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自己是睡了多久,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乏力,刚站起来又跌坐回床上。
嗯?摸上去湿漉漉的,我低下头,才看见被子上一大片褐色液体,散发着浓浓的药味。瞥到椿凳上的碗才突然想起来,在睡梦中好像打翻过什么东西。
难怪敖子昳的手会烫伤,想起他红了一大片的手背,再不处理的话怕是会起水泡。
不然拿着烫伤膏去巴结巴结他,哄哄他开心些?
算了算了,我赶紧打断了这个想法,还是离他远点吧,我刚从鬼门关回来,可不想再把小命交给别人了。
“良媛。”门外传来春粟和秋子的声音,我掀开帘子走进堂屋,应了声,见她俩端着东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我坐在凳子上,两人对我行了礼,春粟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从托盘里端出几件吃食,甜甜的对着我笑,“良媛今日的气色可好多了,殿下吩咐了,良媛刚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特命奴婢准备些清淡的食物给良媛送来。”
我瞧了眼桌子上的吃食,一碗白粥,粥上加了一勺红糖,一丝丝糖色沿着粥的纹理蔓延开,我贯喜欢吃甜食,这倒让我挺开心的,朝春粟竖起大拇指。那一碟子青菜我直接略过,看到荷花酥饼时,笑容立马僵在脸上。
“我昨晚就是吃这中了毒吗?”
“回良媛,正是……不过您已经昏迷了五天,那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五天前……我竟然昏迷了五天……师父该有多担心啊。
秋子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儿,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咱们良媛可真是好福气!殿下这几日寸步不离的守在良媛身边,可叫那些奉仪承徽们红了眼!”
我扯出了一个笑容,这敖子昳可真狠,把我给毒晕了,又来体贴的照顾我。自己倒是个痴情的好男儿,我可就成了那些奉仪承徽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那你们可知是谁投的毒?”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日的饼是含贝端来的。
“是那琅轩居的含贝姑娘……”果然是她,“身边的丫鬟。”秋子白了春粟一眼,“你能不能把一句话说完。”
那日确实是她丫鬟将酥饼端来的,可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下毒害我。
秋子一眼就瞧出了我的心思,“良媛,那丫鬟是大皇子安插在含贝姑娘身边的。”大皇子,我此时真的是一头雾水,与那被夺了爵位的大皇子又有什么干系?
“方才太子殿下就是去找大皇子算账去了。”
算账?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良媛,和他的亲哥哥算账?“不会引来朝臣的不满吗?”
春粟和秋子相视一笑,一齐摇了摇头,春粟夹了一块荷花酥饼放在小碟子里,将筷子递给我,“我们殿下的地位今非昔比,众皇子中无人能与之抗衡,那些个皇子只要安安稳稳不起事端,殿下会留他们性命的。”
我愣了半晌接过筷子,性命?如今皇子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敖子昳的手中吗?
“那皇上呢?”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自然是和皇子们一样。”
我在民间就听过敖子昳位高权重,没想到竟已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我看着碟子里的荷花酥饼,只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置自己的兄长于死地,那我的性命同他来讲又算得了什么?
可怕!这人实在是可怕!
我还是不敢吃那酥饼,只喝了白粥,将红糖轻轻在碗里搅匀,逃走的想法在我心里愈来愈烈,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呆下去了,保不齐明天就一命呜呼了。
像想起了什么,我看向秋子和春粟,“这碗粥验过了吗?”
“回良媛,这些菜都验了两次。”见我还盯着她们,春粟从怀里拿出个银针当着我的面又验了一次,银针没有变化,我才放下心来用勺子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呵。”她两个忍不住笑出声,笑吧笑吧,随你们怎么笑,活着对我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事。
“良媛,殿下说良媛定会验毒,也肯定不会吃那荷花酥饼。”
呵,一个正常人中过毒之后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粥也不烫了,我一口气将一碗全喝完了,“扑通”一声,两个女孩一起跪在地上,吓得我差点没端住碗,“你们这是做什么?”
秋子和春粟没有说话,从怀里直接拿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从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奴婢秋子。”“奴婢春粟。”
“这辈子只凌霄良媛一个主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用性命护良媛周全。”
我突然呆住了,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鬼使神差地我拿过春粟的匕首,同样在手臂上划开,将血涂在自己的嘴唇上。春粟和秋子显然是没想到,“良媛如此!我们姐妹俩定当生死不离!”
生死不离……歃血以誓,我的心猛然抽痛,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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