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不知道谁会那么无聊的去拍这些照片,更不清楚这个人到底要针对的是谁。
照片内容可以编写好几条不同题目的新闻内容,她对这些也已经是见惯不怪了。可无论是怎样的内容,对明维和秦蕤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她不想连累他们,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要真等那个寄件人将照片公布出去,再弥补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她以为是明维到了,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想也不想的选择接听:“你好?”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着。
“请问你是?”
对方依旧沉默,但沈沉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喊出了那个名字:“陆祁言,是你?”
几不可闻的一声冷哼:“重逢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还喜欢吗?”
“照片是你寄过来的?”沈沉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想到还在卧室里睡午觉的莫莫,她立即走到阳台上将落地窗户关好,隔绝了自己的声音:“陆祁言,你真是闲的没事做吗?你拍这些照片到底想做什么?”
“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想当面跟你说。”
“你……”
“如果不想你跟明维和秦蕤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公布出去,就把门打开。”
“什么?”沈沉愣住,她隔着玻璃望了眼客厅:“你说什么?把门打开?你在哪里?”
他回答的很干脆:“你家门口。”<script>ad_250_left
沈沉并不相信,陆祁言又说:“阳光华庭2栋8楼6号,是你家门牌号吧?”
语气虽是在问,但答案却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沈沉现在是左右为难,莫莫在家里,她不能丢下莫莫将陆祁言约出去,更不能让陆祁言见到莫莫。
他们长得太像了,万一真的被陆祁言发现莫莫是他的孩子,那该怎么办。
“我数到三,你如果再不开门,我可就将那些照片都发出去了。”即便是威胁的话,他说的也是云淡风轻。
沈沉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莫莫现在还在熟睡着。思量许久,她将卧室的门窗关好,确定不会有任何的安全隐患了,才退出卧室到客厅橱柜屉子里拿到门钥匙,最后将门打开。
她本想出去在走道里与陆祁言谈的,连钥匙都准备好了,哪知道陆祁言手速不是一般的快,将钥匙从她手中夺走的同时,顺势一拉,将沈沉带出了门。
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快速闪身径直进了房间。
沈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陆祁言锁在了门外,她拼命拍打着门叫着陆祁言的名字:“陆祁言,你把门打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陆祁言半张脸,“等你想清楚了,我再放你进来。”
“陆祁言你到底发什么疯!你让我进去,我的孩子还在里面,你有什么我们可以坐下来单独谈谈都行。”沈沉拼命去推门,但陆祁言却一把将门关上,随后就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
她的心急的都快要扭成一团了,家里有备用钥匙,但并没有带在身上。而屋子里只有莫莫一个人,她不能保证陆祁言会对莫莫做什么。她没有带手机出来,也无法联系到谁来帮忙,只能用力敲打着门。
“陆祁言我求你了,求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袭来,她哭着求着屋子里的人,求他将门打开,求他让自己进去,哪怕是让自己拿所有的东西去换都可以,只要能陪在莫莫身边。
她恨自己没用,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陆祁言,如果不出这扇门,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不会让莫莫和他单独在一起。
沈莫的存在,怎么能让陆祁言知道。
陆祁言进门之后并没有走动,而是靠在门上听沈沉在外面的动静,她敲打防盗门的声音,她无助的哭声,还有她的乞求。
认识十几年,她从没有求过自己什么,甚至连服软的时候都没有过,如今,就为了里面那个孩子。
陆祁言没有想要伤害孩子的打算,相反的是,他想好好地看看那个孩子。
不顾沈沉的乞求,他迈步走向了卧室。
推开门,里面很安静。想来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因为莫莫并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他走到床边,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着那个睡的憨甜的孩子。当亲眼看见孩子的面容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眼前这个四岁多的孩子竟然是那天在餐厅里碰见的那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与自己长得很相似。
他不像沈沉,更与明维没有一点神似。如果他真的是明维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像?
