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sweet观察着萧炜明的表情问。
萧炜明摇头,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他把袋子放回桌上。
楼战拿在手里看了眼,“测吗?”
“为什么不呢?”萧炜明不知道周靖安出的什么棋,他捉摸不透。
让他捉摸不透的事情很少,他被激起了好奇心。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最快2天。”
萧炜明点头,朝外走去。
sweet跟上汇报,“那半块羊脂玉落在了周靖安手里。”
“自己去领罚。”
“是!”
sweet止步,望着他宽厚高大的背影,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泄出丝丝贪恋。
楼战从案前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幽深落寞的情愫,温柔的落在她身上,无声叹息,“以前,你没见过她,现在见到了,还不死心?”
sweet苦笑一声,“以前见不到,总觉得她是天边不可触摸的月亮,站在高不可攀的高度睥睨众人,高雅,迷人,可是现在见到了,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孩,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也没什么素质和修养,我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教父念念不忘!不过是先入为主罢了!你让我怎么死心?!我恨不得她立刻死掉!”
“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别让第二人听到,不然,你小命难保。”
“他会杀了我吗?”
“其实你是想问,他会舍得杀你吗?”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酸楚和冷讽,“我告诉你,他舍得!你跟我们没有不同!除了那个女孩,别人于他来说,没有性别之分。你之所以特别,因为你聪明,他惜才,还有,你这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女人的手指抚摸向自己的脸。
男人道,“若真的要说舍不得,也是舍不得这张脸。”
女人神情哀婉,伏地痛哭,“我现在已经跟她一模一样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接受我?为什么!”
“外貌,从来不是情人眼里最重要的东西,况且,这原本,不是她自己的脸,他迟早有一天会把她变回去。”
“什么!”
楼战意识到自己失了口,连忙闭嘴,拿起袋子里的样本,开始工作。
sweet走过来,泪湿的眼睛盯紧他问,“是不是教父跟你说了什么?”
“不要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们各人有各人的使命,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我……”
“受刑之后过来,帮你敷药。”
“谢谢你,楼战。”
一句疏离客气的‘谢谢’。让楼战的心底抽了一下,他要的,从来不是谢谢,她何时才会明白?他这辈子不说,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因为她心里眼里永远只有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只供一个人安放。
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
他又何尝不是?
平地起了一阵风,从裙摆下面钻入,陆然打了个战栗。
大脑,猛地清醒了一下。
她突然问,“明天几号?”
“六号。”
后天高考!
“怎么了?”沙哑低沉的嗓音贴着她耳边响起。
是他!
陆然浑身瑟缩了下。
司机和保镖早已不知何时坐进了车里,?夜里,只有两个人。身形亲密相贴。
陆然不敢表现出太排斥他的动作,怕他真的兽性大发,又撕了她的衣服。
“没怎么。”她低头道,提步往前一步打开车门,借机离开了他的怀抱。
萧炜明身上的外套脱了一半,身前一空,她逃进了车里。
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萧炜明深眸里卷起一层漩涡,很快,就恢复如常,冰冷淡漠的样子,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回古堡的路上,陆然一直在想周靖安的用意。
她能猜出八九分,但还是有点不确定。这是不是萧尧本意。
萧尧不喜萧炜明,而萧炜明,对萧尧有收拢之心。
若是萧炜明知道萧尧是他儿子,萧尧以后的人生,只怕,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将会完全不同!
还有丁冬云,也不会得善终。
陆然不忍心,也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暴露了萧萧。
“在想什么?”骤然的温热气息靠近她的胳膊,陆然抬头,从窗玻璃上,看进男人深邃的眼窝里。
陆然微微摇头,怎么可能跟他说?
他过于狡猾,也过于了解她,她只要一开口,他就能知道她想做什么,万一,暴露了周靖安的目的,就糟了!
陆然干脆,一语不发。
“没什么想问的?”他又问,眼底有一丝疑惑。
陆然心里咯噔一下,唯恐他多想,就轻佻的扯了下嘴角,好笑的语气里夹杂着浓烈的讥讽,“说一下你的感受呗!”
萧炜明望着她清秀白皙的脸上,绽放的动人笑意,眸内微弯,“什么感受?”
