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眼下的这个村庄是为天堂,那么村庄以外的世界,则是人间炼狱。
离开了村庄后,在徐福的带领下,我和许倩重新来到了外界。因为时间充裕的缘故,我并没有选择临空而行,而是与徐福一道不行。
走出了村庄,来到了一片旷野之中。在得到了我的允许后,徐福在地上升起了一团狼烟。
狼烟飘荡天空,立即吸引了附近秦兵的注意,没多久,我便看到有一支举着秦旗的骑兵风尘仆仆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这支骑兵是用来接应徐福的,因为村庄一带都是山岭,不便于骑兵前行,所以徐福才临时脚上了步兵。
“大人。此次前行,为何仅有您一人回来?其他士兵呢?”
这时,骑兵长从马上下来,他有些诧异的打量了我和许倩一眼,随后朝徐福问道。
徐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微异色,随后说道:“山岭之中地势险要,那些士兵因为不幸遭遇泥石流悉数罹难。可老夫好在道行高深躲过一劫。”
说着,徐福看向了我跟许倩,说道:“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次老夫遇到了一个纯阳男丁,一个纯阴之女。想必用不了多久,三百人厚礼便可凑齐。”
听着这哈。骑兵长也打量了我和许倩一眼,随后他朝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随后就有一个士兵拿着镣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这二人无需镣铐,无需囚牢!”
看到士兵想要铐我,徐福一下子急了,说道:“这二人虽然同为天道献礼,但同时也是贵客,稍后将于老夫同乘车辇!”
“大人?您这是?”骑兵长不解。
然而,徐福也没有对他做解释的意思,说道:“此事你无需多理会,尽好自己本职便行!”
对此,骑兵长也不曾再有多言,当即应诺,随后退回。
而许倩则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怎样的险峻之中。
没多久,属于徐福的马车已经过来了。而徐福也朝我和许倩说道:“二位,请上车。”
我点了点头,随后搀扶着许倩一同上了车。
骑兵与马车沿着官道开始朝着咸阳城所在的方向前行而去,过了约摸大半天的功夫。一座城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眼看去,只见这座城池的城墙上血迹斑斑,化作了一块连着一块的褐色色泽,掩盖了城池的名字。而一股浓浓的尸臭味道却是从这座城池中传荡而来。
这是一座城,一座在战乱之后留下来的死城。
骑兵与马车沿着破旧的木桥从城池的护城河上经过,我朝着护城河里看了一眼,不觉一种作呕。
一眼看去。只见护城河的水面上漂泊着一具具死难者的尸体,肥了满河鱼虾。许多饥饿的豺狼此时正大量的聚集在护城河边缘,贪婪地啃食着这些死难者身上的腐肉,食腐的乌鸦与秃鹫在大饱口福后,也纷纷飞向天空四处翱翔。
原本还对外界一脸好奇的许倩,在看到护城河中浮动的人的尸体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我也第一时间搂住了她。不让她在去看外面的世界。
“杜明村子外面的世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许倩咬了咬嘴唇,被刚才车窗外所看到的那一幕吓得不轻。
我平和的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许倩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可一想起护城河中的情景,却依旧让她不寒而栗。
队伍逐渐进入了城内,只见城内的一起诶已经化为了废墟,繁华的街道早已了无人烟。一幢幢房子只残留着断壁残垣,荒凉而且破旧,沿途的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成群结队出没的野兽,以及无人埋葬的尸骸。
与此同时,有一只可怕的恶魔正在这座死城种游荡着,这个恶魔名叫瘟疫,它在一个月前刚刚席卷了这一座城池。那些在大战过后得以幸免的凡人们,却是终究没有逃脱得了瘟疫的魔爪。被瘟疫瞬间夺走了性命。
那些身中瘟疫而死的人,他们的尸体有的躺在床上,有的躺在街道上,有的躺在无人问津的阴沟暗井里。他们的灵魂被瘟疫无情收割,他们的身上泛起一层层青绿色的尸斑,无处不在的老鼠用爪子刨开了他们的皮肉,钻进他们的尸体内,贪婪的享受着里面的美味内脏,时不时发出阵阵尖锐的叫声。
马车缓缓前行,哪怕我不曾撩开窗帘,我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外面是一个怎样的悲惨世界。我还看到有无数的鬼灵正飘荡在天空之中,他们很多都守在自己的尸体旁边。两眼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尸体在空气中腐烂,在老鼠的啃食下化为白骨。
阴间的大门已经敞开,可因为这些鬼灵内心怨念深种的缘故,他们并不曾选择进入阴间。
而此时,我和许倩来了,一个纯阳男丁,一个纯阴之女。许多不知死活的鬼灵开始打起了我和许倩的主意,却是朝着我这边飞了过来。
对此。我没有丝毫理会,不曾对他们生前的遭遇表示任何的同情,只在眨眼间,他们一个个魂飞魄散。
离开了这座死城。经过一段漫长的跋涉,我们又来到了另外一座城池中。可这座城池与前者也好不到哪儿去。
杀戮与死亡,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已经成了两千年人间的代言词。
此时我们所进入的是为一座有着大量秦兵驻守的城池,而从这儿前去咸阳城。是为最近的一条路。
骑兵与马车继续前行,在我的意志下,我发现在这座城池向东两百米的河岸上,此时一排排跪着大量的无首的尸体。而他们的头颅在鲜血的喷洒种滚落到了河流之中。冰冷的河水流淌着,时不时可以看到看到有一个个人的头颅在水里下翻滚着,脸上的狰狞的表情在斩首的瞬间就已经被定格。
徐福告诉告诉我,这些在城门外被斩首的,是不愿奉龙帝为王的罪民。而对待罪民最好的方士,则是处死。
这个时候,又有一批衣着褴褛的犯人被押到了护城河边,一根铁索野蛮的穿过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右肩胛骨。将所有人都串联起来,只有这样,他们才无从逃跑。
这些犯人来到河边,随后一个个的被秦兵推倒跪在冰冷的雪地上。
一个个的秦兵来到了他们身后,纷纷举起了已经满是缺口的大刀,随后朝着他们的头颅狠狠斩下。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在这座城池的这些日子。这些秦兵早已被这机械化的动作培养成了最娴熟的刽子手,一颗颗人头齐齐落地,随着鲜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滚落河道。
“下一批。”一名负责督刑招了招手,指向了一旁另一群囚犯。
天空之中。阴魂在飘荡,布满了正片天空,来自鬼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让人闻之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而在距离行刑地不远的地方,还有几名囚犯正拿着铲子,他们穿着单衣在雪地里,挖出了一个宽一百米深十米的土坑,一个个的囚犯正推着板车,将一具具斩首的尸体放到车上,随后推倒土坑里,土坑内,此刻早已沉积了密密麻麻的大片尸体。
这个土坑,是这些不愿归顺秦国的罪民的坟墓,当这些罪民被彻底杀光之后,这些挖坟推尸的囚犯便会失去利用的价值,下场便是自己将自己活埋。
此时这座城池外面所演示的,是一场屠杀,一场野蛮到极点的屠杀!
对于现代人的我而言,这或许是惨无人道的,可对于刚从战火中走过来的世界而来,杀人却是与吃饭睡觉一般简单,几千上万人的成批行刑,也只是多吃了几碗饭,如此而已。
屠杀还在继续着,我没有阻止,我也无权阻止,这一场屠杀,这只是一场来自人间凡人之间的变数,而我身为神明,并没有前去干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