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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茂德背着一百多斤的米面食品还有各种小零小碎,杂七杂八的东西。
最多的竟然是女性的化妆品。
金锐提起手杖,走了几步,又复退了回来,对那白衣女子叫道:“美女。你介不介意跟我们一起走?!”
白衣女子依旧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也不回话。
金锐轻声说道:“外面的人想进虎嘴崖,没少民带路的话,至少要五天。这段路程虽说不危险,但要迷了路也是麻烦的。”
女子依然不为所动。
金锐又说道:“遇见就是缘分,你要信我的话,我带你进去,跟你一起找绛元草。”
听到缘分两字的时候,女子破天荒的转过头看了看金锐。
一瞬间!
金锐只感觉浑身如陷冰窖,全身汗毛根根竖起,身体自然而然的生出反应来。
这就淡淡的一瞥,金锐从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远超出任何人的威压。
金锐在这女子跟前就宛如一只最小的蚂蚁在仰望日月星辰。
绝世天兵在面对抱丹境宗主姬鹏举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
天与地、日和月都在这女子的脚下。
绝世天兵的气机感应在这刹那间升腾起来。
就算是神要杀的信念和杀伐在这女子眼里完全视若无睹。
女子暗地里咦了一声,慢慢走了过来。
好闻的异香扑面而来,闻之心醉。
说话却是冷冷冰冰,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息。
“你散功了!”
“活不过九天!”
金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脊直冲脑门。
浑身冰冷,全身僵硬,连脑子里的念头都被冻住。
这个女子竟然恐怖如斯到了极致,轻轻的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完全没了任何抵抗的意识。
我。是不是见鬼了!?
还是我退化了!?
几秒钟之后,金锐猛然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对啊,我都快死了人了。你还怕我害你吗?我不会拉你垫背的。”
白衣女子似乎知道自己的眼神对金锐造成威压,微微闭眼,轻轻说了四个字。
“我跟你走!”
虎嘴崖方圆几百公里全是原始森林,这里面没有任何一条人工开出来的小道,全靠向导的本事和手段。
周茂德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穿开裆裤那天开始就在这里长大,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金锐则是从小就受过特殊训练。
非洲雨林,亚马逊森林,柬埔寨佛窟森林,俄罗斯西伯利亚原始森林都曾经待过。
这个地方还难不住金锐。
中午最热的地时候开始进发,行进速度却是超乎想象的慢。
别看着白衣女子眼神能掌乾坤翻日月,但走起路来却是如同蜗牛。
刚过了羊场小道,进入原始森林,白衣女子就地坐下,低低沉沉的喘息。
女子站的时候如雕像,坐的时候如佛像。
盘着腿坐在平坦的地上,一双芊芊玉手摆弄着看不懂的手势,一直持续二十分钟之后,这才算调息完毕,慢慢起身。
这一幕让金锐觉得很惊奇。
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怪的调息运功方式。
连着三次调息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开头一次两次周茂德还耐心等候,第三次女子再坐下调息,周茂德脸就沉下来。
大声说道:“你有完没完。我们金总时间很紧,你这样走走停停,走四天四夜也到不了虎嘴崖。”
“那还有什么时间进老林找金总要的东西。”
白衣女子却是对周茂德的话视若罔闻。
一双带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半透明手套比划着奇怪的手势,整个人显然已经进入了休眠的状态。
“这是…入定!?”
“入定———”
金锐抬手止住周茂德继续说话,定定看着白衣女子,心里泛起的滔天巨浪足以淹没整个世界。
这个女子难道是…
这绝不可能!
随即,金锐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白衣女子虽然遮盖了面纱,但皮肤娇嫩如婴孩,紧致细腻如牛奶,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甚至更年轻。
这样年轻的女子绝不可能是金锐想象中的那类人。
静静看着白衣女子变幻手势,眉宇之间的一丝痛苦和阴霾稍稍有了缓解。
这一幕金锐看在眼里,感同身受,自己现在的情况何尝不是这样。
“这样高绝出了天的人也得了病,真是无法想象。”
“绛元草!?那又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还有天门关。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更是没听说过,包括周茂德都不知道这地方。”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二十分钟之后,白衣女子婉约翻双掌,动作好看极了。
收定功法,慢慢吐出一口浊气,轻轻起身。
“走!”
白衣女子的话很少,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的原因,一路上从不说话。
走得更是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辛苦和努力。
每走一步,白衣女子眉宇间的痛苦神情让金锐看得咬牙抿嘴。
自己这个生命不超过九天的人跟她比起来,所承受的剧痛简直就是不堪一提。
轻轻叹息,金锐默默的将天兵专用工具取出来,掰开组装成手杖,轻轻上前递给白衣女子。
“用这个吧,会稍微不累点。”
白衣女子轻轻接过来,试了试,效果还不错,也不搭话,杵着手杖继续向前。
原始森林的夜晚来得很早,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各种飞禽走兽肆无忌惮的嬉戏玩耍。
夜晚来临的时候,繁衍和屠杀此起彼伏,演绎着最原始的盛宴。
预定今晚坐铁索过河,现在却是只走了一半路程。
不到一公里,白衣女子再次停住,寻了处平坦的地方,慢慢坐下,双膝盘地,右手捏着古怪的手势,慢慢入定。
没几分钟,中韩科考队的一干人在本地少民导游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也在这处地方驻足休息。
韩国一帮子教授学生在原始森林里异常活跃,大声喧哗,见到什么都很稀奇。
现在是腊月冬季,又值傍晚,各种小动物归家休息。
松鼠、麂子、野鸡到处乱窜,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归家入林,一片欢腾。
十来个大学生们哪见过这样的奇妙,玩性大作,纷纷拿出手机、相机不停拍照,嘴里更是尖声叫嚷,声音高亢。
边上的女子进入入定状态,并没受到外界影响,但身子却是在轻轻的摇晃。
金锐脚尖一挑,捡起两个石头,弹射出去,打落两个大学生的手机,轻轻说道:“我这里有病人,需要休息。”
“不要吵到我的病人。”
金锐的凶狠残暴科考队是亲眼目睹过的,闻听金锐发话,几个大学生不敢造次,默默捡起手机,吓得不敢说话。
三个向导是当地少民,虽没住在虎嘴崖,但长年累月的混这片老林子,靠着捕捉麂子、野兔、山鸡和采摘鸡枞蘑菇一些山货过日子,对这片老林子也算是比较熟悉。
三个向导见到金锐这样嚣张跋扈,眼露忿色,互相看了看,撤下了手中的猎枪。
这时候,周茂德站出来,沉着脸说了两句土语,当即就把三个向导吓得面如土色。
慌不迭的后腿,收枪,跟着用土语说了几句,赶紧回头叫喊出声。
“走。走。快走!”
带着科考队的人立刻起身前进,年长的向导殿后,还不停的向周茂德弯腰鞠躬。
这一幕金锐看得很有意思。
周茂德呵呵的对金锐说,这些向导倒是不惧老林子的野兽,却最怕虎嘴崖的原住民。
而,周茂德,就是虎嘴崖的原住民。
金锐一听来了兴趣:“哦,怎么个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