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马文才带着那些学子罢课喽!”
“是啊,兰姑娘。”荀巨伯坦诚地点了点,开口说明,“今天的早课,他们也没来上!”
“英连兄说过,有办法让他们回来上课!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办法!”刘亦东一边聊八卦,一边吃着小蕙做的杏仁片,一脸陶醉。
他们还不知道马文才已经回去上课了。
如果说荀巨伯来医舍是为了王兰姑娘,那刘亦东来医舍就是为了吃食和八卦。不得不说,小蕙姑娘的手艺极好,叫刘亦东这位大少流连忘返。这个吃货一有空就往一舍跑,甚至有时觉得娶了小蕙也不错,当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小蕙这身材,他压力山大的啊!
这边荀巨伯痴迷着王兰,一个劲的献殷勤,当初那个在山门口呵斥王蓝田,一脸正气的少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九公子啊!”想到那位清贵温柔的贵公子,王兰的明眸轻眯,心中不免有一丝悸动,笑得温暖,“他应该不会骗你们的!”
“英连一向聪明!”荀巨伯感叹似地说了一句。
“对了,九公子今日……”她说着便有些红了脸,声音放了轻,“今日怎么不来……”
“他啊!说在等马文才来上课,所以就没来了!”荀巨伯毫无所觉,笑嘻嘻地帮王兰收拾了药材,“这是当归吧,我记得它的药性是……”
王兰模糊地应了几声,没有再多理会荀巨伯。
忽然想起了之前有一次,祝英连带荀巨伯来医舍拿药,那是刚开学时,荀巨伯因为王蓝田受了伤,每日来医舍拿药。祝英连就陪荀巨伯一起来。
王兰为荀巨伯去拿金创药,却忘了自己正在煎的茶水。
回来时,却见祝英连挽了衣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捏起茶壶来,彻了一盏茶。
‘他’彻茶的动作太过行云流水,捏茶饼,放盐等一系列动作优美风雅得可以入了画。茶水带起的薄雾使‘他’如玉般的脸氤氲朦胧,飘渺得好似墨水轻描的仙人,叫她不忍打扰。
放下那盏茶,‘他’才注意到她,浅浅一笑,“兰姑娘,方才见你的茶还未煎好,英连便鲁莽代劳了!望见谅!”
“英连对茶道有些钻研,兰姑娘可一试。”见她的眸光落在了那盏茶上,‘他’轻笑一声,捧起那盏茶,小心放在了她的掌心,‘他’的指尖温凉,青花茶盏却有些烫,“小心,别烫了手!”
她小心地接过茶,用茶盏遮住了脸,回眸见‘他’含笑的模样,不由脸一红,轻吹凉了茶水,茗上一口。
那茶入口微涩又回甘,味道绵绵长久,几丫二渗透到了心中,叫人难忘。好极了!
就和她悄悄去偷看那个日光下的微微笑的少年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九公子经常来医舍呢,却又不是因为生病,是不是对她有意呢……想着,她便红了脸。
九公子,当真是出自上虞的名门公子呢,样样精通。
“小蕙姑娘,你的手艺真是好!”刘亦东灌了口茶水,终于顺畅地把含在嘴里的糕点吞了下去,满足地夸奖道。
小蕙闻言,笑得两眼弯弯,用花纹手帕捂住了嘴,“喜欢的话,就多吃些!快和我说说十公子的事!”
“你怎么老爱问英台的事啊!”刘亦东听了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
这话问得小蕙面色涨红,当即抓了一把糕点塞在了刘亦东嘴里,“我就是爱问!你快说!”
“嗯……太朵(多)了……”刘亦东一时咽不下去,急忙又灌了口水,才咽了下去!
“说不说!”小蕙瞪了刘亦东一眼,喜欢祝英台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
“我说,我说还不成!”可怜堂堂刘大少就成了受气包,生怕小蕙再来一次,“小十弟因为马文才不尊重女人和谢先生很生气。听了山伯的劝才消气。”
“真不愧是十公子!马文才真是太可恶了!”小蕙美滋滋地捂了唇,笑得花枝乱颤,“快说!后来怎么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
“后来……”刘亦东郁闷地往嘴里塞了颗蜜枣,话才起了个头,却听见外面有人喊。
“亦东兄!马文才他们回学堂,看上去好像要闹事啊!”一个学子跑了过来喊他。
“什么!”刘亦东立马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叫上荀巨伯跑了出去,“巨伯,我们回去!”
“诶,好!”荀巨伯口上刚应,才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把药材往盒里一放,急忙跑了出去,“亦东,你等我一下!”
一瞬间,医舍里两个学子走了个精光!
“跑得还真快!”小蕙惊愕地看着两人跑远了。
“好了,今天不是要陪我采药吗?快走吧!”王兰笑了笑,拿起药篮和药锄,正欲出去,却被小蕙叫住了。
“姐姐,你等我一下!”
也不知小蕙从哪找来这么一块木板子,立在了医舍的门口,毛笔一挥便写就了几个字眼。
身为山长的女儿,小蕙的字是不错的。上提的‘不给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与狗看病’这几个字很清爽。
“小蕙,你这是……”王兰很是疑惑的看向她。
“谁让马文才他们看不起女人的!”小蕙得意洋洋地这种木牌,说道,“还惹了十公子生气,我这算是表示对十公子和九公子的支持!哼!这也是他们的错!”
“也罢,随你吧!”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淑女的王兰一向对妹妹很纵容,“快走吧!”
“好的,姐姐!”
――午后
“蓝田兄,你觉得怎么样?”秦京生之前惹到了王蓝田,现在为了讨好王蓝田特意留下来照顾他。
“肚子,肚子越来越痛了!哎呦!”王蓝田此刻脸色苍白,全然没了平日的嚣张模样,汗水大滴大滴的从他的额角流下。他那双细长而显得狡猾的狐狸眼痛得几乎要睁不开了。
“蓝田兄,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秦京生扶着王蓝田缓缓走着,看到眼前的医舍,不由眼睛一亮,安抚道。
而另一个方向也有几个学子匆匆忙忙的,却十分缓慢地过来了。
细细一看,竟是梁山伯背着荀巨伯,一左一右是祝家两兄弟,后边还跟着刘亦东,赵德正。
“巨伯,脚怎么样!”祝英怜忙问道。一边的祝英台正心疼地为梁山伯擦汗。
“没事!我还可以忍忍!”荀巨伯咬牙忍痛道。
刘亦东愧疚地为两人扇着风,“都是我太急了!巨伯真对不起!”
“没事……”荀巨伯安抚地冲他笑了笑。
荀巨伯今天是真倒霉,早上跟着刘亦东跑出去。同样的路,刘广心东没事,他反而崴了一脚。本以为没什么大毛病,没想到到下午却越来越严重起来,脚上还起了肿包。若不是实在疼的不行,他真不想劳驾兰姑娘。
“巨伯,你放心马上就到了!”赵德正在一边看着路,看见近在眼前的医舍,立马眼前一亮,“奇怪!医舍前怎么立了块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