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锦尘的寝殿与大殿厅堂形成鲜明的反差比。
以翠竹而制的帘子,被刻上简约单调的水墨花纹,线条细腻柔美,富有光泽。竹帘上方的梁子爬满了扑闪着熹微萤光的藤条,而左侧是碧色的竹窗,窗前养殖着些许随处可见的野草野花,并非何等珍惜之物。
在这看似简单粗糙的寝殿里,每一处都是他的精心制作,每一处都被赋予了栩栩生机。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自然的芬芳,干净,纯粹。
没有了扰人烦心的尔虞我诈,只有心无杂念的幽静与安宁。
帝锦尘优雅地坐在木椅上,单手执着古籍翻阅着。
摇晃不定的烛光笼罩着他如同被精雕玉琢过的面庞,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镶嵌着兽性十足的绿眸,眸光显露出少有的深沉与温色,高挺的鼻梁骨下的薄唇微抿着。
抬起纤细修长的玉指,翻过古籍的一页面。
顷刻,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帝锦尘顿然警觉,表面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之色,不做任何反应。
而后又是一阵极其微弱的响声,却被敏锐犀利的帝锦尘捕捉到了。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下一瞬便收敛住稍稍外泄情绪,继续沉默看书。
某人见此,得逞一笑,朝帝锦尘一个猛扑。
结果——扑空了。
躲在后头看戏的白璟瞬间惊呆了。
他家小落痕原来也有计划落空的时候呀!
瞬移到暗处的帝锦尘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目光诡谲地盯着俩人身后。
故技重施?特么当我傻吗?
白璟感到背后一凉,身子一个寒颤,某种不祥的预感悄悄浮现在心头。
而扑空的樱落痕,由于没有支撑导致一头栽进书案旁的花盆里,可谓是狼狈不已。
樱落痕含着一嘴土,口齿不清道:“@!%¥?”帝锦尘,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啧!樱落痕,就算你再怎么饥不择食,也用不着吃土呀!”帝锦尘乐此不彼地调侃着,悠然懒散地上前走去,驻足于樱落痕前头。
帝锦尘佯装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嗤笑道,“我这晗光殿虽不比你们魔都血魅宫,但也不至于穷到连客人都招待不好吧。”
语毕,白璟转身背着光,一个劲地搓着胳膊,小声嘀咕着:“开个玩笑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吗,我这鸡皮疙瘩都被你吓出来了。”
然而下一瞬,身后一阵寒颤侵袭而来。一个回头再一个回眸,就看见某人不善的眼神正恶狠狠地瞪向他。
白璟顿时心虚地尴尬一笑,脚下无声无色地挪动着。眼看那满目翠绿的大门在朝自己挥手时,便被一根又粗又大的藤蔓拖到灰头满面的樱落痕身边。
“玩笑?”帝锦尘阴柔哂笑,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微挑起白璟光洁的下颌,削薄轻抿的唇瓣附在他耳边,吐着热气。
此时正昏沉在盆栽当中的樱落痕幽幽转醒,掀开眼睑的一刹那,感到两眼昏花,晕头转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随后,便有两个在他看来身姿妙曼的女子映入眼帘,并在他面前暧昧纠缠,温言软语。
樱落痕眯起桃花眸,唇角露出一抹痞气十足坏笑,双手揽住某人的腰,魅惑的俊脸搭在他的左肩上,吊儿郎当道:“小美人,陪小爷我玩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