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滴落在淳于霄的额头上,她慢慢抬起头,一滴,两滴,大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
一年前,瑾国领兵二十万来攻打崇于边境,攻打的理由说来好笑,只因为瑾国边境方家少女与崇于边境的女子争采桑叶,两家怒而相互残杀,两国边境长官知道这事后,也大为恼怒进而相互残杀。
前不久那敖子婴断了他们的水源,想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幸好,老天爷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公主!有水了!有水了!”原本已经绝望了的崇于士兵们像是活了过来,相拥在一起,在雨下欢呼雀跃。
大雨猛烈的敲击在大地上,奏出激动人心的乐章,淳于霄笑着看着天空,“天不亡我!”
崇于226年,公主崇于霄亲自披挂上阵,大破瑾国军队,生擒瑾国太子敖子婴,桑水之战一战成名。
“你这脸,生的好看,可惜……”淳于霄拿着一把匕首在敖子婴脸上比划着,刀尖被磨得锋利,只要她有杀了他的念头,随时都可以夺他性命。
“可惜了这心,丑陋至极。”
淳于霄知道面前这人不光虚伪,性子也是狠毒,对自己的弟弟下毒,挑断其手筋令他无法习武,常卧病榻。对各国的俘虏也是残忍至极,上次攻打南梁之时,竟用俘虏做肉盾,妇孺之辈皆不放过。
“你落到我手里,你猜我会如何处置你?”
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敖子婴眼里没有害怕,反而轻松的笑着,眼神里带着蔑视,“淳于霄,你不敢。”
淳于霄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把手里的匕首又往他脖子上逼近,可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还迎了上来。
匕首“哐当”掉落在地,淳于霄向后退了一步,捂住嘴巴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痕。
“你……你为何不躲?”语气里带着女孩的娇嗔,眼睛里隐隐还闪着泪光。
敖子婴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怕?”一个敢披挂上战场的女子,还会害怕这么个小小的口子?
淳于霄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随即“呵呵”地笑着,又从地上拿起匕首在手里把玩着。
“你说得对,不过我不杀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见敖子映疑惑地看着她,她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你父皇用十五座城池换你性命,让我们将你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她眼神狠厉,又重新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所以你不打算将我放回去?”
面前的女子死死地盯着他,这次他感觉到了杀意。
她来来回回将刀放下又举起,就是要摧毁他的心智,看到他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时,淳于霄才满意的从怀里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敖子婴攥紧了拳头,看着面前女子的举动,恨不得将面前的女子撕碎了咽进肚子里。
淳于霄装作没看见他吃人的眼神,笑着把刀放下,“十五座城池啊!为什么不答应?”
“那还不将我放了!”
“不过嘛,配你这命还是多了。”眼中杀意再起,抬手一刀扎进他的胸口处,对于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总是要他遭些罪的。
“叫医师过来给他止血,可别让他丢了命。”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血泊里的敖子婴,笑眯眯地拿手帕将匕首上的血擦拭干净,“你父皇说十五座城池换一个完好无缺的你,如今这一刀抵了五座,你可捡到了大便宜了呢!”
敖子昳眼前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淳于霄,我不会放过你!”
她点点头,媚眼如丝,“我等着。”
手帕掷在他身上,哼着小曲出去了。
近舟看到淳于霄从帐篷里出来,赶紧跟在身后,“公主,像这种人就该杀了他!”
他是淳于霄的贴身侍卫,从前淳于霄和他讲过敖子婴拿妇女儿童做肉盾的事,在他看来,这种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淳于霄拍了拍近舟的肩膀,“近舟啊,如果我成了俘虏你会拿十五座城池换我吗?”
近舟坚定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啊!”
“十五座城池啊!”淳于霄伸手在他面前比划,“你也真是大方,十五座城池说给就给,就为了我一个人的性命?”
“那是自然!”近舟又说了一遍。
淳于霄停下了脚步,对他露出笑容,“这城池都是将士们用性命夺回来的,怎么能说给就给呢?更何况我们崇于人才辈出,我小小淳于霄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近舟还要反驳,被淳于霄打断了,“好了,若有一日我被俘了,我会自己结束自己,用不着你们担心。”
她又继续哼着小曲儿往自己帐篷里走,近舟还在问个不停。
“公主,那瑾国的皇帝就这么爱他儿子吗?拿十五座城池来换?”
“因为他蠢。”
“......”
将敖子婴送出城门的时候,淳于霄站在城墙之上对着他挥手,敖子婴此时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虚弱。
淳于霄那一刀扎的深,却又不伤他筋脉,就是要他遭些罪的。
城墙之上的女子虽着一身戎装,但天生媚相,叶眉之下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瑰丽眼眸,对着他笑着,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她对着楼下的敖子婴张了张嘴,说了三个字。
“你不配。”你根本不配与我为敌。
敖子婴看清了,也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猩红着眼瞪着城墙之上的她。
淳于霄,总有一天,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车渐渐驶远,恨意也在敖子婴的心里扎了根。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