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恨不得和我划清楚河界限的裴天琛突然对我表示他打算继续和我的这段“孽缘”,这种莫名其妙的转变让我顿时感到有些惊悚!
我警惕地看了裴天琛一眼,试探从他那双比暗夜星空还要幽邃迷离的眼眸中发现一些什么?
显而易见,我无功而返了。我突然发现裴天琛是一个深沉到十分难以琢磨的男人!
他的心思比所有我认识的人都要深奥难懂。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我顿时生出几分来自本能的警惕。
直觉告诉我,裴天琛是个十分危险的男人!这种危险物种,还是小心远离为妙!
“那是因为裴先生什么都不缺,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才能够表达我的诚意?”
裴天琛笑了笑,一锤定音地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只要顾小姐愿意,总会有机会的。”
我本来还想就这句意有所指的机会和裴天琛进行一番深入探讨,可裴天琛已经没有半点想要和我继续谈下去的意思。
我于是回到客房,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等裴天琛的私人医生来对我进行了复诊之后,这才同裴天琛告辞。
裴天琛的私人医生给我换药的时候,我拒绝了他想要为我缠纱布的举动。
将刘海梳下来,遮住了额上的伤口。我看了看镜子里伪装得天衣无缝的自己,这才拿起手提包离开了裴天琛的别墅。
才刚刚上出租车,我的手机铃声就急促的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未接来电上显示的三十几个殷楚的名字,似乎看到了他暴跳如雷的模样。
我知道殷楚这会儿多半在我的家门口堵我。可是做戏做全套,我怎么会轻易就让他得逞!
朝出租车师傅报了城东疗养医院的地址,我无视了殷楚接连不断的夺命连环扣,阖眸假寐起来。
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师傅大概觉得我挺面熟的。居然开出老远还不断回头来看我,差点没一头撞在路边的防护栏上。
从小算命的就跟姥姥说我是红颜祸水,命硬得很。会克死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原来一直嗤之以鼻、从不当真!可自从我父母双双去世,姥姥一病不起之后,我就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命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我从不信命,可是我却不敢拿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当赌注!
所以自从姥姥住进疗养医院之后,我其实很少来看她。除了害怕真如算命的所言克到她之外,其实是更害怕面对姥姥吧?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姥姥那张布满皱褶和悲呛的老脸,哪怕她有这世上最慈祥的脸,哪怕她曾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之一。可是我依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我想,这将是我心里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天堑!这道鸿沟,终我一生只怕也无法跨越过去......
摘下黑超墨镜,擦干眼角的泪痕。再抬头时,我又是那个勇敢坚强骄傲得不为任何人弯下我脊梁的顾欢颜!
然而我的气势还没保持到五分钟,就瞬间焉了下来。看着我前方三米开外那个山雨欲来的男人,我突然生起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这家伙现在不应该在我家门口堵我才对吗,怎么跑到疗养医院来了?
晲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之后,我迎着他走上前去。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既然殷楚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我扬起脑袋从殷楚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殷楚不出意外地抓住了我。
大约是因为愤怒的原因,殷楚此刻的力道大得吓人,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抬眸冷冷地看着他,不言也不语。目光漠然得仿佛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的行为显然让殷楚感到了挑衅,他眼底有两簇愤怒的火苗在汹涌燃烧。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刻意压抑着。
原本以为殷楚一照面就会劈头盖脸修理我一顿,他此刻的态度倒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开始幻想,难道殷楚终于识破冷雨菲的嘴脸和奸计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幻想始终是幻想,永远不可能变为现实!
殷楚伸出手掌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就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力道大得让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我扬起脑袋,强迫自己将已经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就那么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尽管隔着一个黑超眼镜,可我相信殷楚依然能够感受到我此刻的愤怒。
“顾欢颜,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