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漆黑无比,哪里能看见什么黑坛子。
宁波却肯定的对我说道:“老何,真的在里边,你走过去就看见了。”
我慢慢的朝黑胡同走去,如果里边有危险,我是一定不能让宁波靠近的。我的功夫在他之上,一切危险我来应付。
当时我的想法就是这样。走了几步,真的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坛子,不过有些奇怪,这个坛子不是放在地上的,似乎是一半放在地下,地面上只露出了一个坛子口。
“老何,你走过去看看那是什么?”宁波站在我身后说道。
我移动脚步走过去,心脏紧张的砰砰直跳,漆黑的坛口越来越近,它被镶嵌在地底下,像是一个巨大的井口。
我探头向里边望去
“看见了吗?有什么?”宁波在我身后问。
“有,有”心脏都快要停止了。我终于伸出脑袋,看见了坛中的景象。与此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宁波!!”
我大吃一惊,宁波居然就在坛子里。他无比惊恐的仰头看着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可是却没有声音。
这似乎是一副水面上的倒影。我猛然回头,却发现站在我身后的哪里还是宁波,它分明就是那个憨厚的大白。
此时的大白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我狂奔而来,它的身体太过臃肿,直接撞向了我的身躯,就这样。我被这大力一撞,整个人飞进了坛子里。
仿佛被人推进万丈悬崖,身体不断下坠。我慌乱的四处狂抓,却抓不到任何景物。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下一软,砰的一下,我掉在了地上。
浑身剧痛,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一般,脑袋也嗡嗡作响。我好容易稳定下情绪,抬头一看,眼前是一道漆黑的山壁。
这山壁很奇特,摸起来挺光滑,像是陶瓷作品,仰头望去,居然高耸的看不见头。
难道我掉进了坛子里?
这样想着,我才耐心的去观察了周围的景物。除了这个陶瓷山壁外,其他地方并不像是坛子里,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木有花草,我掉下来的地方,正是一处绿油油的草地。
这分明就是大山之中,蓝天白云,全都在这里。
这里的景象真是太美了,俨然一个世外桃源。这里的草特别绿,到处开满山花,灿烂无比。空气忽然变得清爽起来,一点被现代化工业污染的样子都没有。
此时,有小鸟在头顶飞过,叽叽喳喳的唱着歌。
我忽然想起什么,在上面的时候,我分明看见宁波被困在坛子里,此时,他又在哪里?
“宁波?宁波!”我大声呼喊着,可是,回应我的只有山间的泉水叮咚。
我离开了陶瓷山壁。向远处走去,我想再找找看,宁波应该也掉下来了。刚走了几步,就觉得头顶轰隆作响,抬头一看又是一惊,刚才的蓝天白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虚无飘渺的景象。
头顶像是盖着一层水波纹,灰黑的颜色滚滚流动着,其中什么景物都没有。我从怀里拿出罗盘,想要看个真切,道家法器在这里居然全部失去了功用。
这可不好。我到底陷入了什么地方?
我在草地上前行,走了很久,居然又看见了一个陶瓷山壁,这下我似乎可以确定了,我就是掉进了一个黑色坛子里。
“宁波,宁波你在哪里啊宁波!”我扯着喉咙大喊,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老何,我在这里啊!”
我循着声音跑过去,发现宁波被吊在一棵树上。
“我艹,你怎么被吊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老何,你快点救我下来。”
“好,你等着!”我撸起袖子就要爬树,忽然又觉得不对,抬头看着树上:“你真的是宁波?”
“艹你大爷,我不是,我是你祖宗。”他对我骂道。
“好嘞!”听见他骂我,我才稍许放心。这是我们特有的交流方式,刚才的臆想虽然变成宁波的样子,但是语调什么的全然不对,怪就怪我刚才太粗心,居然没有留意这一点。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出,将宁波救了下来。我们这才平稳的落在地上。
看着他一脸狼狈的模样,我不由得问:“你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的?”
宁波纳闷道:“不是你叫我下来的吗?”
“艹,我什么时候叫你下来了?你看见美玲那个女人,就跑过去和人家亲热。”
“我我没有啊”宁波眨了眨眼睛,仔细一想,“老何,会不会咱俩看见的又是不同的景象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怀疑起来,难道我看见的宁波,跑去和美玲亲热的宁波,也不是真实的?