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长臂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后披散的长发上,手指缓缓摩挲,感受着比真丝还要柔滑的触感,心情颇好。
可惜,下一刻,陆然一句话,让他敛了笑容。
“发现自己不是个老处男,是不是挺意外的?”
萧炜明的脸上忽青忽白。
尤其是前面如坐针毡的两位,或轻咳,或匆匆瞥了眼视后镜,一副难以置信,震惊的神情,拼命掩饰,又掩饰不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才好。
陆然,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萧炜明绷紧的唇线,开合了一下,“闭嘴。”
陆然基本上确定,是丁冬云设计了他,而他,还被蒙在鼓里。
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萧炜明身上。
神奇!
陆然笑了一路,回到古堡,才发现,身后的男人脸上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
“先生,小姐回来了,要不要用点夜宵……”管家尽职的上前来。
“不用了。”陆然咚咚咚跑上楼,余光里,萧炜明没跟上来,一手解开领带,“我没胃口,准备一份就够了。”
“是!”
陆然脱了外套,进去洗了个手,正在放洗澡水,有人在外敲门。
陆然以为,是管家拿了夜宵,擦了下手去开门。
却没想到,是萧炜明。
把白瓷碗递给她,“吃了。”
陆然指了指桌子,“你放下吧,我洗完澡再吃。”
说完,不想看他,径自进了浴室。
水放好,她弯腰探了下温度,正好。
细长手指解开裙子领口的三颗衣扣,正要从肩膀褪下来,猛地。后背一阵凉意。
她捉住领口,猛然回头。
萧炜明站在门边望着她。
他没走!
陆然赶紧把扣子重新扣上,脸色酡红羞怒,“你变态啊,快点出去,我要洗澡了!”
‘变态’二字让萧炜明眼底起了波澜,大步上前,把陆然逼进浴缸和玻璃门之间的角落里,俯身低头,深深的睨着她。
不知道是热得,还是羞得,她从脖子到耳根都红了。
萧炜明喉咙里泛过热浪,喉结凶狠的上下滑动,手指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脸颊。
烫,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陆然缩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炙热的目光堪比火山迸发的岩浆。
“你,你滚开,别离我这么近!”陆然的声音带着焦急,快要哭了。
萧炜明伸手握住她捶打他胸口的手,两只手腕并在一起,抬起,压在她头顶上方的墙壁上。
他盯着她因为抬臂更加聚拢的胸前,深邃眼底跳跃着邪魅的火苗,“我说了,期限已过,你既然执意要回到他身边,连三年都不给我,那我也不用跟你客气。”
他目光逐渐往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色情十足,“你该知道,我有多饥渴!”
陆然含怒瞪他,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不要脸!”
萧炜明闭上眼,闷哼一声,“宝宝,给我一次……”
陆然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要!”
萧炜明猛地把她的身体转过去,不看她那双会让他心软的大眼睛,大手撩开她的裙摆,陆然失声大叫,“三天,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求求你了,别碰我,我害怕……”
萧炜明的手指,艰难的,移开。
下一蓦,强硬的身躯贴上她的后背……
他压着她厮磨了一会儿,坚硬的地方搁着她后腰,蠢蠢欲动。
陆然哭着,却不敢做什么会更加激怒他的动作,直到,几分钟后,他粗吼一声,伏在她后颈,粗喘。
陆然瞠目结舌,他……
他竟然……
“唔……痛!”后颈细嫩的肌肤突然被他咬了一口,陆然痛得哀叫一声。
“陆然,你快把我逼死了。”
他说完这句,随即离开。
逃也似的。
几分狼狈。
陆然恍惚的坐进浴缸里洗澡,里里外外的衣服都丢进了垃圾桶。
夜里,躺在床上,陆然想着周靖安,想着他的吻,他的情话,他的呼吸……
他给她的痛,给她的快乐……
“周靖安,你快来救我……”
江北,一栋高级住宅小区,车子缓缓停在单元门前,杨影正要推开门,驾驶位的男人说了句“稍等”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到她车门外。拉开车门,温情脉脉的眼神望着里面微微诧异的女人,“下车吧。”
杨影看着面前这位绅士,心里却矛盾不已,她挤出一抹笑,“谢谢。”
“是不是我家人太热情,让你觉得不自在了?餐桌上都没动几下筷子。”
“啊,还好。”
“我是第一次相亲,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女方家长,冒昧之处,请见谅。”
他越是客气,杨影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很好,他家人也不错,但是,她……
落在腹部的小手,攥得紧紧的。
杨影不得已撒谎说道,“我有些肠胃不适,所以吃得好,你们,很好。”她算不上什么女强人,但工作上也是雷厉风行,果敢决断,像今天这般犹犹豫豫,唯唯诺诺,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男人朝她伸手,杨影受惊,往后仰头,后脑磕在了车门上。
有点痛。
男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头上落了一片花瓣,很痛吗?让我看看?”