目光无意中落在墙上的简易书架上,在最地下一层看到了一本出生证明。
前两天沈沉带着莫莫去医院打疫苗,回家时将出生证明放在了书架上,本来打算收拾的,一直给忘记了。
将出生证明拿出来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孩子的姓名,户籍所在地,而最让陆祁言赶到诧异的是,孩子没有父亲。
再看出生日期,05年1月8日,他跟沈沉发生关系时知道,沈沉在之前并没有跟其他发生过关系,如果按照时间推算,沈莫根本不可能是明维的孩子。
他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骗了沈沉,他并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
隐约间,陆祁言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上前轻轻摸着孩子的额头,温柔而又亲昵。
沈沉去敲邻居的门请人帮忙打报警电话,她不敢离开半步,只能不断地请求陆祁言,等警察来的同时,希望陆祁言能大发慈悲放自己进去。
可是回答她的仍旧是寂静。
她倚靠着门,眼泪无声的流落。
这四年多以来,她从未想过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哪怕只是一种危险的感觉,都让她害怕。
怕莫莫会离开自己。
大概十分钟左右,门突然自动打开了。
陆祁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沈沉看着他,突然毫不犹豫地起身冲进门,一把推开门口的陆祁言直接往卧室去。
她明明很狼狈,却不得不轻手轻脚地靠近大床。小心翼翼地抬手抚上莫莫的头发,凝望着莫莫熟睡的脸庞,虽然看得出陆祁言并没有对莫莫做什么,但眼泪仍是止不住的流。
“莫莫……对不起。”她低声忏悔。
莫莫是她的一切,是她现在和将来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哪怕是自己受苦受累她都甘之如饴,却不想让莫莫遇到任何危险。
确定莫莫完好无损,理智恢复之后想的第一件事是去找陆祁言算账。
擦掉眼泪站起,她转身就往客厅走。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墙面书架,发现那上面少了一样东西。
她记得莫莫的出生证明就放在这书架上的。
急忙走过去在书架上面翻找,几乎将上下几层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莫莫的出生证明。
“你是在找这个吗?”
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轻轻跃入耳畔。
沈沉惊愕地回过头,陆祁言手中拿着的正是她要找的那份证明。
她伸手去夺,陆祁言的手迅速地缩了回去,冷冷看了沈沉一眼,大步迈出了卧室。沈沉也跟着一起出了卧室,同时将门带上。
陆祁言却没有逗留的意思,拿着出生证明就要出去,沈沉跑到他前面拉住他。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她一字一句地说:“把出生证明还给我。”
男人欺身上前,将她逼到门边角落:“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我会把东西还给你。”
“你想要怎样的解释,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但你先把莫莫的东西还给我。”
陆祁言冷声问:“好啊,那你告诉我,沈莫的父亲是谁?”
“我就是莫莫的父亲。”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祁言闻言,竟是忍不住嗤笑了声:“你不要告诉我孩子是你人工受精生出来的。”
这话问的沈沉哑口无言。
她在脑海中极力地寻找措辞来回答,可所有的思绪似乎都被陆祁言打乱了,根本找不到理由和借口来搪塞他。
“陆祁言,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跟你有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你以为你是谁?”为了不吵醒莫莫,沈沉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陆祁言凑近她的脸颊:“就凭我曾经是你的男人。”
“你都说那只是曾经了,难道你以为就那么一次我就能怀孕?”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不会怀孕的吧?”
沈沉下意识往后退,又被陆祁言拦腰搂了回来。近看着沈沉的眼睛,陆祁言笑得张扬邪魅:“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说……你亲自印证了我说那句话的真假?而你除了怀孕以外,你能怎么印证?”
“陆祁言!”想起当年的事,沈沉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咬牙道:“我都三十岁的人了,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这话似乎很有说服力。
陆祁言手上力度慢慢减轻,沈沉借着他走神的时机将出生证明夺了回来,迅速退到几步远的地方指着门口说:“刚才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马上就会到,如果陆总想要去警察局,我可以送你一程。”
陆祁言冷眸注视着她。
许久,他才语气淡淡地说:“你最好希望如你所说的那样。”
丢下这一句话,陆祁言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