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再给我添点茶。”
今晚什么也没吃,肚子一直在“咕噜噜”的响。水倒是喝饱了。
“算了。“我按住海安的手,他连忙将拿水壶的手收了回去,“海安,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吧。
这宴会怎还没开始,我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抬头瞧着每个半开放的雅间里都有几个公子坐一起听曲唱词,好不热闹!我又看了台上弹曲儿的美人,“美人!不能换首曲子吗?”趁着美人休息的空挡,朝着台上喊,我坐在这半个多时辰了,曲子竟一首也没换。
“小姐,方才有位公子出钱点的这曲子,让奴家只一直弹这一首。”她拨弄琴弦,又开始弹奏了。
我托着腮耷拉着眼皮,又听到那幺弦嘶哑的琵琶声传进我的耳朵里,素手抚过,音如珠倾,就像所有的不幸与凄楚,都寄予了这把琵琶。
哎,有钱人都喜欢听这种哀愁愁的曲子吗?你瞧瞧台上的那个美人,弹琴带入感情时,眉头就没舒展过。
“没想到良媛喜欢【汉宫秋月】这样的曲子。”那黄莺出谷似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赶紧坐直了身子,毕竟是良媛了,也不能叫别人笑话了去。
什么味道?一股荷花油炸过的香味从身后飘来,离我越来越近,我咽了口水,转头就看到那个叫“含贝”的美人站在我身后,身旁的丫鬟手里端着一碟子酥饼。
“荷花酥饼!”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以往每年生辰的时候师父都会到集市上给我买的点心!
“这荷花酥饼是我们琅轩居里特色的点心,良媛尝尝。”她连筷子都准备好了,递到我手里。许是我太饿了,便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同她客套,夹起一块就放入嘴里。
“小心烫,慢点吃。”
好烫好烫!我仰起脖子用手往嘴里扇着风,还不忘朝着含贝竖起大拇指。一盏凉茶递到我面前,我想也没想就喝下去了。
“太好吃了!”那饼酥酥脆脆的,夹着荷花的香味。细细品味,齿颊间留香持久,回味悠长,远比师父从集市上买的要好吃百倍!
含贝愣愣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仪态,赶紧又端坐回来。
“良媛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来琅轩居里吃。”含贝声音里带着笑意,但她眼里却并没有嘲讽之意。
我今日是从她琅轩居里被绑出去的,晚上飞上枝头就成了良媛,就光坐在这一会儿的功夫,旁边几桌的窃窃私语声里不知被我听到了多少嘲讽我的话。
若不是来嘲讽我的?可也不像是来巴结我的,她从一开始坐在我旁边,眼里就似乎带着一丝……宠溺?
“喀喀……多谢含贝姑娘了。”我只好咳嗽了声,总觉得场面有些尴尬。
她也没久坐,站起身整理了衣服,指着桌子上的荷花酥,“良媛,这荷花酥要趁热了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我瞧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很熟悉。
可能美人都在梦里见过吧,我拿起筷子又夹起了一块,嗯~真香!
海安这时端着茶壶回来了,手里同样拿了一盘荷花酥。
此时桌子上的那盘只剩下最后一块儿了,海安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刻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试毒。
我瞧着他的动作,也不好再下筷了,只好盯着他手上的银针发呆。一块饼而已,至于那么谨慎吗?
一股胭脂味冲进鼻腔里,一个小哥儿打扮的女孩儿撞在我肩膀上,她回头冲我眨眨眼,动作极快的躲在我桌子底下,也撞掉了海安手里的银针。
“这是谁家女扮男装的小娘子?”一双手突然从我身后搂住了我,酒味扑鼻而来,手很不老实的在我腰间游走。
“你认错人了。”冷冷的声音从我嘴里出来,倒有几分敖子昳的味道。
“没认错!我的应湘美人儿!”他整个身子都靠着我,我皱着眉一拳捶在他脸上。我出手极快,却还是被他用手挡住了,想来是功夫了得的。随即顺势摸着我的手,嘴里唤着“美人儿!美人儿!
琅轩居里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儿,根本没有人在意我们,只是,我看向海安,我作为你家太子良媛,你一动不动杵在那合适吗?
我眼神示意了他好几次,他都装作没瞧见的样子,甚至最后直接蹲在地上找寻他那根破银针。
得了,我这样子要是被他家主子瞧见,又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戏来。
“想不到梁公子竟对本王的良媛如此感兴趣。”说曹操曹操到,我转头换上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看着敖子昳,“殿下!这公子不知将妾认错成了这琅轩居里的哪位美人,抱着妾怎么也不放手!”
“哦?”敖子昳这次脸色更是难看,“本王的良媛穿的一袭男儿装,也能叫你认错?”他身后站着的王公贵族都在瞧着被强搂住满脸委屈的我,一袭男儿装,怎么都不像是琅轩居里衣裙飘飘的美人。
“咔嚓。”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梁公子一声惨叫之后松开了我,我立马跑到敖子昳跟前,钻进他怀里。为了让旁人更能明白我才是受害者,我把头埋进敖子昳怀里,委屈的抽泣着,“殿…殿下…妾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怎梁公子不搂着旁人,偏偏搂着良媛呢?”
“是啊!这一个巴掌可拍不响,方才良媛可不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听说咱们良媛今日早上就是从琅轩居里被太子殿下领了去的,会不会和梁公子是旧相识了?”
…………
那几个琅轩居里的美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听的我头都大了,敖子昳拍着我的背,轻声地安慰着,“霄儿不怕,本**你。”他唤我“霄儿”,我偷偷抬眼瞧他,这话怎么听都不真实。
不过如此一来,倒叫那些人都闭了嘴,你们的太子殿下都信我了,你们再不信能有什么用?
“梁瑞?”敖棋欢的一声让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那个登徒子身上,“近舟,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放开梁公子!”
那叫“近舟”的男子松开梁瑞,只看到梁瑞表情扭曲的半跪在地上,方才搂着我的那只手被折到变形,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方才被匕首戳穿手心的梁奉仪。
梁奉仪!我仔细地瞧着梁瑞,当真与梁奉仪有些相像,我怎给忘了,今日到场的都是高门显贵,梁瑞?梁将军的儿子?
同样被折磨的手,同样的姓氏,同样莫名其妙的……因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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