“没事的。”杨影揉了揉,笑着说。
男人从她发丝里取出一片花瓣,“人美,连花瓣都喜欢落在你身上。”
陆然看了眼,两人一起想到,晚上两家用餐的酒楼,又一场婚宴,他们从大厅里经过,正要遇到二楼花童洒下花瓣雨。
是那时候?在头上的。
“好兆头,不是吗?”男人执起她的手,把花瓣放在她摊开的手心,那一处被她掐得快要流血的地方。
男人的手指在上面轻抚而过,“别掐自己,如果是我的错,你掐我。”
杨影看着男人深情凝望她的双眼,一颗心慢慢变得温暖。
男人收手。
杨影把花瓣握在手心,面容不再尴尬,淡淡会心的一笑,“是个好兆头。”
杨影上楼,父母都还没睡,看到她,二老相视一笑。
杨影脸红红的,走到窗边,往下看,男人还没走,朝她挥了挥手。
杨影赶紧缩回头,二老哈哈大笑,“瞧。这孩子还害羞了!”
“影儿早该谈一场恋爱了。”
“是啊。”
杨妩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今天的晚宴,还算圆满。
杨妩抬头扫了眼楼上。
杨影脸上的羞涩缓缓消失,她问,“我哥还没回?”
“不知道啊。”杨妩不愿提他,他今晚没有参加,也是好事。
“爸妈,我先回房休息了。”
“走了吗?”杨妩打趣的示意楼下。
杨影有探头看了眼,“走了。”
“是个有心的。”
“你可要好好的,不要辜负了人家,知道吗?”
“知道了妈。”杨影上楼。
进入卧室,一眼便看到立在窗边的男人。
他,他回来了!
也,也看到了?!
杨影心里有些慌乱和恐惧,两三秒后,她忽然反应过来,她干嘛怕他?
反正,他也不在乎她。
正好,今晚把话说清楚了。
“秦远。”杨影开口,嗓音沙哑,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阵阵揪痛!
即使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但是,放弃二字,要是说出口,痛彻心扉!
秦远回头,淡道,“还不错。”
“呃?”疑惑看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董少,葛华企业的少东,海归硕士,有钱有势,有家世又有才华,符合你父母的要求,也很适合你。”
杨影苦涩的扯了下唇,“是吗?”
秦远朝她走过来,深眸,落在她腹部,“什么时候去打掉?”
杨影耳朵嗡嗡响,怔怔的望着他,打掉……孩子?
眼眶湿热,呼吸一下都觉得痛,杨影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我。我会尽快。”
“明天吧,我陪你。”秦远道。
杨影下意识拒绝,“不!”
“有要紧事?”
“嗯,最近公司很忙,你和周总都撒手了,我和谢总每日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哪里有空去做,做人流,我要是病倒了,谢总真的要忙飞了。”
她说得是事实,但略夸张。
谢正东多的是助理和秘书,杨影如果真的病倒,只需要任务交接罢了。
秦远拧眉,看着她眼下的淡青色,手指在袖下握紧。声音却滴水不漏半点情绪,“别拖太久,人流的最佳时间是35-55天,过了最适合的时机,对身体不好,影响日后恢复,你还年轻,别伤了根本。”
“原来你都查清楚了,呵……”杨影嘴角噙着自嘲的笑,心凉如荒漠,“等我空下来定好了日子,我会通知你。”
秦远不动声色的点头,“晚安。”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的聊天。
聊的,却是关于如何结束关系的内容。以一条人命作为终结。
她到底爱了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杨影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为自己这么多年的痴情守候,为自己傻傻的付出等待,就连说结束,她都没有资格。
他,从来没跟她开始过。
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次酒后乱性。
她不甘心!
