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于覆灭的第三年，青州城里闹饥荒，一大批难民逃往幽州，妙龄女孩大多被她们父母几个馒头就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倒卖女孩，能卖给有钱人家做丫鬟都是相当好运气了。他们暗里接手的是皮肉生意，城里大小青楼妓院时常有老鸨过来挑人，长得秀气的也能卖个好价钱。

女孩们手脚都被绑着锁在一个笼子里，用一块黑布遮住，人贩子是快马把她们送到幽州的，按他们的话“最近的‘货’比较多”，这段日子的买卖能顶他们一年了。

黑布被扯开，笼子里女孩们又陷入了另一处黑暗，她们周围站着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走近她们。这地方幽暗，人贩子拿着火把照着，光亮在女孩们的脸上移动。

“这小杂货水灵，这也不错，就是瘦了些。。。”语气冷漠的就像是在猪肉铺里挑拣猪肉一般，完全不顾女孩们恐惧的眼神。

待她们都挑好了，笼子才被打开，把被挑到的女孩放出来。也有女孩宁死不从的，趁人贩子不注意，一头撞向墙壁，血溅当场。

这些人也都见怪不怪了，人贩子啐在女孩尸体上，嘴里咒骂着，“小贱货！亏了我的两袋馒头！”转头对着老鸨笑脸相迎，“您再挑挑其他的，给您便宜价！”

凌霄灰头土脸的缩在一边，那老鸨直接就略过她，挑走了她旁边的女孩。

“不！不！阿爹！阿娘！”她脸上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人贩子毫不动容，“呵！就是你阿爹阿娘把你卖了的，跟着这些妈妈们进了胭脂楼里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你还要谢谢我呢！”他一把扯出女孩，不顾女孩的哭喊，将她关进另一个笼子里。

第一阶段的买卖完了，黑布又被重新盖上，继续带着女孩去下个地方。

此时笼子里只有一半的人了，长得好些得都被挑走了，接下来就是明面上的买卖，有钱人家的夫人姨娘大都不会挑那些好看的，毕竟家中还有少爷老爷的，所以人贩子们倒卖女孩时，都让青楼妓院的先来挑。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渐渐的停了，外面传来士兵阻拦的声音，皇城管理严格，来往的人都需要有官府发放的凭证。

估摸着进了城，那个一直不吭声的灰头土脸的女孩突然发出呜咽声，“我，，，我怕，，，”那些一直忍着眼泪不敢发出声的女孩们听到她的声音也都跟着发出呜咽声。

不知是谁起了头，女孩们都大哭起来。

哭声很大，凌霄立刻在身旁的女孩子耳边小声的说了句，“等会趁乱逃走。”身边的女孩子没有回应她。

“哭什么哭！再哭拿荆条打烂你们的嘴！”人贩子恶狠狠的语气吓住了女孩子们，可哭声还没有停。

人贩子一把掀开黑布的一角，“谁他娘的还在哭！”

哭声立刻就停了，所有人都颤抖着身子不说话，人贩子气哼哼地把布放下，哭声又响起来了。

“找死是不是！”黑布掀起，哭声又停了。他一把拽住笼子边的一个女孩，“是不是你！”女孩使劲儿的摇头，“是谁？说！”那女孩只一个劲儿的摇头，恐惧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乖～”人贩子换了语气，“你说是谁，我给你馒头吃。”

“是她！”凌霄身边的女孩指着凌霄，她饿了太久了，听到有馒头吃立刻便出卖了凌霄。

“她方才还说要逃走！”她加了一句，渴望能多个馒头。

人贩子气急败坏的打开了笼子，一把将凌霄拽了出来，两个人将她禁锢着，还有一个拿出带刺的荆条就往她的身上抽。

“逃！我叫你逃！”

凌霄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的，人贩子估摸着她也卖不到好价钱，下手更狠，抽到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拿着荆条的人才停了手。

大街上直接动手，自然引来不少围观者。

因在“琅轩居”门前，姑娘们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开了窗瞧着。

“看什么看！”人贩子看到周围围满了人，恶狠狠的啐在凌霄身上。

实在看不下去的出了声，“青天白日竟如此对待一个姑娘，，，”话音未落就被人贩子打断了，“她是我买来的！我杀了她也不为过！”一句话便噎的那人说不出话来。自古买卖贱奴是常事，就算官府的人来了，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不是他买来的！”凌霄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盯着人贩子，“你说我是买来的，卖身契呢？”听到此话，人贩子立马心虚了，好多女孩都是他们拐来的，根本就没有契文，他们偶尔会将没有卖身契的偷偷卖进黑市里。

这些日子“货”多，他们也记不住哪些个是有卖身契，哪些个是要偷偷倒卖的，这下好了，倒“货”这么多年，偏偏碰上这么个扫把星。

见人群不散，他们互相使了眼色，将凌霄塞回笼子里，准备直接将她倒卖进黑市。

“各位行行好！救奴家一命，奴家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他！”凌霄拿出袖子里的湿手帕擦去脸上的灰土，眼里含泪的看着周围的人，叫人好不怜惜！

竟是个美人胚子！人贩子睁大了眼睛，露出淫秽的笑，他们倒货以来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标致的人！管她有没有卖身契，定能卖个好价钱！

看热闹的人突然多了，琅轩居的姑娘也好奇的探着脑袋来瞧，瞧不见的就让身边的丫头下楼出门去瞧。

“看什么呢。”方妈妈身边的半雨拦下了一个丫头，丫头急忙行了礼，“回妈妈，门外有人在街上笞打女孩，那女孩竟有倾城之姿！我家主子让我下来瞧瞧热闹。”

又拦了几个回来的丫头竟都是这般回答。

“倾城之姿？”有这么夸张吗？只见杨妈妈身边的半晴急匆匆的从门外回来，方妈妈使了眼色，半雨也跑了出去。

“50两！”人贩子此时已经坐地起价了，半雨一惊，一个贱奴能值50两？

她的好奇心更甚，更奋力往前，从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头，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待她看清了女子的脸，眼神里突然有了惊恐，“公，，，”公子辛？看着女子和公子辛一模一样的脸，她差点破口而出，赶紧跑回琅轩居里。

“你又慌什么？”

“妈，，妈妈！”半雨稳住情绪贴在方妈妈的耳边，“那女子，，和公子辛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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