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你也不过如此!”马文才脚踩蹴鞠,见着累的气喘吁吁的祝英台,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马文才,你别在口头上逞威风!”祝英台是被真激起了火气,鼓足了劲儿,要和马文才再比一场,“再来!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祝英台,你省省吧!连你九哥都赢不了文才兄!”王蓝田在一边看着,嘻嘻笑笑的嘲讽她,“就你这三脚猫,花架子!”
“那也总比你这不学无术的好!”祝英台冷哼一声,抱臂而立,根本不想理这个纨绔,看他一眼都觉得是玷污自己。
“是啊,英台兄……”秦京生见了正欲插上几句,祝英台身后的杨青岩就开口说话了!
“十公子说话,轮不到你插嘴!”杨青岩是刘亦东的小弟,王蓝田和马文才的背景深厚,他不敢插嘴,但一个秦京生不过一个贱民,他自是敢开口教训,好祝英台的欢心。
“好了!”王蓝田唇角微微一勾,笑得比狐狸还要奸诈,“今天的天气可热的很,大伙儿还是把衣服都脱了吧!是不是,文才兄?”
马文才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很是不怀好意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他的一双丹凤眼死死的盯住了祝英台。
既然王蓝田说了要脱衣服,马文才也同意了,大伙儿自然是听他们的说脱就脱了!
一下子闹闹哄哄的,学子们都脱起衣服来,露出白花花的身体。
“你们,你们干什么?”祝英台羞愤欲绝,一下子捂住了眼睛,“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还讲不讲斯文道德!有辱斯文!”
“祝英台,不过是脱个衣服而已,你干嘛这么夸张?”王蓝田脱下上半身的戎装,戏谑开口。
马文才见了讥笑起来,心中也越发怀疑,表面上还是在解衣衫,手指灵活的解下衣结,搁着轻薄的衣衫感觉到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的身形一僵,那是伤疤……
黑暗的记忆打开闸门,儿时恐怖的阴影涌上心头,高大的身躯不由战栗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犹豫不定,最后还是只脱了半边的袖子,隐藏住那些恐怖的伤痕。
“祝英台,大家都把衣服脱了,你为什么不脱?”王蓝田坏笑着凑近她。
“我才不像你们这般有辱斯文!”祝英台的口齿向来伶俐,自然是反将他一军。
“但是,那样你会热坏的!”王蓝田故作好心的开口,“还是我们帮你一起脱了吧?”
这回王蓝田可不打算玩什么曲曲直直,他打算用强。他说完话,便招了招手。
一群学子便冲了上来。
祝英台好歹是祝家的十公子,这边自然有支持他的人,立马两个人就对上了!但是很明显,祝英台处于弱势的一方,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马文才他们抓下了!
一片混乱中,杨青岩悄悄溜了出去。
――明秀亭
“山伯!”荀巨伯正在喝茶,看见远远走来的梁山伯高兴的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不过她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没有看见英台,他不是和你形影不离吗?”
梁山伯走过来,摇头道,“我没有看见英台!”
“她许是躲在房里呢?这么热的天,她不愿意出来,也是正常!”祝英怜倒是没有多大在意,她很了解祝英台的个性。
赵德正听了这些话,哈哈大笑起来,“小十弟,可是个娇娃娃!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会出来呢?”
“没有,我是在宿舍里找过了才过来!”梁山伯皱着眉摇了摇头,一副担忧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倒觉得你是杞人忧天!”荀巨伯又开始打趣梁山伯,“你平日里和祝英台形影不离,一时间他不在了,你就心神不宁的!”
赵德正挑了挑眉,“是啊,你们这对义兄弟好成这样!也不知道你将来娶了妻,是妻子更重要一点,还是这兄弟更重要一点!”
“德正,这没的比!”祝英怜不由哑然失笑,开口。
“当然是没得比的了,兄弟是兄弟!妻子是妻子!”梁山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但梁山伯想的和祝英怜想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祝九小姐是这么想的,未来祝英台是梁山伯的妻子,所以说兄弟等于妻子,本就是同一个人,怎么可以比呢?
“九公子!九公子!十公子在蹴鞠场被马文才他们逼着脱衣服,要打架了!”花园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大吼一嗓子,祝英怜的魂都吓没了。
“你是什么!不好?”祝英怜“唰”得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发白,但是仍然保持镇定,“巨伯!你快去找亦东,让他带人到蹴鞠场!德正,我们走!”