尼玛,这种情况真是太折磨人了,分不清真假。谁能知道站在你身边的朋友,是不是真的朋友呢!
经过一番折腾,我们都累的气喘吁吁,于是坐在草地上休息。我俩交换了意见,彼此说明了一下是怎么掉下来的。
宁波告诉我,刚走了一半的路。就发现眼前出现一个偌大的黑坛子,他说我当时想也不想的就往下爬,他还纳闷呢,平时我很小心,这次怎么如此鲁莽?
就在宁波犹豫的时候,我在坛子下面喊他,叫他快下来,宁波觉得不对劲,正想捏诀查看一下,身后就被什么推了一下,整个人就掉了下来。
至于是怎么挂到树上的,他笑笑说。可能是风刮的。
这什么破理论!我将我的经历和他说了一下,宁波一拍大腿,不由得骂道:“操你妈,什么玩意敢变成你波爷的样子,看我出去不弄死它。”
“你别说大话了,咱们掉进了坛子里,得想办法出去。”
“出去是一定的,不过,你不是一直在找黑坛子么?这下到好了,咱们被人给当咸菜泡了。”
我摆了摆手:“不对,赵阳看见的黑坛子应该不是这个。”
“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个坛子虽然奇怪。也不至于把人吓疯吧?再说,赵阳如果发现的是这个坛子,他怎么没掉下来?如果掉下来了,凭他,是怎么出去的?”
宁波表示赞同,他叹气道:“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你还管那个疯子。”
“我不是想管他,我们如果想出去,必须要搞清楚其中的关系吧?”
宁波坐在草地上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水波涌动着,他忽然指着上方说:“老何。你看那是什么?”
我仔细一看,水波上居然映出了一张人脸,是一个鬼挺尸的面孔。这足以说明坛子就设在地下迷宫里,不知是哪个好奇的货,正从上方向下张望呢!
那张脸十分巨大,几乎占据了整个上空。由此推断,我和宁波应该是都缩小了许多。其实这也很容易想到,我见到的坛口再大,也就犹如井口大小,而此时我们掉下来,看见的却是整个天地。
井口大小的一个黑坛子。怎么能容纳一个天地之广呢,很显然,我们缩小了,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微观世界。
“老何,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宁波提出了疑问。
我想一下,以我们俩的见识。想要逃出这里,应该不太容易,此时只能有一个方法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清静宗秘法》。
“对了,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能帮助咱们的。”宁波大喜。
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食物。于是叫宁波去采了一些鲜花,当做供奉。将秘法摆放好,我和宁波对着秘法磕头。
“师父,我们又遇到麻烦了,还请师父出手帮助。”我十分恭敬的说道。
宁波连忙应声:“是啊师父你快出来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
随着我俩的呼唤。秘法之上飘起一丝青烟,横眉道长再次现身。他刚在秘法之上立足,忽然大惊道:“愚蠢徒儿,你们怎么被困在这里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宁波苦逼着脸问道。
横眉道长叹气道:“此乃坛渊,一个坛子,就是一个世界,这里是禁锢人类思维的地方,由万千死去的亡魂意识所构成,这是一个是非之地啊!”
宁波不解道:“师父,怎么成是非之地了?我看这鸟语花香的,挺好的啊。”
“糊涂,鸟语花香只能说明此时此刻,控制坛渊的思维,是和平美好的回忆,一个人的一生尚且有痛苦有欢乐,何况一千人的呢?”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师父,您是说这里的环境,会随着时间不同而变化?”
横眉道长点头道:“不错,你们眼下看见的,是鸟语花香,过一会儿,说不定就是金戈铁马的战场,或者海啸地震,或者饿殍遍野,这一千种记忆,全部来自于地下迷宫里的鬼挺尸,他们生前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这坛渊里一遍遍的上演。”
宁波大惊失色:“师父,也就是说,我们出不去的话,就不断经历这一千个人的人生?”
“理论上是这样的,所以,你们快点想办法出去吧!”
这不是废话么,我们要是能逃出去,还叫你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