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殷楚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来。更别提像这样关心过我了!
我突然觉得鼻子有些莫名的发酸,眼中有雾气飞快的氤氲开来。
“颜颜。”殷楚温柔的喊我的名字。“很痛是不是?!你再忍一会儿好吗?很快就可以到家了。”
我想殷楚大概也是急糊涂了,竟然没想到我们身后就是医院。却偏偏要把我往家里带。
我自然不会傻到去提醒他!
今天这场戏,我赌的就是殷楚的愧疚。现在他心里越内疚越不安,待会儿我才越有机会扳回这一局。
可是此时此刻,我也实在提不起半分欲*望和殷楚说话。我索性用手环住殷楚修长的腰肢,将脑袋深埋于他的胸膛之中。
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有这样温情的举动,殷楚的身子蓦地僵了僵,就连脚下的步伐也停滞了下来。
下一秒,我看到殷楚唇角绽出一抹温柔的弧度。那弧度虽然浅淡至极,却让他眼角眉梢都温柔了下来。
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看到这样不带戾气的殷楚,多久没有这样和他相安无事的和平共处了?
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涌上心头,一时间百般滋味难以分辨。就连殷楚什么时候把我抱到副驾驶室里我也不记得了。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殷楚已经发动车子疾驰而去。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朝车窗外瞥去,却突然发现路旁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有聚光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我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难道是刚才我联系的娱记小方跟过来了?
可是不应该啊,小方此刻不是应该守在我的家门口等着拍下我和殷楚“误会解除,重归于好”的温馨画面吗?
我想要联系小方,可此刻殷楚正虎视眈眈,不,准确来说是温情脉脉地凝视着我。虽然他温情脉脉的眼神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同时也导致我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见我意兴阑珊,殷楚以为我不舒服。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他似乎是被我灼热的温度给烫到了。立刻用哄孩子一般的语气温柔的说道,“颜颜,乖。你先睡一觉,等会儿咱们就到家了!”
我对殷楚这种在施暴者和温情者之间无缝转变、毫无违和感的演技表示十二万分的敬佩。
就算是演员出身,我也自问没有殷楚这种出色的演技。我想他要是入行,奥斯卡金像什么的指日可待!
然而我实在不是个敬业的演员,我做不到像殷楚那样的违心。所以我从善如流的接受了他的意见,开始阖眸假寐起来。
我本来只是想假装一下,躲过殷楚的纠缠而已。谁知眼皮竟然渐渐地沉了下去,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等我一觉醒来时,发现我正躺在一间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里。
说它熟悉,是因为我曾在这里和殷楚同居了整整三年。说它陌生,是因为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却不知何时早已被重新装修一番。
但让人觉得违和的是,家具和摆设还是当初的模样!
这个发现着实让我觉得有些惊悚!
要知道,这套两室一厅的小居室,是我和殷楚在大学时代租来的。房主另有其人!
自从和殷楚闹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里。没想到殷楚口中的“家”指的居然是这里。
这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导致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怔怔地盯着屋顶的天花板,脑海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所以,殷楚是把这套房子给买下来了?
诚然,对于财大气粗的殷楚来说。哪怕是在寸土寸金的邺城,这套两居室的房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让人耐人寻味的是殷楚买下这套房子的举动是什么?
难道说,殷楚旧情难忘,想要吃我这棵回头草?
还是说经年累月之后,冷雨菲那株白玫瑰就成了粘在殷楚衣服上的白米饭。而我这个当初的蚊子血则变成了殷楚心口上念念不能忘怀的朱砂痣?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不过浮现了零点零一秒,便被我甩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开什么玩笑!如果做朱砂痣能够混到我这种凄惨的地步,那我宁可变成殷楚衣服上的白米饭。
我想我一定是烧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产生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对于殷楚这种从不按牌理出牌、行为诡异且经常犯病的中二少年。我怎么能够以常理度之呢?
指不定是我们分手之初,殷楚对我心存内疚,一时抽风所以才会买下来的。
又或者某次他和冷雨菲那个矫情的贱人吵架之后,突然想起我的好。所以才会心血来潮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