蹴鞠场上,一群裸露上身的少年团团包围几个衣冠楚楚的少年,面露凶恶,虎视眈眈。
“我说祝英台,你也别端你的那些大公子样子了,好好把衣服脱了,我们都省事!”王蓝田的话毫不留情,“你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还立什么贞洁牌坊!脱个衣服而已,要死要活的!”
“本公子怎可同你这纨绔子弟相提并论!”祝英台也不客气,为了保住身份,做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清高冷傲的很,“如此不知礼数!要说我祝家,哼!可是大家族,跟你这小家不能比!讲究的规矩,自然多的去了!”
“呦!祝十公子不是一向都不在乎这些的吗?也不端什么架子,跟平民打交道,可打的火热呢!这会儿反倒跟我们端起了架子?”王蓝田直面逗弄戏耍的话,后面的人听了一个个笑出声来。
马文才也流露出一丝笑容,随后便冷冷开口道,“不愿意自己脱,就帮他脱!”
众学子忙应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凑了上去。
“我不!”祝英台惊慌失措,狠狠地推开几个人就想要跑。她的身份可千万不能露馅儿了!
“慢着,你怎可强人以难!”一道声音插入,开始伸张正义了起来。
梁山伯忙把祝英台拽到了身后,皱着眉不满地看向马文才,“马公子,英台他说了不愿意!你又何必强人以难!”
祝英台有些感动地看向梁山伯,心里暖暖的。
急忙跑过来,为祝英怜拖延时间的荀巨伯忙插话道,“马公子!脱不脱衣服不过是件小事,又何必兴师动众呢?”
“既然小事,让他脱了,也无伤大雅!”马文才轻飘飘地一句,便叫荀巨伯无言以对。
“马公子,做事留三分!”荀巨伯气得涨红了脸,动了动唇,没发出声,但还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么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马文才,从来不会是退步的那一个!”马文才横眉冷声厉斥,气势死死压住了荀巨伯。他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盯着自己的猎物,嗜血残忍的笑容来。
“你也没脱衣服!我为何要脱!”祝英台忍不下去,指着马文才鼻子愤怒道。
“你是你,文才兄是文才兄!”王蓝田玩味地开口,“你怎可与文才兄相提并论?”
“你……”祝英台气得发虚。
“好了!跟她废话什么!去!把衣服扒了,让我看看……”王蓝田似笑非笑,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是男,还是女!”
一瞬间,祝英台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下意识颤栗着后退了几步,脑海一片空白。
王蓝田的人很快制服了祝英台的人。王蓝田看了冷眼旁观的马文才一眼,知道他没有动手的意思,怪笑一声,将手伸向了祝英台。
祝英台心中惊恐到了极点,她的脑海中“膨”的一声,听不见梁山伯的挣扎声,荀巨伯的咒骂声。她忽然冷静下来,脑海中闪过几种应对的方式。她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叫――独立,更叫成长……
可没等她出手,一道银光闪过,“咚”,柳叶刀打下王蓝田的发冠,一如当初。
祝英台下意识转头看去,一双通红的眼睛,那双平时平静,美好的桃花眼,此刻只余涛天的愤怒――九姐……
她感觉一下子,变得好安心,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安全感,这是梁山伯无法代替。
“马文才!你真当我是泥捏的人!没有火气!”祝英怜愤怒极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含着火气,下一秒就会爆炸,“趁我不在,欺负我弟弟,还真是大丈夫!若不是有人告诉我你要打英台,呵!”
说到最后,她反而笑起来,一双眼阴沉沉盯着他们,叫人毛骨悚然。这种神情马文才做出来毫不奇怪,他们反而会有些习惯。如果是祝英怜的话,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平时不发火的人,发火起来才最可怕’,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道理。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马文才闻言皱了皱眉,他觉得祝英怜对他有些误解,他并没有打算欺负祝英台和打他,“你……”
“也好!那我们就痛痛快快打一架!”祝英怜却丝毫没给马文才机会,直接提出要打架。
马文才皱了皱眉,他并不想与祝英连打,万一误伤可不好了。
可祝英怜一方的人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祝英怜的寒玉扇飞了过来。
马文才忙往向一仰,向对方解释,“祝英怜,我没有……”
“我亲眼所见!”祝英怜可一点也不信他。她不过去多找些人,结果英台被逼成这样。好险,幸好赶上了,不然英台的身份就要暴露了,都怪马文才!
“祝英连!!!你听我解释!”
“马文才,看刀!”
“你居然使暗器!”
“我武功不如你,自然得用些手段!”
“祝英连!!!!”马文才炸毛了,气得不想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