的是余莨吗?”
一想到这里,沈江赶紧走进医院去找李惠春问沈余莨的事情,包括那位一直照顾她的沈小姐的名字。
李惠春并没有告诉沈江一点点关于沈沉的事情,不但如此,她还直接把沈江从医院里面赶了出去。
得不到答案的沈江并不死心,直接找到了李惠春所住的那家养老院。
沈沉提心吊胆的回了家,怕沈江会跟来,路上还特意让出租车司机多饶了几圈。
背靠着门,整个魂都好像悬着的一样,好不容易才将陆祁言的事情解决完,现在沈江又突然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没一件能让人安稳。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去烧烧高香祈祷接下来的生活能够顺顺利利的,沈余莨的名字也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然后和东尧过着平凡的日子多好。
想起东尧,她忍不住拿起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刚刚打过去,就被挂了。
她以为东尧在忙,就没再继续打,转过身正准备去换家居服,电话突然又响起了。
电话里的人语气很爽朗,“沈小姐吗?,麻烦您到地下车库来取一下您的快递。”
“快递?我并没有买东西呀?”沈沉记得自己似乎没有买过任何东西。
“您好好想想,这是从t市寄过来的,沈沉,电话号码是……寄件人是……孟小姐。”
那一串数字的确是她的号码,最后那个孟小姐倒是让她想到是谁了,估计是安霖记过来的了。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催:“沈小姐,麻烦您能快一点吗?我这边还要赶着去另一个小区呢,如果您再不下来的话我就走了。”
沈沉也没想那么多,拿了和钥匙直接下了楼。
地下车库内并没有什么人,只是偶尔会有车辆经过。沈沉按照电话那个人说的地方走了过去,看到的并不是一辆邮递车,而是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子前面站了一个男人,手里拿了一个纸箱,另一只手还在打沈沉的电话。
沈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可能是送快递的。
出于直觉,她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那个男人似乎也察觉到沈沉在怀疑什么了,于是干脆走了上来,沈沉转过身就跑,那个男人大步一迈,一把就将沈沉抱住了。
然而沈沉也不是手无缚鸡的人,一脚踩在那个男人的脚上,然后手肘一击直接击中对方的小腹。男人痛的力度一松,她看准时机用力一推,男人被推的倒退了好几步。
车子里开车的人也下来了,沈沉见势不对赶紧往车库外面跑,这个时候如果去等电梯估计就是等死的节奏。
那个黑衣男人捂着肚子过来追,另一个男人从另外一条道。沈沉看着前面刚好有一辆轿车经过,她直接跑过去想去求救。
可速度慢了一点,轿车一转弯驶了过去,沈沉进入了后视镜盲区,唯一的那么一点希望破灭了,
那两个人追的也很紧,沈沉跑起来都不知道往哪里躲,只能拼命的往车库出口那里跑,因为那里会有保安。
此时此刻,她不想去追究是谁要抓自己,自己又得罪了什么人,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呼唤着东尧,多希望东尧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替她解围。
但东尧现在是没有时间的,因为他正和莫薇薇在某间咖啡厅里坐着,对于那天晚上在酒店对莫薇薇做的事情,他忏悔。
他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和莫薇薇睡在同一张床上,彼此都没有穿衣服。
都是成年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沉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跑,大脑好似在充血一样胀痛的厉害,如果不是车库里面突然跑来的几个保全救了她,后果是什么她完全不敢想。
她去警察局报了案,警察回应说会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后面也就没了下文,至于那两个人也并没有抓到。
警察叫她回去,她在警察局大厅里呆着不敢回家,钥匙都在逃跑的时候不知道丢哪里了,也没办法给东尧打电话。警察问她记得谁的电话,她脑海里唯一记得的一串号码是陆祁言的。
无关是否重要,只是刻在记忆里太深太久了,永远也忘不掉。
可是她摇头了,看着警察那不耐烦的样子,她道了句抱歉,然后走出了警察局。
没有电话,没有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没有能够安放自己的地方。独自走在大马路上,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她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那些年的记忆突然涌现在脑海,从爸爸去世开始,到监狱的那些年,曾经经历的就像幽灵一样将她包围。本来以为可以忘记的,在这一刻就那样清晰的浮现在自己面前,彷如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其实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忘记过,也根本没有放下过。她用尽全力的让自己变成沈沉,拥有自己的一切。
而那一切在一场车祸中化为乌有。
一步一步往前走,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她始终没有哭出声,只是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前方的路。
陆祁言是在第二天接到谭风的电话,得知沈江已经在调查沈沉的时候,他是惊慌的。出于担忧,立刻驾车去沈沉所住的那个小区,也在小区楼下碰见了唐东尧。
“陆总这么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唐东尧似笑非笑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讽刺。
陆祁言心里本来就很担心沈沉,这会儿见唐东尧都在楼下等,难免更加担心,“沈沉在家里吗?”
“不在。”唐东尧回答的很干脆,“我在这里等她很久了,打她电话也不接,敲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陆祁言眉头深锁,“你们在赌气?”
“我想是的吧。”唐东尧笑的有些苦涩,他一手插在裤兜里,看上去情绪很低落,“陆总来这里,是专门来找她的?”
陆祁言没有回答,从兜里拿出电话,再次拨打了沈沉的号码,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了。唐东尧看着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心里只觉得很刺痛。
陆祁言也没打算继续去问唐东尧,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此刻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他猜测沈沉不会在家。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留下只想等候沈沉的唐东尧在那里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