她转身一脚踢向他的小腿,“你不就是想着甩开我这个大?烦吗?我tm成全你!你开心了!解脱了!爽了!秦远,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最恨的也是你,我想好了,我放弃了,我再也不会喜欢你,我明天就打掉孩子,后天就结婚。我tm不要你了!唔……”
叫嚣的红唇,被柔软的物体堵住!
看着面前让她朝思暮想的俊容,杨影愣住了,下一刻,他嘴里香醇的酒味窜入口腔深处,杨影心里一动,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她沉沦吧!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使劲往下拽,送上自己的唇,另一只手,摸向他的皮带……
男人身形一窒,顿了下,微微拉开二人距离,审视深邃的眼神望着她……
杨影羞得无地自容,但她豁出去了,低着头,不看他,只是专心对付那该死的皮带。
怎么解不开?
手指摸到了什么,男人闷哼一声,“你……”
等等,她摸到了什么?
好,好硬!
杨影低头想去看清楚,下颚忽然被抬起,唇,再次被吮住!他用的力气,像是要把她的灵魂给吸出来!
杨影心中狂喜,这时
笃笃笃。
“影儿……”杨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吻势凶猛,烈火焚烧着彼此。谁也没有停的打算。
在杨妩焦急的大力拍门时,秦远猛地把她推开。
他急促喘息着,湛?发亮的眼睛死死瞪着她,嘴里轻叱道,“妖精!”
杨影颤抖的手指摸着自己疼得发胀的唇,胸口起伏的频率快得让她吃不消。
秦远无奈看她,大手落在她胸口,轻触着揉了会儿,他低头,往她耳边吹气,“应声。”
“妈,我,我就要睡了。”心里砰砰跳,杨影看着秦远,对着门外喊了声,气息不稳,底气不足,胸口那只手抚平了她的呼吸,却也快要把她烫死了!
“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喝杯牛奶好入睡。”
“不用了妈,我衣服都脱了。”
“去开门。”秦远低语,转身走向衣帽间。
卧室里没有洗手间,只有一个不大的衣帽间。
杨影整理了一下自己,磨蹭了一会儿才把门打开,没想到,杨妩直接绕过她走了进来,杨影一愣,“妈。”
杨妩把牛奶放在桌上,房间里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她看了眼唯一可以藏人的衣帽间,“我听到你跟人说话。”
“我,我打电话呢。”杨影指了指床上的手机。
“你嘴怎么了?”
“有点痒,揉的了,很红吗?”
“妈给你买了一件衣服,挂在里面了,给你拿出来试试看合不合适。”
“不用了妈,喂,妈……”
杨妩快步走过去,推开门。
杨影也着急忙慌的跑了过去。
衣帽间里,空无一人。
杨妩收起疑惑,走到衣柜前面,翻了翻,“哎呀,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给你买的衣服还在我卧室呢,今儿晚了,明儿你穿给妈妈看看。”
杨影嘴角抽了抽,一看就在说谎。
难道,妈妈知道了什么?
杨影眨了眨眼,秦远呢?
杨影看向窗口,蹙眉,她赶紧送杨妩离开,回头来,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眼,没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低头往下看,楼下,一辆?色车子,转过一道弯。车灯消失在夜色中。
杨影心里担忧不已,他喝醉了,怎么能开车?
她摸着自己红肿的唇,他这次喝醉,跟上次,不太一样……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上次吃完就不见了人影,这次,吻完就跑,简直是个混蛋!
她走回房间,看到地上的花瓣,被鞋底狠狠碾压过……
她和妈妈穿的都是拖鞋,碾压它的人,只有那混蛋了!
伸手,抚摸着腹部。一想到要去打掉,她就坐立不安,恨死秦远了……
三天,过去了,对于陆然来说,度日如年。
在第三天早上,楼战亲自送来了基因检测结果。
人是在书房交谈的。
楼战离开前给她的腿重新包扎上药。
陆然在楼下客厅里等啊等,等到快中午,终于看到萧炜明沉着脸下楼,眉目间难掩阴翳之色,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陆然心下却兴奋不已,看来,萧尧真的是他儿子!
“你不去见他吗?”陆然问萧炜明。
萧炜明走近她,陆然如临大敌,竭力的往沙发一角缩去。这是客厅,他不会像那天晚上那样对她吧?
萧炜明俯身,胳膊支着扶手,嘴角挑起一丝邪魅的弧度,“你似乎,知道的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